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陈军在一旁才小声的说:“郝哥,你和白狗子认识。”
郝天鸣一笑说:“我们是一个厂的。”
福同享也欣喜的说:“在我们县城里白狗子可算是最厉害的人了。”
王美艳好像也知道其中的一些事情,她说:“还不都是县里拆迁房子发的财。县里拆迁房子,那些房地产商干不了,就找白狗子他们,每一户正常拆迁,房地产商给白狗子他们一万块钱,要是暴力拆迁,房地产商,每户给他们五万块钱。这几年白狗子挣了不下千万呢?”
郝天鸣有些不信说:“这么厉害。”
王美艳倒是挺知道内情的,她说:“光他手下养着的人就好几十个,这些人也分级别,主要骨干每天一百,以下有每天五十的,有每天二十的。但是这些人必须天天上班。”
郝天鸣喝着酒说:“老百姓的钱都肥了这些人渣了。”
郝天鸣说话的声音大,王美艳赶紧说:“郝哥,你说话小声点。小心让他们听见了。”
“就白狗子那小样他能把我怎样?”郝天鸣的声音是小了一点了,郝天鸣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现在毕竟没有以前上班时的那种秉气了。那时候二十来岁,血气方刚,不服就干,往死里弄,现在不行了。
郝天鸣刚说完这句话,那个雅间门开了,从门里走出了三个人,为首的就是白狗子,他后面是两个大光头,这两个人好像是喝酒热了,把外面的衣服脱了,一个穿着背心,一个是黑秋衣。这个穿着背心的人身上刻着一条龙,那个穿着秋衣的也挽着胳膊,他的手臂上也有刺青。
白狗子看着郝天鸣,嘴角带着一丝邪恶的诡笑,他喝了酒,有几分醉意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他说:“姓郝的,你背地里说兄弟坏话,你等我上卫生间出来再……再……收拾你。”说着他去了卫生间,那两个人像是他的护卫,紧紧的跟着他。郝天鸣当时心里还真的有一股害怕。
白狗子进了卫生间,福同享也很害怕的说:“郝哥,这白狗子会不会和咱们过不去。”
郝天鸣心里打鼓嘴上却很硬的说:“不怕,以前我打得他尿裤子,我能怕这小子。”然后脸上还堆出一点无所畏惧的笑容。其实心里还是有些恐慌的。
王美艳也说:“这几年白狗子跟着何有良混可今非昔比了。何有良你们知道吧!咱阳井县城最大的房地产商,我们县里几乎百分之九十的房地产是他开发的。何有良在我们县可是呼风唤雨的角色,他同时也是一个大流氓,哪个女人要是想买房子便宜些,就去和他去睡觉,睡一夜便宜两万,据说他是美丑不限。”
郝天鸣愤恨的说:“都是一些狗日的。”
白狗子从卫生间出来,晃晃悠悠的朝郝天鸣他们这桌走来,他过来后,一招手,一个手下赶紧给他拿过来一个椅子。白狗子坐下,笑着说:“郝哥,你又说兄弟什么坏话呢?来给我拿套餐具,老子要陪郝哥喝一杯。”说着服务员赶忙送上餐具。白狗子倒了一杯酒举起杯说:“郝哥,咱兄弟们可好久没见面了,来喝一杯。”郝天鸣看着白狗子,以前觉得这小子挺可恨的,现在倒是看这小子还有些怀念了,毕竟是一个工厂干过的,郝天鸣和白狗子喝了一杯酒。
白狗子问:“郝哥,你最近在哪里混呢?”
郝天鸣如实回答说:“在交通局当临时工。”
白狗子不屑的说:“嗨!干临时工,挣钱不多光受气,不是人干的活。”
郝天鸣一笑说:“听说你小子招兵买马的,要不老子跟你去干几天。”
白狗子连连摇头说:“不行不行,你跟我干,我真的不知道该把你放到什么位置,你跟着我应该是我的小弟,可是我一见你就害怕。说实话,老子天不怕地不怕,这个世上我就怵头你一个人。你要钱我给你,你要是有什么难办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可你要跟我干,那你还不如杀了我,——不行,真不行。”
郝天鸣当时也是喝了酒,郝天鸣说:“好吧!你小子给哥哥办一件事情。”
白狗子倒是一本正经的问:“什么事情?”
