三天后,谢无疾、艾莉莎和莉拉三人悄然离开了晨星之塔。
“龙吼”霰弹枪已经修复完毕,沉重的枪身背在背后,带来十足的安全感。谢无疾的弹药袋里分门别类地装满了普通子弹、强化穿甲弹、五发珍贵的风吟钢精准弹,以及那十发价格不菲的“熔火之心”。艾莉莎准备的临时屏蔽护符被他贴身戴着,冰凉的温度透过衬衣传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周围那些若有若无的窥视感确实减弱了一些。
艾莉莎依旧是一身便于行动的深紫色旅行法袍,腰间的材料包里塞满了各种可能用到的施法材料和药剂。莉拉则换上了一套更适合丛林潜行的墨绿色皮甲,新长弓和箭囊时刻处于触手可及的位置。
他们没有通过星陨学会的官方渠道获取任务,而是以“护境骑士例行巡逻周边,清剿残余威胁”为由离开的。马拉斯蒂尔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意味深长地祝他们“一路顺风”。
枯萎林地位于晨星之塔东北方向,骑马也需要两天的路程。越是靠近那片区域,周围的环境就越发显得异常。原本郁郁葱葱的森林逐渐被一种病态的灰败色泽取代,树木扭曲干枯,枝叶稀疏,地面上覆盖着一层粘稠的、像是苔藓又像是菌毯的暗色物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腐烂和硫磺的怪味。
“这里的自然能量……正在被某种东西吞噬和扭曲。”莉拉作为精灵,对生命能量的变化最为敏感,她皱着眉头,语气凝重,“我感觉很不舒服。”
艾莉莎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点地上的暗色菌毯,指尖萦绕起一丝微弱的黑色电弧,菌毯立刻发出“滋滋”的声响,萎缩了一小片。“带有微弱的虚空惰性能量残留,不是主动侵蚀,更像是……泄露造成的污染。”
谢无汐摸了摸胸口的屏蔽护符,又感受了一下右拳那似乎比平时更活跃几分的清凉感,咧了咧嘴:“看来咱们没找错地方。这鬼地方,确实有‘料’。”
他们放慢了速度,将马匹拴在林地外围相对安全的地方,改为徒步潜入。按照地图的指引,向着红色叉标记的核心区域前进。
林地内部更加死寂,连风声都仿佛被吞噬了。扭曲的枯枝如同怪物的爪牙,地面上不时可以看到小型动物甚至某些类人生物(可能是地精或者狗头人)的残缺骸骨,上面同样覆盖着那种暗色菌毯。
“有东西过来了。”走在最前面的莉拉突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同时悄无声息地摘下了长弓。
谢无汐和艾莉莎立刻戒备。只见前方一片尤其茂密(相对而言)的枯木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三只形态怪异的生物爬了出来。
它们大致保持着狼的外形,但体型更大,皮毛脱落大半,露出下面暗红色、不断蠕动仿佛有生命般的肌肉组织。它们的眼睛是一片浑浊的乳白色,嘴角滴落着带有腐蚀性的粘液,爪牙闪烁着不祥的幽光。
“被虚空能量污染的座狼。”艾莉莎迅速判断,“小心它们的爪牙和唾液,带有神经毒素和腐蚀性。”
话音未落,三只变异座狼已经发现了他们,发出一声低沉沙哑的咆哮,四肢发力,如同三道红色闪电般扑了过来!速度远超普通座狼!
“我来!”谢无汐低喝一声,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主动迎了上去。他想试试在常规状态下,自己新掌握的能力。
他脚下步伐灵活,侧身避开第一只座狼的扑咬,右手“蟒蛇”左轮瞬间抬起,几乎是抵着第二只座狼的眼窝开火。
“砰!”
强化穿甲弹轻易地掀开了它的头盖骨,红白色的污秽之物溅射开来。但那只座狼竟然没有立刻死去,无头的身体依旧凭借着惯性前冲了几步才轰然倒地,断颈处蠕动的肌肉让人头皮发麻。
而此时,第三只座狼已经从侧面袭向他的腰腹!速度极快!
谢无汐来不及完全闪避,左臂猛地一抬,用手臂上复合甲的锁甲片硬扛了这一爪!
“刺啦!”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锁甲片上留下了几道深刻的划痕,巨大的力量让他踉跄了一下,腰腹旧伤处传来一阵刺痛。
“妈的,真够劲!”他骂了一句,眼神却更加专注。在座狼利爪划过手臂的瞬间,他下意识地调动了右拳那股清凉感,覆盖在左臂被攻击的位置。他清晰地感觉到,那股能量有效地抵消了部分爪击附带的腐蚀性能量和精神冲击。
他没有进入绝对冷静模式,但战斗本能已经被充分调动。借着踉跄的势头,他身体一旋,左手闪电般拔出腰间的“影噬之牙”匕首,反手一撩,精准地切开了那只座狼相对脆弱的咽喉!
暗红色的污血喷涌而出,座狼发出嗬嗬的怪声倒地抽搐。
几乎在谢无汐解决第三只座狼的同时,莉拉的箭矢也呼啸着射出,精准地钉入了第一只试图再次扑来的座狼眼眶,箭矢上附带的微弱破魔效果让那狼浑身一僵,动作瞬间迟缓。艾莉莎则适时地释放了一道“衰弱诅咒”的暗影波纹,笼罩住最后那只座狼,使其动作变得绵软无力。
谢无汐抓住机会,上前一步,“蟒蛇”左轮对准其头颅补了一枪,彻底结束了它的痛苦。
战斗在短短十几秒内结束。谢无汐微微喘息着,检查了一下左臂的伤势,只是皮外伤,清凉感正在缓缓修复。他看了一眼地上三具扭曲的尸体,又看了看手中的枪和匕首。
“配合不错。”他对走过来的莉拉和艾莉莎笑了笑,随即又皱眉看向林地深处,“这才刚进门就遇到这种硬茬子,里面的东西恐怕更麻烦。”
艾莉莎蹲下身,检查着座狼的尸体,尤其关注那些蠕动的肌肉组织:“污染程度很深,而且……这种变异似乎有某种统一的趋向性,不像是自然演化的结果。更像是……被某种力量‘催化’出来的。”
莉拉则指向更深处:“那边的能量波动更混乱,而且……我好像听到了某种……低语?”
谢无汐侧耳倾听,除了死寂,他什么也没听到。但他右拳的清凉感,以及胸口的屏蔽护符,都传来了一丝微弱的、仿佛被牵引的悸动。
“看来,‘空间褶皱’就在前面了。”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些许不安,换上一个带着战意的痞笑,“走吧,去看看马拉斯蒂尔‘精心准备’的舞台,到底上演的是什么戏码。”
他重新给“蟒蛇”填满子弹,将霰弹枪“龙吼”调整到更顺手的位置,率先朝着那股混乱波动的源头,迈开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