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头领闻言,都说此计甚好。
反正奴隶又不是自家的...
他们纷纷附和,一起施压,那城主势单力薄,虽心中不舍,也只能咬牙应下。
当日,两军都没再作战。
直至翌日傍晚,残阳如血,蛮军阵中再次响起号角,阵型分开,数百名衣衫褴褛、神情惶恐的板升民,被蛮兵驱赶到阵前。
随即,蛮军阵中传出喊话:“陈霸天,你肆虐草原,长生天亦不容你!”
“今你同胞在这儿,快快投降,否则砍了他们的头!”
蛮军喊话完,也不待陈大全那边回应,便拉出十数名板升民,按跪于地。
只见刀光闪落,一颗颗头颅滚落,无头尸身颓然倒地。
凄厉的哭嚎撕破黄昏。
掩体之后,特战士兵看的目眦欲裂。
饶是陈大全混球惯了,亲眼见同族被屠,也血冲脑顶。
但让他就此投降,束手就擒?那是痴人说梦。
他趴在麻袋后,心中怒骂:“艹,呼啦圈真他娘的下作。”
“来人呐!把咱们留的蛮子俘虏押上来!”
“他们杀多少,咱们就杀多少!”
耍狠,大家一起狠。
很快,一批被俘的蛮人被押至工事前。
陈大全面色冷硬,泛着凛冽杀气,毫不犹豫下令处决。
刀起头落,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双方士兵眼中只剩下血红,滔天恨意铺天盖地弥漫开。
对面的呼鲁格等人,没想到陈霸天如此硬气。
跟他们以前见到的中原人不同,二话不说,就以血还血?
蛮人的刀停了,不敢再杀板升民。
因为陈霸天会一刀刀做出回应。
这怎么办?
很快,呼鲁格再做出反应,板升民被驱赶着朝前走来,后面跟着蛮族军队。
他要拿这些中原奴隶当肉盾,拉近距离。
呼鲁格赌陈霸天不敢伤害自己的同胞,这招他们以前打草谷常用。
抓一些中原百姓,驱赶在阵前,没有哪个大渊官员敢下令作战。
妄杀百姓,不顾同胞,朝堂民间的唾沫能淹死人。
这招确实狠,陈大全在掩体后破口大骂:“卷你八辈祖宗,你是真不当人啊....”
驴大宝难得正经起来,板着脸说:“公子,俺不怕死,俺去把他们救回来哩。”
“霸霸!让俺们冲吧!跟狗日的蛮子拼了!”
“不能眼睁睁看着乡亲们被杀啊!”
“告诉俺娘,俺方小五不是孬种....”
“......”
群情激愤,几近失控。
许多特战士兵血气上涌,再也按捺不住,纷纷叫着要冲出工事,与蛮子拼个你死我活。
周围请战声不停,吵的本就烦躁的陈大全脑仁疼。
“去去去,去他娘的送死啊!”
“蛮子那劲弩前眼窝子进,后眼脑壳子出,你们敢开枪?”
“智慧,智慧懂不懂....”
陈大全黑着脸把一群不知死的士兵骂了一顿。
他何尝不想潇洒走一回?
但兵力悬殊,地形不利,贸然出击,不仅救不了人,连这满城的板升民和麾下将士,八成八都要陪葬!
最后,他扯着嗓子喊道:“去!把打炮的好手都给老子叫来!二把刀就算了啊...”
“快,他娘的跑快点...”
很快,四门最优秀的炮手都聚集在西门阵地上。
此时,对面挪动的人群,已走出了三百多步。
陈大全不敢耽搁,吩咐各炮手,炮筒调高,测好诸元,一会往“肉盾”后方落弹。
炮手们虽听不懂什么抛物线,但打炮多了,还是明白意思的。
他们迅速行动起来,调试的调试,备弹的备弹。
此时,行进中的蛮军,看着对面没动静,自己越来越靠近,心中狂喜。
他们压抑着情绪,准备稍后一举屠灭敌人。
......
陈大全、牛爱花等人,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
进了,进了,死亡的脚步走近了!
“妥了!开炮!!”
陈大全学着李云龙,猛的吼出一嗓子。
嗵!嗵!嗵....
炮弹高高的抛上天空,向“肉盾”后方飞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战场上行进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板升民、蛮军都下意识朝天看去。
“乡亲们,别瞅天了,快趴下啊!”
牛爱花领着一群特战兵狂喊。
随着第一颗炮弹落下,蛮军破大防了!
太欺负人了!那陈霸天的“妖法”会拐弯,绕过来了?!
爆炸,混乱,哭嚎,叫骂....
当然,炮弹不能完全精准分隔“肉盾”和蛮兵缝隙,也无法完全避免误伤。
但这是救他们最好的法子了。
乡亲们也不傻,听着喊声,又因为喊怕,纷纷不再前进趴到地上。
趁着混乱,陈大全果断下令,让牛爱花带着突击队去把人接回来。
猛牛出栏!
牛爱花交叉背着两把AK,身上挂满烟雾弹、闪光弹,举着防爆盾噔噔噔冲了出去。
他身后,跟着一群嗷嗷乱叫的特战兵。
炮火纵向延伸,阻断蛮族大军的援兵。
突击队狂奔到爆炸区前,一拨人不停朝蛮子方向扔闪光弹、烟雾弹制造混乱。
一拨人持枪警戒,另一拨人招呼同胞逃命。
“老乡们,别趴着了,俺们人民子弟兵来救你们了....”
战场上,有那些侥幸未被炸死,又红了眼的蛮兵,豁上命举着刀想要跟特战兵厮杀。
这是他们第一次离敌人这么近,机会难得!
然而,迎接他的是几声哒哒。
到死,蛮子们的刀都没用武之地,他们死的很憋屈....
字书话长,但战场上的一番行动却只在盏茶之间。
本想增援的王庭大军,被纵深炮火拦下。
硝烟弥漫中,眼看着陈霸天的军队,成功救走了大多数“肉盾”。
又败了,骄傲的“草原苍狼”很受打击,心里难受。
这仗没法打啊!人多没用啊!爱咋滴咋滴。
呼鲁格想撤军,把这烫嘴的骨头扔给其他人。
更紧要的是,他想去寻那最近传言的“琉璃神狼珠”....
......
太阳西沉,即将落入地下。
草原上红彤彤的,是夕照,也是鲜血。
片刻后,最后一缕天光隐去,夜幕降临。
一股凉凉的北风卷地而起,裹着几缕草沫子,好死不死钻到陈大全嘴里。
“咳,呸呸...什么玩意?”
陈大全伸出手摸着风,呆立了一会,嘴角渐渐泛起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