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周,谢无疾过上了穿越以来难得的“规律”生活——如果每天被苦得要命的药剂灌饱、被艾莉莎用各种稀奇古怪的魔法材料检测身体、以及被莉拉监督着进行枯燥的恢复性训练也算“规律”的话。
“我说艾莉莎大师,咱能不能换个口味?”谢无汐苦着脸,看着眼前那碗冒着诡异绿泡、散发着混合了腐烂奶酪和薄荷清香的药剂,“这玩意儿喝下去,我感觉我的味蕾都在集体抗议要移民了。”
艾莉莎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用指尖蘸了点药剂,感受着其中的能量流动:“里面加了宁神花和少量龙血苔,对稳定你受损的精神和强化肉身有好处。不想喝可以,自己去找马拉斯蒂尔解释为什么恢复速度低于预期。”
“……我喝!”谢无汐捏着鼻子,视死如归地将药剂灌了下去,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从喉咙直冲天灵盖,让他差点把三天前的饭都吐出来。
“噗……”旁边正在帮他保养箭矢的莉拉忍不住笑出声,随即又觉得不妥,赶紧抿住嘴,但弯弯的眼角还是泄露了她的笑意。
“嘿,小精灵,你也笑话我?”谢无汐好不容易顺过气,对着莉拉龇牙咧嘴,“等我好了,非得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男人魅力……”
“就你现在这样?”莉拉瞥了他一眼,看着他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和缠着绷带的右手,毫不客气地戳穿,“连弓都拉不开吧?”
谢无汐被噎了一下,悻悻地摸了摸鼻子。他尝试调动内息,经脉依旧隐隐作痛,但比刚醒来时好了太多。右拳的伤在那种奇异的清凉感和草药的共同作用下愈合得很快,新生的皮肉带着淡淡的粉色,他能感觉到,痊愈后的右手似乎比之前更坚韧了一些,那股清凉能量也仿佛壮大了一圈。
【微效自愈】和【精神抗性】在稳步提升,这大概是这次险死还生唯一的慰藉了。
他的装备也迎来了全面升级。矮人艾琳不仅完美修复了“龙吼”霰弹枪,还根据他使用“熔火之心”子弹的反馈,对枪管内部的耐高温铭文进行了微调,使其能更好地承受特殊弹药的冲击。至于“蟒蛇”左轮,艾琳甚至用边角料给他做了一个快速装弹器,虽然结构简单,但在关键时刻能省下宝贵的几秒钟。
弹药方面,谢无汐咬着牙又订购了二十发强化穿甲弹和五发“熔火之心”。他还尝试着用艾莉莎提供的低阶附魔知识和自己那点可怜的现代物理化学知识(主要是关于弹道和燃烧),鼓捣出几种效果各异的“特种弹头”。比如掺了少量“麻痹蕈”粉末的“软筋弹”,击中目标后能释放微弱的神经毒素;又比如在弹头刻上简陋风系符文的“疾风弹”,虽然效果远不如风吟钢精准弹,但胜在成本低廉,能稍微提升一点射程和稳定性。这些尝试大多以失败或效果不彰告终,但也偶有惊喜,让他乐此不疲。
期间,马拉斯蒂尔又来过两次,美其名曰“探望”,实则每次都会看似无意地提及某些遥远地域的异常传闻——比如罗斯洛立安边境的树木出现不自然的枯萎,或是刚铎与魔多交界处的巡逻队遭遇了前所未见的、能够隐形的黑暗生物。每次说完,他都会用那种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谢无汐,仿佛在说:“看,这个世界需要你,只有你能处理这些麻烦。”
谢无汐面上打着哈哈,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这老头就是在不停地给他“划线”,暗示他接下来的“工作方向”。他甚至怀疑,洛汗使者和幽暗密林精灵带来的消息,也是马拉斯蒂尔故意放风给他听的,目的是让他产生紧迫感,更依赖学会。
“这老狐狸,把我当驴耍呢?前面吊着根胡萝卜,后面还拿着小皮鞭。”一次马拉斯蒂尔走后,谢无汐忍不住对艾莉莎吐槽。
“他知道你需要资源和信息,也看准了你不会甘心一直被蒙在鼓里。”艾莉莎冷静地分析,“他在培养你,也在试探你的底线和成长速度。我们需要利用这一点,尽可能多地汲取知识,提升实力。”
她最近频繁出入晨星之塔的藏书室,重点查阅关于古代精灵符文、空间稳定理论以及安格玛亡灵巫师历史记录的典籍。她似乎想从历史的脉络中找到星陨学会和马拉斯蒂尔真正目的的线索。
莉拉则利用精灵的身份,与塔内一些相对中立的西尔凡精灵学者和游侠建立了联系,从他们那里了解北方安格玛和摩瑞亚半兽人的最新动向,以及洛汗王国内部的权力格局。她带回的消息不容乐观:安格玛的亡灵巫师似乎并未因嚎叫峡谷和黯影峰的失败而沉寂,反而活动更加隐秘;摩瑞亚的半兽人部落则出现了被统一指挥的迹象;洛汗内部对于如何应对东方的刚铎和北方的威胁也存在分歧。
这一切,都让谢无汐感到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这天傍晚,伤势基本痊愈的谢无汐独自来到塔顶的露天平台。夕阳将云层染成一片绚烂的金红,远处连绵的山脉在暮色中显得沉默而巍峨。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内息和右拳充盈的力量,状态似乎比受伤前还要好上几分。
他掏出“蟒蛇”左轮,没有装填子弹,只是空枪练习着拔枪、瞄准、击发的动作。动作流畅而稳定,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他的眼神不再像平时那样跳脱,而是充满了专注。
“怎么?我们的‘钥匙’先生,在思考人生?”一个略带戏谑的清冷声音在身后响起。
谢无汐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艾莉莎。他收起枪,转过身,脸上又挂起了那副痞痞的笑容:“思考人生多累啊,我是在思考,怎么用我这把‘钥匙’,撬开马拉斯蒂尔那老狐狸的保险柜,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艾莉莎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望着远方的落日,晚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很快就有机会了。”她轻声道,“我刚从藏书室出来,马拉斯蒂尔‘邀请’我们明天去他的书房一叙。据说是关于……一份刚从瑞文戴尔流转出来的,涉及古代‘界域行者’的残破星图。”
瑞文戴尔!精灵的庇护所,智者埃尔隆德的领地!界域行者的星图!
谢无汐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知道,平静的养伤期结束了。新的风暴,即将随着这份来自古老精灵圣地的星图,再次将他卷入其中。他摸了摸胸口那枚艾莉莎制作的屏蔽护符,又感受了一下右拳蠢蠢欲动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混合着期待和冷意的弧度。
“星图?听起来就是个麻烦玩意儿。”他咂咂嘴,“不过,我喜欢。总算有点新花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