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瞬间闪过惊慌、错愕,随即迅速转化为一种被撞破丑事的羞恼与厉色,仿佛为了掩盖内心的慌乱,他抢先一步,色厉内荏地厉声喝道: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全真教禁地!”
杨过目光平静地扫过他,并未因对方的呵斥而有丝毫动容,反而淡淡反问:“哦?你是何人?这终南山后山之地,何时成了你全真教的私产了?”
那道士被问得一窒,似乎没想到对方如此镇定且反问得如此犀利,为了撑住场面,他挺了挺胸膛,傲然道:“我乃全真教三代弟子首座——尹志平!我说这里是全真教地界,那便是!休要啰嗦,速速离去,否则…否则休怪道爷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杨过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几分玩味与不易察觉的冷意,“那我倒想看看,你要如何个不客气法?”
尹志平被杨过那轻蔑的态度彻底激怒,羞恼之情冲昏了头脑,他要将此人性命留下,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他的龌龊之事了。
他自恃身为三代弟子之首,武功在年轻一辈中已算佼佼者,当下不再多言。
“锵啷”一声拔出腰间长剑,剑尖直指杨过,喝道:“既然你自寻死路,那就让你见识见识全真剑法的厉害!”
话音未落,他已挺剑直刺而来,剑光闪烁,倒也颇具声势,正是全真剑法中的一招“定阳针”,直取杨过喉咙,意图将其毙命。
面对这迅疾而来的一剑,杨过眼中闪过一丝无趣。
他甚至未曾移动脚步,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无名指微屈,对着尹志平来袭的方向,轻轻一弹。
此招正是新创的武学,无相指剑的弹剑。
咻——!
一道凝练无比、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球状剑气破空射出,其速之快,远超尹志平的反应能力。
剑气并非射向他的要害或是长剑,而是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精准无比地命中了他双腿之间的要害之处!
“呃啊——!!!”
尹志平前冲的身形骤然僵住,随即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
长剑“当啷”落地,他双手死死捂住裆部,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般蜷缩着倒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而落,身体因极致的痛苦而剧烈地抽搐、翻滚。
杨过冷漠地看着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尹志平,语气平淡得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修道之人,本应清静无为,六根清净。你既欲根深重,心思不正,徘徊于女子居所之外行鬼祟之事,今日我便发个善心,助你断了这烦恼之源,往后便可专心向道。不必谢我。”
地上的尹志平早已疼得无法言语,只剩下喉咙里发出的嗬嗬嘶气声,挣扎翻滚的幅度越来越小,最终眼前一黑,彻底疼晕死过去,蜷缩在原地一动不动,身下渐渐沁出一片暗红。
杨过不再看他一眼,目光转向那幽深的古墓入口,缓步向前走去。
阴冷潮湿的空气夹杂着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通道内壁滴答的水声更显此地寂静。
循着深处传来的掌风呼啸与金石交击之声,他很快便来到了古墓中较为开阔的一处石室。眼前景象,却让他不由得微微一怔。
只见石室之中,两道身影正激烈缠斗。
掌风凌厉,拂尘挥洒间,气劲四溢。
其中一人,身着紫色道袍,身段婀娜,面容娇艳却带着几分煞气,出手狠辣刁钻,正是那江湖人称“赤练仙子”的李莫愁。
其实力已达逍遥地境巅峰,与融合八岐神魂之前的镜见姬的实力相当。
而与她相斗的另一人自然就是小龙女了,实力刚踏入逍遥境不久…
见到她的面容时,却让杨过目光凝固,心中瞬间涌起一种极其复杂难言的情绪。
一身素白长衫,样式依稀是古墓派的服饰,黑发如瀑…然而,其体型却远非杨过记忆中那清冷绝尘、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姑”模样,也并非他偶尔遐想中更添几分仙气的“仙女”姿态。
眼前的女子,体态颇为丰腴,面若银盘,行动间虽依旧能看出古墓派武功的轻灵底子,却总因那过人的体重而显得有些…迟缓与笨拙,与“玉女”二字实在难以联系到一起。
这…这便是此方世界的小龙女?
杨过站在原地,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他穿越时空,历经东瀛风波,心中始终存着一份对故人、对那份刻骨铭心情感的执念与期待。
他曾无数次设想重逢的画面,或是清冷如昔的姑姑,或是更臻完美的仙子…
却万万没想到,竟是这般…“肥龙”版本的小龙女。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觉得荒谬之感油然而生。
反倒是那与“肥龙”版小龙女激战的李莫愁,此刻落入了杨过的眼中,竟显得格外不同。
她一袭紫袍,虽道姑打扮,却难掩其成熟曼妙的风姿。
面容艳丽,眉梢眼角带着几分邪气与狠厉,却又因激烈的打斗而晕染开一抹绯红,更添几分鲜活生动的韵味。
其出手狠辣,拂尘如毒蛇出洞,掌法凌厉,身法移动间自有一股成熟女子特有的风韵与魅力,在这阴冷的古墓中,竟像一朵带刺的、恣意绽放的妖异之花,别具风情。
场中二人显然已斗到紧要关头,似乎正在争夺一本薄薄的册子——《玉女心经》。
李莫愁招式越发狠毒,口中冷笑道:“师妹,这《玉女心经》本就该是我的!你资质愚钝,练了也是浪费,不如乖乖交出来!”
那丰腴版的小龙女虽落下风,却依旧咬牙坚持,步法略显笨拙地躲避着杀招,语气倒是保持着几分清冷:“师姐,师父遗命,此经不能传你,恕难从命。”
杨过隐匿于通道阴影之中,静静看着这完全出乎他意料的一幕,心中百感交集,原先那份急切与期待早已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啼笑皆非的荒谬感与重新审视局面的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