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分钟后。
【嘲】心满意足地打量着手中的“杰作”——一只被洗刷得干干净净、甚至还散发着淡淡(强行喷上的)花香味,并且被套上了一身极其华丽、极其粉嫩的公主裙的罔无故。
罔无故僵硬地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金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对现实的巨大困惑和匪夷所思。
他刚刚经历了一个刷新他认知(虽然认知还很有限)的过程——他被带进了一个......装满各式各样小裙子的、粉红色的、梦幻到诡异的巨大更衣室!
【嘲】居然......拥有一个装满各种裙子的粉色更衣室?!
这比看到他用血水洗澡还要离谱一百倍!简直......奇葩他妈给奇葩开门,奇葩到家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是灾厄,人类的羞耻心、审美观对他来说大概都是浮云。
穿什么,甚至不穿,对他来说确实无所谓,都是无关紧要的“身外之物”罢了。
然而......
当他看到镜子里那个全身被粉色淹没、仿佛一颗行走的糖果炸弹般的自己时,还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内心的小宇宙在疯狂吐槽和努力说服自己“尊重他人爱好”之间反复横跳:
层层叠叠、蓬松得如同巨大的粉纱裙摆,上面缀满了大大小小的蕾丝蝴蝶结和水晶般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珍珠,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配套的粉色小皮鞋和白色蕾丝短袜,袜口还带着荷叶边。
头顶那对小巧的恶魔弯角中间,被强行卡上了一个亮闪闪的的粉色小王冠。
那条标志性的白色桃心尾巴也没能幸免,尾巴尖上被系了一个硕大的、飘着丝带的粉色蝴蝶结。
纤细的脖颈上同样缠绕着粉色的丝带,打着一个精致的蝴蝶结。
最离谱的是他那三对羽翼!【嘲】似乎觉得只有羽毛的翅膀不够“完美”,硬是在翅膀边缘和关节处挂上了许多细小的粉色水晶吊坠和微型蝴蝶结挂饰!随着翅膀的轻微颤动,叮当作响......
嗯......这造型......罔无故搜刮着脑海中有限的词汇,最终得出结论:无法评价。简直是视觉和精神的双重污染!
算了......他努力催眠自己,尊重他人爱好,尊重他人爱好......毕竟刚吃了人家的七阶“肉鸡”,而且【嘲】的精神状态显然也不太稳定......
关爱智障,从我做起!
但为什么......为什么看着镜子里那个粉得刺眼的自己,他感觉拳头不受控制地硬了?!有种想把所有粉色装饰连同【嘲】那张得意的脸一起撕碎的冲动?!
【嘲】显然对自己的“艺术创作”满意到了极点!
他那张俊美却总是带着戾气的脸上,唇角一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猩红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近乎......慈祥(?)的光芒。他在意识深处得意地宣告:
(“终于有人能做点正事了!瞧瞧这成果!完美!”) 一个带着审美优越感的声音响起,(“之前那些蠢货都弄的什么玩意儿?血池?破羽毛?简直不堪入目!我都不想说了!”)
(“哼哼哼!终于!终于有人理解我的审美了吗?!”) 那个弄出更衣室的人格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当初你们骂我变态、骂我奇葩的场面,我可是一笔一笔记着呢!现在知道我的眼光有多好了吧?!知道我的珍藏有多宝贵了吧?!”)
(“哇——!好可爱!粉粉嫩嫩的小宝贝!!”) 一个女性化的、充满母性光辉(?)的声音尖叫着,(“为什么掌控身体的不是我!让我抱抱!让我亲亲!!”)
(“他的眼睛......还是那么纯粹的金色......”) 一个阴冷、带着贪婪的声音幽幽响起,(“配上这身粉色......更显眼了......好想要......挖出来收藏......”)
罔无故敏锐地捕捉到那道阴冷的意念,翅膀上的粉色水晶吊坠下意识地绷紧,发出细微的碰撞声。但他此刻更强烈的感觉是——困倦。
巨大的能量在体内奔涌,急需沉睡来消化吸收。更重要的是,他清晰地感觉到,只要睡一觉,醒来必定能突破到三阶!
他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卷翘的金色睫毛如同蝶翼般微微颤动,沾上了一点生理性的水汽。
这副困倦又带着点天然呆的模样,配上那身灾难性的粉色装扮,竟奇异地产生了一种......诡异又脆弱的“可爱”感?
(“啊啊啊啊啊!太可爱了!萌化了!!”)一个 女性化人格在【嘲】脑海里疯狂刷屏,(“求求了!把掌控权给我一分钟!就一分钟!让我抱抱他!!”)
(“想屁吃呢?滚!”) 【嘲】在意识里干脆利落地拒绝,但现实中的动作却无比“温柔”。
他得意洋洋地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困得迷迷糊糊的罔无故抱了起来,动作带着一种........炫耀稀世珍宝般的满足感。
嗯!还是他的眼光好!这小东西就该这么打扮!完美!
.........(不凑字数了,改邪归正!)
与此同时,在宫殿冰冷污秽的角落里。
褚常青从深入骨髓的剧痛中艰难地苏醒过来。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裂的肋骨,肺部如同被火焰灼烧。
他强忍着足以让常人昏厥的痛苦,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支撑着坐起身,靠在冰冷的石柱上。
他青色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缓缓睁开,眼底深处,一道极其微弱、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规则的微光,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般,一闪而逝!
他低头,看着自己布满伤痕、血迹斑斑的手,感受着体内那股被罔无故“篡改”后残存的、微弱却异常坚韧的生机,以及......某种在剧痛和濒死边缘被彻底激发的、深埋于血脉深处的悸动。
一股难以言喻的明悟涌上心头,伴随着一种冰冷而沉重的宿命感。
他染血的薄唇无声地翕动,仿佛在确认某个颠覆认知的真相,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气音,喃喃道:
os:不卡你们一下浑身难受啊!
不过果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嘲灾是人类意念聚合体,所以人格们应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