郝天鸣说:“我们单位有一个小子,老是跟老子过不去,老子想修理修理他,可是又不能自己出手,你看这事情。”
白狗子一听说:“这个好办?你告诉我他的名字就行。”
郝天鸣又补充道:“他可是常务副县长的小舅子。”
白狗子很豪放的说:“他是县委书记的老子,为了郝哥老子也干他。”其实很多时候讲义气的就是这些混混。
郝天鸣说:“好吧!他叫管子卿,是我们单位开车的临时工。”
白狗子说:“管子卿,老子记下了。”
郝天鸣说:“意思意思让这小子吃点苦就行了,别给整残废了。”郝天鸣说这句话其实考虑的很多,当然还有很大因素是管可卿。毕竟管可卿可是自己曾经喜欢过并且还给人家写过情诗的人。
白狗子说:“郝哥,你放心吧!兄弟们干这事有分寸。”说完白狗子站起来又说:“我去和我兄弟们喝酒去了。就不陪郝哥您了。”
郝天鸣说:“好,你去吧!”
白狗子站起来,还对着服务台喊:“外面的这一桌也记到老子账上。”说着白狗子走了。
白狗子进去吃饭。
郝天鸣他们几个又吃喝了一会,都酒足饭饱了。
福同享问:“郝哥,咱这吃饭的账用不用结了。”
虽然白狗子说外面的这一桌算他账上,可是白狗子是大混混,福同享说好自己请客的,于是就问了一句,请郝天鸣定夺。
郝天鸣一笑说:“兄弟,既然白狗子请咱们吃饭,咱们还结什么账?走的时候顺带再拿条好烟。”
福同享说:“郝哥,这合适吗?”
郝天鸣说:“有什么不合适的,白狗子这小子就要这样对待,你不欺负他,他小子就想欺负你了。”
郝天鸣这么说其余人也没有什么意见。他们走的时候,郝天鸣到吧台果然要了一条烟。
他们离开饭店后,王美艳打车回家。郝天鸣,福同享,陈军则向交通局方向走去。毕竟没有几步路程。
在夜色中他们边走边聊。他们来到了交通局。因为这几天霍建晓不在家。所以郝天鸣也就懒得回家了,也上了交通局九楼的宿舍居住。
交通局九楼这个宿舍郝天鸣其实是非常熟悉的。
这个宿舍最早是王升平住过的,后来王升平当了主任。他就住八楼的主任办公室里了。后来这里就成了水暖工的住处。后来福同享来了之后。福同享也就住进了这个房间里。后来郝天鸣来交通局上班。原先在下面有办公室,办公室里有床的,后来不跟杨文写材料了,也安排到了这个宿舍里居住。当然,这个宿舍里还有一个居住的人就是陈军了。因为门房只有一张床,陈军家不在县城里。但是平时常住的就是那个水暖工和福同享了。
这哥三晚上在一个宿舍睡觉。郝天鸣又和他们说起了自己以前在磷肥厂时候的英雄事迹,这哥俩也非常爱听。
日子还是和往常一样的过着。
管子卿还是和昨天一样猖狂。
这天管子卿没有事情,还来大办公室找刘雅丽聊天。
在交通局好像是他家似的,他是随心所欲。他和刘雅丽坐在一张椅子上。边说话手还不规矩的乱摸。
福同享早就伤心的躲避了。
郝天鸣则在对面桌子上坐着,一心一意的看书看报纸。
办公室主任梁剑锋也巡视来到大办公室里看了看。管子卿依然我行我素。梁剑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避讳人。
梁剑锋离开回到自己办公室里。这时候财务的王美艳来主任办公室盖章,她要给地区交通局送一个报表。在盖章的时候,梁剑锋就问:“小王,你这报表怎么送去?”王美艳说:“六楼(是指运管所)有车,他们也要给地区交通局去送,我乘他们的车。”梁剑锋说:“咱局机关有车,怎么还麻烦运管所的车。小管就在办公室里闲着,让他去送你?”王美艳说:“主任,管子卿我可不敢用,你去通知他才行。”梁剑锋说:“好吧!”说着梁剑锋来到大办公室打发管子卿送王美艳去地区交通局。
梁剑锋非要让管子卿去送,就是因为看不惯他和刘雅丽之间卿卿我我,缠缠绵绵。在大办公室里这样成何体统,不过有时候很多事情却不好说,不能说。管子卿是姐夫推荐过来的。胡彪和管子卿的姐夫那可是非常密切的。胡彪的女儿结婚管子卿的姐夫钱守时可是总管。胡彪和钱守时之间是走的非常近的。
管子卿出门就和王美艳遇上了。管子卿笑着说:“王姐,走——到地区去送文件。我送文件就喜欢拉王姐去。王姐你长得这么漂亮,和你在一起心都飘扬了。”王美艳也笑着说:“是吗?你呀!你就是嘴会说。”
管子卿开车拉着王美艳去地区交通局。去的时候好好的。王美艳送了文件,在回来的时候。却出了点意外。
管子卿他们开车正往前走呢?
