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掀起一点眼皮,偷偷观察着【思】灾脸上的表情,见那冰封般的冷意似乎没有进一步凝结的迹象,胆子便又像春雨后的野草般悄悄冒出了头。
他立刻调整策略,将声音放得又软又糯,带着甜腻的尾音,撒娇道:“哥哥~你是全天下最好、最宽容、最大度的哥哥了~”
察觉到【思】灾似乎对他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近乎无形的纵容后,他那点试探立刻变成了得寸进尺。他开始变本加厉,甚至带上了一点小小的、故作委屈的抱怨:“我、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犯了点小错嘛......你怎么就不能原谅我呢?” 那语气,仿佛他才是受了天大委屈的那个。
“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嘛~” 他一边说着,一边甚至还假情假意地小声啜泣了几声,肩膀微微耸动,然后抬起手,用袖子抹了抹那双根本没有任何泪水、甚至还在偷偷观察对方反应的金色眼眸。
【思】灾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原地,银灰色的长发在古堡昏暗的光线下流淌着冷冽的光泽,单框眼镜后的雾霾蓝眼眸如同结了薄冰的湖面,清晰地映照出罔无故所有拙劣的、试图蒙混过关的表演。
他仿佛一个极具耐心的观众,正冷眼旁观着舞台上的小丑还能如何突破下限,想看看这只狡猾的金丝雀还能“不要脸”到什么程度。
罔无故的性子,确实像极了一只被娇纵惯了的、贪婪而敏锐的猫。
一旦发现饲主似乎对自己存有几分不同寻常的宠爱与宽容,便会立刻蹬鼻子上脸,变本加厉地耀武扬威,试探着权力的边界;但只要对方稍微流露出一点真正的不悦或警告,哪怕只是一个冰冷的眼神,他又会立刻将那点刚刚伸出来的、高傲的小爪子缩回去,夹起尾巴,嗲声嗲气地卖起可怜,试图用最无害的姿态蒙混过关。
说实话,【思】灾此刻也确实没想好该如何“惩罚”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东西。
真的一巴掌拍死?先不论那潜在的、终将会回归的“赤星”,单是想到这小东西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心底某个角落便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抵触。打一顿?看他这副瘦弱不堪的样子,万一没控制好力道打坏了、打死了怎么办?骂一顿?且不说对方大概率左耳进右耳出,这种行为本身也实在有失他作为灭世灾厄的身份与一贯冷静自持的气质。
“哥哥~哥哥~”
罔无故似乎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份无形的、因种种顾虑而存在的“宠爱”空隙,他歪着头,淡金色的长发滑落肩头,故意拉长了调子,一声声地叫着,如同最粘人的幼猫,用软乎乎的肉垫一下下挠着人的心尖。
【思】灾看着他这副耍无赖的模样,终是几不可闻地长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中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明了的、混合着无奈、纵容以及一丝被牵动情绪的烦躁。
他敛下眼眸,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淡漠,听不出喜怒,只是命令道:
“过来。”
os:不知道有没有人能get到果子的点
阿故就像是一只很狡猾的猫,先是试探性的伸爪子,发现对方没有真的惩罚自己后就开始肆无忌惮、耀武扬威。【思】灾的沉默其实也是一种默许,他的纵容让阿故更加大胆、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