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总被雷霆手段清除后,hS集团内部经历了一场无声的地震,随即迅速恢复了秩序,甚至比以往更加井然。所有潜在的暗流和杂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总裁权威的敬畏和高效运转的沉寂。沈文琅和高途的生活,也随之进入了一种新的、相对平稳的阶段。
清晨,城市在晨曦中苏醒。高途总是先一步起床,准备好简单的早餐。当沈文琅拄着手杖从卧室出来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温热的牛奶、煎蛋和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两人对坐用餐,很少交谈,只有餐具轻微的碰撞声和窗外隐约的车流声。阳光透过百叶窗,在餐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气氛安宁。
“今天上午九点半,市场部季度汇报。”高途一边看着平板上的日程,一边简洁地提醒。
“嗯。”沈文琅应了一声,端起牛奶喝了一口,“下午的签约仪式,流程确认了吗?”
“确认了,法务和公关都已就位。”高途回答,语气平稳。
这种对话,成了他们早餐时间的常态,高效、务实,带着一种经过磨合后的默契。
上午,hS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沈文琅处理着文件,偶尔召见部门负责人进行简短会谈。他的气色比刚回来时好了许多,虽然依旧清瘦,但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和掌控全局的从容。高途则在外间办公室高效地处理着各项事务,过滤电话,安排日程,协调各部门。他不再是那个沉默的影子,而是成为了总裁办公室实际上的运转核心,指令清晰,行事利落,集团上下都清楚,高秘书的话,往往代表着沈总的意思。
午休时间,是高途严格规定的休息时段。他会准时提醒沈文琅放下工作,有时甚至会“强制”他离开办公桌,到旁边的休息室沙发上小憩片刻。他自己则会利用这段时间处理一些不需要沈文琅亲自过目的琐事,或者简单地活动一下。偶尔,如果天气晴好,高途会提议:“今天阳光不错,下楼走走吧。” 沈文琅大多不会拒绝。两人会乘电梯到楼下的小花园,沿着林荫道慢慢散步。沈文琅拄着手杖,高途走在他身侧稍后的位置,偶尔在他需要时不着痕迹地扶一下。他们很少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感受着阳光和微风,仿佛暂时从繁忙的工作中抽离出来。
午餐通常由高途安排,从集团餐厅定制营养均衡的套餐送到办公室。两人依旧在沈文琅的办公室里用餐,气氛比早餐时稍微轻松一些。有时,高途会根据沈文琅的胃口,调整菜式;有时,沈文琅也会对某道菜点评一句:“今天的汤不错。” 高途便会记下,下次或许会再点。
下午的工作往往更加繁忙,会议、谈判、决策接连不断。但无论多忙,高途总会确保在傍晚时分,提醒沈文琅该结束工作了。 “沈总,差不多了,剩下的文件可以带回去看。” 他的声音总是平静却不容置疑。沈文琅起初还会试图多留一会儿,但在高途坚持的目光下,通常会妥协,开始收拾东西。
下班的路途,是另一段安静的共处时光。坐在回程的车里,沈文琅常常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高途则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一天的疲惫在沉默中慢慢沉淀。回到郊区的家,打开门,熟悉的宁静气息扑面而来,仿佛将城市的喧嚣彻底隔绝。
晚餐是高途亲手准备的,通常比午餐更家常,也更花心思。他会做一些清淡易消化的菜肴,有时也会尝试一些新的菜式。沈文琅的胃口渐渐好了起来,用餐时神情也放松许多。饭桌上,他们偶尔会聊几句工作之外的话题,比如天气,比如院子里新开的花,或者某条无关紧要的新闻。话语不多,却自然温馨。
晚饭后,沈文琅有时会在书房继续看一会儿带回来的文件,高途则会在客厅看书或处理一些私人事务。到了该休息的时间,高途会准时提醒:“沈总,该休息了。”
沈文琅会放下手中的东西,点点头:“好。”
临睡前,高途会为沈文琅准备好温水,确认他需要的物品都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互道一声简单的“晚安”,各自回房。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规律、平静,甚至有些单调。没有惊心动魄的阴谋,没有撕心裂肺的冲突,只有细水长流的陪伴和相互支撑。恨意未曾消失,却在这日复一日的寻常烟火气中,被磨去了尖锐的棱角,化作心底一道沉静的疤痕。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超越了简单的上下级或朋友,成为一种更深层次的、无法割裂的共生。像两棵并肩生长的树,根系在黑暗中悄然交织,共同抵御着外界的风雨,也共享着内心的宁静。
窗外的四季更迭,院子里的花开花落,而屋内的灯光,总在固定的时间亮起又熄灭,照亮着两个伤痕累累却彼此依偎的灵魂,走向不可预知却又充满暖意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