忽然从后面超车过来一辆车。这一辆车和管子卿开的车是同一型号的。不过这辆车上却喷漆了,涂抹了一个太阳能广告。
这辆车开的老快了。在追赶过来的时候,车窗开着。开车的司机还说:“兄弟,停一下,兄弟,停一下。”
那车超出去,别停了管子卿的车。
管子卿停车也是一阵纳闷。他看那车上的人。那车上的司机并没有下车。而是问:“兄弟,那里有修咱们这种车的,”
管子卿看对面车上坐着的是一个看上去非常老实憨厚的人。那人一脸的恳求。管子卿笑着说:“老哥,你的车怎么了?”那人说:“小毛病,但是我这车是借朋友的。再过两天就要还给人家的。要是修不好,以后还怎么来往。”
管子卿看了那个司机一眼,那人似乎非常着急的样子。管子卿笑了,管子卿笑着说:“我知道哪里修,不过我可不能白告诉你。”
那个司机看看管子卿,然后好像很无奈的说:“好吧!你带我去,我给你一百块钱。”
管子卿一笑说:“你先给钱。”
那个司机似乎有些不情愿,不过最后还是无奈的说:“好吧!”于是就从衣服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来,隔着车窗递给了管子卿。
管子卿接过去还在王美艳面前晃了晃,然后得意洋洋的说:“姐,你看我这来钱容易吧!又挣了一百块钱。”王美艳也恭维一句:“兄弟你就是有本事。”
其实在这路附近不远处就有一个汽修厂,而且这个汽修厂就是专门修五菱汽车的。这里是五菱汽车在原西地区的定点维修厂,只要开五菱车的都知道。
管子卿得意洋洋,心里暗道:“这一百块钱好挣钱。”
他带头开车到了这修理厂的院子里,那辆车也尾随而至。那管子卿把车一停。那辆车就并排停在管子卿车一侧。
管子卿说:“哥。你看——就这个维修厂,看墙上写着‘五菱汽车专修点’”。管子卿这么说,那车上的司机只是笑笑。忽然从车侧门下来三个人。
这三个人下来就到了管子卿坐着驾驶室的玻璃前。这三个人都长得非常精壮。其中一个似乎是领头人。那人一脸的严肃,冰冷的口气说:“伙计,你下来。”
管子卿看情况不对,说:“我下去干啥?”
管子卿还没有说话。旁边的两个人就过来,强行拽开车门。这三个人上去就把白狗子拽了下来。这三个人都身强体壮,任何一个人都比管子卿厉害。
管子卿被拽下车后,管子卿怕了。脸色都变了。管子卿可怜巴巴的样子说:“哥,哥,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是要……”
那几个人不管他。那个拽着他衣服领子的人上来就在这小子脸上扇了两巴掌。那两巴掌可把管子卿打坏了,巴掌就这么有力量,这两巴掌就打的管子卿脑袋和猪头一样肿了,而且嘴角还流出了血。
另外一个人一脚踹倒管子卿。上去就在管子卿胸上踢了几脚。这三个人一通拳打脚踢。总共也不过几分钟。就这几分钟内把管子卿给打了。不过这几个人打人是有分寸的。没有打伤,也没有打残了。
那几个人打了人之后,有一个人还威胁道:“我告诉你,你小子最好不要报公。”另外一个人见管子卿不接这个话茬,于是问:“你报不报公?”管子卿吓坏了,他颤颤巍巍的乞求着说:“不报,不报。”那人丢下一句:“你小子要是报公,老子就弄死你。”说完,这几个人干净利落的上车,然后那车就离开了。
管子卿被打,但是不太严重。他还能上车,开车拉王美艳回来。在车上王美艳还关切的问:“小管,你没有事吧!”
管子卿说:“没事。”
其实管子卿被打,伤害倒是不大,只不过他心里气的不行。他也在琢磨这是谁找人打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