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养美惠子认真记笔记,但眼中的试探并未减少。
下午三点,张四郎借口上厕所,实际是去与老陈紧急接头。老陈表面上是开书店的,实则是张四郎的专属联络人。
在司令部后院抽烟时,张四郎迅速将一早准备好的情报塞进约定的树洞缝隙里——山本少佐的情妇信息、大岛健太的军火走私,以及最重要的:特高课派来调查员的消息。
返回时,张四郎恰好看见香川优美抱着一本书从图书馆出来,最上面正是《红楼贾环》。
“香川科长,我帮您拿一些吧。”张四郎上前帮忙。
“多谢张桑。”香川优美微笑,“你也喜欢读书吗?”
“闲暇时读一些消遣,《红楼贾环》可是一本不错的小说。”张四郎状似无意地说。
香川优美的眼神微微闪烁:“确实,我尤其喜欢黛玉葬花那一节,凄美动人。”
“我也最喜欢那一回,特别是‘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写尽人生无常。”张四郎顺势接话,观察着香川优美的反应。
香川优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没想到张桑对中国文学有这么深的理解,难得难得。”
两人各自心怀鬼胎地笑了笑,分道扬镳。
回到翻译室,张四郎发现犬养美惠子正在翻看张四郎桌上的文件,见张四郎进来也不慌张,坦然道:“张桑,龟田大佐让我检查一下最近的翻译档案,没提前告知,失礼了。”
“没关系,公事公办。”张四郎表面上大度地摆手,内心早已骂娘。这女人明显是趁他不在搜查他的东西。
下班铃终于响起,张四郎长舒一口气,这第一天与新同事的周旋总算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张四郎走出司令部大门,习惯性地绕到第二个路口的老陈书店,假装翻阅书籍,实则低声交流。
“今天的情报收到了,总部让你重点获取下次扫荡计划的具体内容。”老陈一边整理书架一边说,“另外,这个犬养美惠子什么来头?”
“特高课的,来查信息泄露。”张四郎拿起一本字典翻阅着,“我得接近香川优美,她手上有我们需要的情报。”
“小心点,听说下周司令部要全面排查所有人员背景,你的身份经得起查吗?”
“应该没问题,军统为我准备的身份很完善。”张四郎顿了顿,“但那个犬养直觉太敏锐,我得想个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
回到住处,张四郎疲惫地倒在床上。系统提示音又响起来:
【每日任务:获取三条司令部人员的隐私信息】
“能不能来点有用的任务?”张四郎抱怨道,“比如‘获取日军下一步作战计划’之类的?”
【叮!系统升级后可解锁更多高级任务,请宿主努力积累积分】
张四郎叹了口气,开始盘算明天如何完成任务:大岛健太的军火走私已经知道了,麻田太郎收集上司把柄也算一个,还差一条…也许可以探查一下龟田大佐的秘密?
第二天一早,张四郎提前来到办公室,却发现犬养美惠子已经到了,正在仔细研究墙上的上海市地图。
“犬养中尉真是早啊。”张四郎打招呼。
“张桑也不晚。”犬养美惠子转身,笑容明媚,“我在看地图熟悉上海,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听说外滩的夜景很美。”
“确实,不过现在戒严,晚上去那里需要特别通行证。”张四郎边说边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豫园也不错,典型的中国园林。”
“那张桑周末有空做我的向导吗?”犬养美惠子突然问道。
张四郎心里警铃大作。这是要约他出去?单纯的社交还是另有所图?
“这是我的荣幸,只是周末通常要加班…”张四郎试图婉拒。
“没关系,我已经向龟田大佐请示过了,龟田大佐批准你周日下午休息。”犬养美惠子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完犊子!这是早有预谋啊!张四郎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上午的工作中,张四郎一直在找机会接近香川优美。终于,在咖啡间遇到时,张四郎假装不经意地提起:“香川科长,昨天那本《红楼贾环》看的如何啊?”
“很有意思的一本书,插图也很精美。”香川优美搅拌着咖啡,“张桑若感兴趣,我可以借给你看看。”
“那太感谢了!我就借阅一下黛玉葬花那部分吧,想重温一下。”张四郎强压激动地说。
香川优美眼神微动:“好啊,下午我带给你。”
任务完成一半!张四郎心情大好,连犬养美惠子审视的目光都不那么令人难受了。
中午吃饭时,龟田大佐宣布了一条消息:鉴于最近情报安全问题,司令部将实施新的文件管理制度,所有机密文件翻译必须由两人以上共同完成,互相监督。
张四郎心里一沉。这意味着张四郎以后很难单独接触机密文件了。
犬养美惠子微笑着补充:“为了配合新制度,我和张桑将组成一组,共同负责机要翻译工作。”
张四郎感到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了头顶上。与特高课调查员一起工作?这简直是羊入虎口!
下午,香川优美果然带来了《红楼贾环》,递给张四郎:“小心翻阅。”
张四郎接过书,手指微微颤抖。张四郎回到座位,假装认真阅读,实则仔细检查书页。终于,在两页之间发现了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缝隙,里面藏着一小卷微缩胶卷,就是系统探查出来的隐秘。
成功了!但问题是如何在不被犬养美惠子发现的情况下取走胶卷并归还书籍?
就在这时,龟田大佐突然召集所有人员开会。张四郎急中生智,假装不小心把茶水泼到了书上。
“哎呀!对不起香川科长!我把书弄湿了!”张四郎惊慌失措地擦拭着,“我马上拿去晾干!”
不等犬养美惠子反应,张四郎抓起书就冲向洗手间。锁上门隔间后,张四郎迅速取出微缩胶卷藏进袖口特制的夹层中,然后真的将书页小心晾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