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轰鸣里,主控室的氛围渐渐松弛。徐笠智的食盒空了大半,谢邂正缠着原恩要看看她护肩上的新裂痕,却被原恩一个眼刀瞪得讪讪收手。唐舞麟靠在舷窗边,看着碎星带的暗芒彻底隐入星云,古月娜的指尖轻轻拂过他手腕上未褪尽的龙鳞:“刚才核心里的黑雾,你觉得像什么?”
“像被撕碎的精神体。”唐舞麟指尖在舷窗上划出一道弧线,“而且那股混沌气,和我们在废弃星港找到的能量晶体同源。”话音未落,通讯器突然响起短促的提示音,林舰长调开屏幕,眉头又蹙了起来:“左前方出现不明信号源,距离五千公里,正在快速接近。”
众人瞬间警觉。叶星澜的星神石剑重新亮起微光,谢邂的身影在原地泛起残影。许小言指尖的星丝悄然展开,星图上立刻浮现出一个闪烁的绿色光点——那光点的航行轨迹笔直,不像是陨石或自然天体。
“信号频率很稳定,不像是攻击模式。”依子尘的精神力杖微微震动,“里面有生命波动,不止一个。”
唐舞麟按住腰间的黄金龙枪:“保持警戒,不要主动攻击。林舰长,尝试建立通讯。”
通讯频道里静了三秒,随即传来一阵略带杂音的回应,那声音苍老却有力:“这里是‘归雁号’勘探舰,请求对接。重复,我们是史莱克学院外派勘探队,请求对接。”
“史莱克的人?”谢邂挑了挑眉,“怎么会在这鬼地方?”
古月娜的目光落在星图上的光点上:“归雁号……三年前失踪的那支勘探队,队长是那个魏琛教授。”
舱门对接的机械声响起时,唐舞麟看清了对方舰桥上的人。为首的老者头发花白,左臂空荡荡的袖管系在腰间,正是资料里见过的魏琛。他身后跟着三个人,两个年轻学员面色苍白,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子,眼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看到接应舰上的史莱克徽章时,突然红了眼眶:“我们……终于找到组织了。”
魏琛咳了两声,声音沙哑:“半年前船舰引擎故障,被困在碎星带边缘。昨天感知到能量波动,本以为是星盗,没想到……”他的目光扫过唐舞麟等人,在看到古月娜时顿了顿,“这位前辈的元素之力,很像……”
“你认识我?”古月娜淡淡开口。
“像极了当年的银龙斗罗。”魏琛叹了口气,“不过那都是老黄历了。对了,你们怎么会经过碎星带?”
“执行接应任务。”唐舞麟简略带过,“你们的船舰损伤如何?需要什么补给?”
“引擎主轴断了,能源只剩三成。”穿白大褂的女子推了推眼镜,“还有……我们在碎星带深处,发现了这个。”她从储物魂导器里拿出一个透明容器,里面装着一块暗紫色的晶体,表面流转着和之前黑色核心同源的混沌气,只是颜色更浅。
依子尘的精神力杖猛地亮了起来。唐舞麟和古月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这块晶体的能量波动,比之前的黑色核心更稳定,更像是……人为炼制的容器。
“在哪发现的?”唐舞麟追问。
“坐标记在星图里了。”魏琛指了指随行学员手里的数据板,“那里还有艘废弃的战舰残骸,上面的标志……不是联邦的,也不是星盗的。”
此时,许小言突然轻“咦”了一声。她指尖的星丝不知何时缠上了那个年轻学员的手腕,星丝正微微发黑。“你的精神力里,有混沌气。”许小言的声音有些冷,“而且不止你一个。”
魏琛身后的两人脸色瞬间变了。穿白大褂的女子下意识挡在他们身前:“他们只是……之前被粒子群擦伤过!”
“擦伤不会让混沌气潜伏在精神识海里。”依子尘的精神力杖指向容器里的晶体,“这东西一直在往外溢散能量,你们带了它多久?”
魏琛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怀疑我们?”
“不是怀疑。”古月娜走到容器前,指尖轻轻点在瓶壁上,“这晶体里的混沌气,在模仿持有者的精神波动。你们被困的半年里,有没有觉得……偶尔会记不清事情?”
穿白大褂的女子猛地后退一步,眼镜滑到鼻尖:“你怎么知道?我最近总忘事,还以为是太累了……”
唐舞麟按住魏琛的肩膀,魂力缓缓注入他体内,果然在他的丹田处感知到一丝微弱的混沌气,正顺着经脉往识海爬。“这不是普通的能量污染。”唐舞麟收回手,“有人在利用这些混沌气,控制被感染的人。”
魏琛的身体晃了晃,看着容器里的晶体,突然苦笑:“难怪……难怪我们每次想尝试联系外界,都会莫名其妙地偏离航线。”
“那现在怎么办?”年轻学员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会不会变成……像那些黑色粒子一样的东西?”
“混沌气还没侵入识海核心。”古月娜拿出几枚银色的符文,“贴在眉心,能暂时压制。但要彻底清除,得回史莱克用净化阵。”
就在她分发符文时,魏琛突然按住了她的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牌,上面刻着半朵银色的月亮:“如果你们能回到学院,把这个交给海神阁的阁主。告诉他,‘暗星计划’的余孽,还没清干净。”
金属牌刚触碰到古月娜的指尖,突然发出一阵灼热的光芒。魏琛身后的年轻学员猛地抽搐起来,眼睛里渗出黑色的血丝,嘴里喃喃着:“找到你了……混沌之主……”
舱体又是一阵震颤。这次不是来自外部,而是魏琛带来的那艘“归雁号”。只见船舰的外壳开始剥落,露出里面暗紫色的金属,舰艏缓缓展开,竟露出了一门巨大的能量炮,炮口正对准接应舰的主控室。
“不好!是陷阱!”谢邂的瞬移蓝光瞬间笼罩住唐舞麟和古月娜,下一秒,能量炮的光柱已擦着舷窗掠过,将远处的一颗小行星轰成了碎块。
魏琛的身体僵在原地,眼睛里的清明渐渐被黑气吞噬。他看着唐舞麟,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发出一阵机械的嘶吼。穿白大褂的女子瘫坐在地上,看着失控的同伴,突然尖叫起来:“晶体……是晶体控制了他们!”
古月娜指尖凝聚出冰刃,瞬间斩断了连接两艘船舰的通道。“林舰长,立刻脱离!”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谢邂,带小言去干扰对方的瞄准系统!星澜,毁了他们的能量炮!”
接应舰猛地后退,引擎发出过载的轰鸣。唐舞麟握紧黄金龙枪,看着那艘伪装成勘探舰的船舰,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碎星带的暗潮,果然不止是失控的粒子群那么简单。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