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购物广场地下仓库里，净化装置发出的嗡鸣声越来越微弱。苏晓晓盯着外壳上那道新出现的裂痕，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控制台边缘。
“能量流失速度又加快了。”她看了眼腕表，“还剩七小时四十二分钟。”
陈美娟正蹲在装置旁，用特制喷雾小心翼翼地处理着裂缝边缘。喷雾接触到金属表面时发出细微的滋滋声，暂时延缓了能量的逸散。
“这玩意儿比我家那台老冰箱还难伺候。”她头也不抬地抱怨，“至少冰箱坏了还能找售后，这玩意儿上哪儿找厂家去？”
苏晓晓扯了扯嘴角：“要不你打个客服电话问问？”
“客服？我连这玩意儿叫什么都不知道。”陈美娟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说真的，晓晓，咱们是不是该考虑plan b了？比如找个大点的仓库，等这东西炸了的时候至少不会把整条街都掀飞。”
就在苏晓晓准备回话的瞬间，仓库角落的空气突然扭曲。一道银光闪过，顾清弦的身影踉跄着出现在原地。他的道袍下摆沾着未干的露水，发丝间还夹着几片禁地特有的银叶草。
“清弦！”苏晓晓快步上前，敏锐地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手指，“出什么事了？”
顾清弦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仓库内的众人。时痕正站在净化装置的另一侧，眼神警惕；苏小凡坐在角落的箱子上，掌心银色印记若隐若现。
“净尘玉找到了。”顾清弦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它不能动。”
他简单描述了禁地深处的空间褶皱，那个古老阵法，以及被镇压在其中的黑暗存在。当他提到那团黑暗与吞噬者同源却更加完整时，仓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以，”苏晓晓打断他，“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是动了块块玉，就等于亲手把吞噬者的老祖宗放出来？”
顾清弦沉重地点头：“净尘玉是封印的核心。取走它，阵法就会崩溃。”
陈美娟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这不就跟拔了塞子一样吗？到时候别说净化装置了，整个城市都得玩完。”
时痕突然开口：“那个封印...它稳定吗？”
“本来很稳定。”顾清弦的眉头紧锁，“但我在探查时触动了阵法。虽然及时稳住了，但波动可能已经传出去了。”
苏晓晓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吞噬者能感知到？”
“它们同源。就像...血脉之间的联系。”
仓库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净化装置发出的微弱嗡鸣声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苏小凡突然从箱子上跳下来，掌心的银色印记亮了起来：“姐姐，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几乎在同一时刻，净化装置的外壳发出一声刺耳的碎裂声。又一道裂痕蔓延开来，银灰色的能量如烟雾般从中溢出。
“该死。”苏晓晓快步走到控制台前，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能量流失加速了。现在可能连七小时都撑不到。”
她转身面对众人，目光锐利：“所以现状是这样：第一，净尘玉不能动，除非我们想自寻死路；第二，吞噬者可能已经知道老巢在哪儿了；第三，这个破装置马上就要罢工。”
陈美娟举手：“我补充第四点：咱们现在就像坐在定时炸弹上，而且炸弹外面还有一群饿狼在转悠。”
“很形象的比喻。”苏晓晓扯了扯嘴角，“那么，现在我们需要一个新方案。一个既不用动净尘玉，又能稳住这个装置的办法。”
顾清弦走到净化装置旁，仔细观察着外壳上的裂痕：“如果不能用净尘玉，或许我们可以尝试复制它的能量特性。青云宗典籍中记载，净尘玉之所以能净化万物，是因为它能将能量转化为最纯净的状态。”
时痕若有所思：“就像...过滤器？”
“更准确地说，是能量转换器。”顾清弦指向装置核心的那块晶石，“如果我们能找到替代品，模拟净尘玉的转换原理...”
苏晓晓突然打断他：“等等。你说净尘玉在禁地里待了多久？”
“至少三百年。根据典籍记载，上一次使用是在魔教入侵时期。”
“三百年...”苏晓晓的眼睛亮了起来，“也就是说，那块玉在封印阵法里待了三百年，一直在净化那个黑暗存在的能量外泄。”
她快步走到控制台前，调出装置的能量流动图：“你们看，装置现在的问题不只是能量流失，更重要的是核心晶石无法有效转化时间污染。但净尘玉能做到——它能在净化黑暗能量的同时，维持阵法运转三百年不崩溃。”
陈美娟眨眨眼：“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们不需要另一块净尘玉。”苏晓晓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勾勒出一条新的能量路径，“我们需要的是它净化能量的原理。如果我们能搞清楚它是怎么工作的，或许就能修复这个装置。”
顾清弦若有所思：“净尘玉的净化原理...宗门典籍中只有简略记载，说是‘以净克污，以正压邪’。”
“真是帮了大忙。”苏晓晓忍不住吐槽，“这不就跟说‘用好的打败坏的’一样有用吗？”
苏小凡突然开口：“姐姐，我能感觉到...那块玉的能量模式。它和我的守护者血脉有点像，但更...古老。”
他掌心的银色印记突然亮起，投射出一幅复杂的光纹图案。图案中的能量流动方式与净化装置中的截然不同，更加柔和，也更加高效。
“就是这个！”苏晓晓盯着那幅图案，“小凡，你能维持这个投影吗？时痕，过来看看这个能量路径。清弦，把你在禁地感受到的净尘玉能量特性描述出来。”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仓库变成了一个临时研究室。苏小凡维持着能量投影，顾清弦描述净尘玉的能量特性，时痕分析着能量流动的数学模型，而苏晓晓则在控制台上尝试着各种组合。
陈美娟也没闲着，她翻出美容院带来的各种原料，按照苏晓晓的指示调配着新的喷雾配方。
“这个不行...能量排斥太强。”
“试试降低频率，让能量流动更平缓。”
“清弦，你确定净尘玉的能量波动是这种频率吗？”
就在他们专注于研究时，仓库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苏小凡掌心的印记猛地亮起刺目的银光。
“它们来了。”他小声说，声音里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凝重，“很多...很多吞噬者，正在向这里靠近。”
顾清弦立即走到仓库门口，掌心凝聚起灵力：“应该是封印波动把它们引来的。它们感知到了同源本体的位置。”
苏晓晓头也不抬，手指在控制台上移动得更快了：“还需要多久？”
“最多十分钟。”顾清弦感知着外面的气息，“数量不少，而且...有一个特别强大的个体正在接近。”
时痕走到装置旁，快速检查着防护系统：“防护罩能量不足百分之三十，挡不住大规模攻击。”
陈美娟握紧了手中的喷雾瓶：“所以我们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中间还有个快要炸了的煤气罐？”
“差不多。”苏晓晓终于从控制台前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但我有个想法——一个既能解决装置问题，又能对付外面那些家伙的想法。”
她看向仓库中央的净化装置，又看了看苏小凡掌心的能量投影。
“既然吞噬者是被净尘玉的波动引来的，那我们何不...给它们准备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