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仙尘喘息着,脸色苍白如纸,丹田处的灼烧感让他几乎站立不稳,但眼神依旧坚定:“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数学是万物的本源,无论是你的怨念,还是冰火池的灵气,本质上都是能量的不同形态,都逃不过数学规则的解析。“
“花灵,你本是守护灵药的善灵,为何要被怨念操控,残害无辜?”
“善灵?”花灵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凄厉,在秘境中回荡,“你懂什么!我守着这冰火池千年,见过多少像你们这样的‘求药者’?嘴上说着救人,背地里却想把灵药据为己有,用来提升修为,满足私欲!夏天无的背叛,世人的贪婪,早就把我心中的‘善’,烧成了灰烬!”
她周身的粉色灵光突然变得紊乱,黑色的怨念如墨汁滴入清水般扩散,原本清秀的面容扭曲变形,粉色长裙上浮现出无数道裂痕,露出里面缠绕的黑色雾气:“我根本不是什么花灵!我是将离!是那个被夏天无骗得家破人亡,最后连尸体都无法安葬的将离!”
孟仙尘心中一震,他看着将离眼中的痛苦与仇恨,声音放缓:“将离姑娘,我知道你心中有恨,可夏天无或许并非有意背叛你。你也说了,他的尸体被冰封,心脏更是石化。若他真的想害你,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而且灵儿是无辜的,她只是个为了保护同伴而中毒的女孩,你不能让过去的仇恨,牵连到她。”琴剑在旁边人忍不住道。
“无辜?”将离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冷笑,猩红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殷红的鲜血顺着手腕蜿蜒而下,在冰火池边晕开一朵朵妖异的红梅。
她周身灵力疯狂翻涌,发丝无风自动,眼中燃烧着十世不灭的怨恨,“这世上哪有什么无辜之人!夏天无当年接近我,本就是丹霞宗精心策划的阴谋!”
话音未落,将离猛地挥袖,冰火池的水面瞬间沸腾翻涌,化作一面巨大的水镜。
她的声音愈发尖锐,带着刻骨的恨意:“他早就知道我是上古稀有的‘血药灵体’,我的血液能培育出传说中的‘九转还魂丹’!他故意装作温柔体贴,每日陪我看那绚烂的桃花,为我弹奏缠绵悱恻的琴曲,甚至在花前月下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
水镜中,画面如走马灯般流转:春日暖阳将漫天云霞染成蜜糖色,将离赤足踩在飘落的桃花瓣上,发间簪着新折的桃花,正被夏天无拦腰抱起原地打转。少女银铃般的笑声混着飘落的粉白花瓣,在两人周身织就甜蜜的漩涡。忽而画面一转,盛夏荷塘边,将离倚在竹亭栏杆上,指尖蘸着凉水往夏天无脖颈滴落,看他故作狼狈地躲闪,又反手将她困在怀中,发梢垂落的水珠正巧坠入她衣领。
待画面再度变幻,只见秋夜星河下,两人并肩躺在铺满干草的屋顶。夏天无将烤得金黄的红薯掰成两半,热气裹着甜香升腾而起,他用指尖轻抹去将离嘴角的糖渍,却被少女反咬一口,又笑着含住他指节。最后定格在冬雪初霁时,将离裹着狐狸毛斗篷在雪地里画下歪扭的双心,夏天无突然从身后撒出一把雪,却在她转身时用带着暖意的掌心覆住她冻红的脸颊,鼻尖相抵间呵出的白雾缠绵交织。
当画面重回春日,夏天无修长的手指已落在七弦琴上,随着《凤求凰》的曲调流淌,将离歪头枕在他膝头,睫毛轻颤如蝶翼,忽然伸手勾住他衣领,在桃花纷飞中印下轻浅一吻。悠扬的琴声骤然加快半拍,又化作满含笑意的绵长尾音,将所有未说出口的情意都揉进弦音里。
可下一幕,画风骤变。随着丹霞宗长老们衣袂翻飞间迸发的凛冽气息,他们如饿狼般悍然扑来,周身萦绕的灵力化作锁链,将夏天无死死按入寒气四溢的冰棺之中。冰棺表面流转着玄奥符文,散发着森冷幽光,丝丝缕缕的寒意不断渗出,在空气中凝结成霜花。
冰棺内,夏天无的尸体被厚厚的玄冰层层包裹,只露出那张依旧带着不甘与挣扎的面容。而在其胸口处,一颗漆黑如墨的石化心脏正泛着诡异的幽光,表面裂痕纵横交错,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怨气与神秘力量。每当幽光闪烁,冰棺周围的温度便会骤然下降,隐隐还能听见若有若无的呜咽声,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令人不寒而栗。
将离的声音渐渐哽咽,带着无尽的悲戚与绝望:“可最后呢?他亲手将我推进了万丈深渊!看着他们抽取我的鲜血,炼化我的魂魄!”
只见画面中:凛冽的寒风掠过冰棺,将离苍白的面容映得愈发凄惨,她踉跄着扶住冰棺,指尖在结霜的棺椁上划出凌乱痕迹。
她跪在冰棺前,膝盖早已被冰晶刺破,殷红血迹蜿蜒成诡异的纹路。她双手颤抖着捧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鲜血顺着心口不断滴落,在冰棺上融化出一个个细小的孔洞,仿佛是她破碎的心在无声控诉。融化的冰水与鲜血交融,顺着冰棺纹路缓缓流下,在地面凝结成一朵朵血色冰花。
画面又是一转,一柄魔气凛然的魔剑前,一位花季少女的灵魂正在被撕扯、揉碎……
“你们看到了吗?”将离的声音带着哭腔,“这就是我用真心换来的结局!他死后,丹霞宗的人还想把我炼成丹药,是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才逃离开。“
“可是他们还不肯放过我,于是我在诸天万界四处躲藏,直到最后将灵魂献祭给诛魔剑,屠尽了那些所谓的追杀之人。”
“可惜我也焚尽本源,最后坠落到这冰火池,与灵药的灵气结合,化作这副不死不活的模样!却没想到又被丹霞宗那些伪君子找到了,但是只要我在一天,谁也别想取得奇药”。
画面定格在将离焚尽本源的瞬间,黑色的怨念与粉色的灵气交织,形成一道诡异的光茧,落在冰火池中央。孟仙尘看着画面,心中五味杂陈。
将离的痛苦并非虚假,可夏天无的“石化心脏”与“冰封尸体”,却与她口中的“背叛”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