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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放课铃声,总带着一种特有的魔力,像解开了一道无形的束缚。悠扬的音乐声穿透实验高中每一间教室的窗玻璃,与天边燃烧的瑰丽晚霞交织在一起,宣告着一天正式课程的终结。空气里瞬间注入了一种躁动而欢快的因子,桌椅碰撞声、少年少女们的说笑声、迫不及待奔向自由的脚步声……汇成一片生机勃勃的喧嚣海洋。

高一(15)班里,人群像退潮般涌向门口。吴辉强几乎是铃声落下的瞬间就弹了起来,一把抓起桌肚里的饭卡,动作迅捷得像听到了冲锋号。他扭头一看,却发现同桌夏语还安安稳稳地坐在位置上,手里慢条斯理地转着一支笔,目光落在窗外那片绚烂的晚霞上,似乎在出神。

“搞什么啊?老夏!”吴辉强急不可耐地用胳膊肘撞他,“灵魂出窍啦?赶紧走啊!再晚一步,饭堂那限量供应的红烧大鸡腿可就真没咱的份了!今天据说酱汁特别足!”他咽了口口水,仿佛已经闻到了那诱人的肉香。

夏语被他一撞,回过神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调侃:“大哥,我说你能不能有点更高的追求?每天雷打不动就惦记着饭堂那几只鸡腿?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别的?”

吴辉强一听,非但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一脸严肃地重新坐下,双手扳过夏语的肩膀,让他正对自己,然后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般开始报菜名:“夏大公子!请你搞清楚,我每天为之奋斗、为之魂牵梦萦的,远不止大鸡腿那么简单!还有蜜汁鸡腿、可乐鸡翅、蜜汁排骨、叉烧、烧鸭、烧鹅、红烧狮子头、客家酿豆腐、干炒牛河、肉丝炒面……”他一口气报出一长串,气都不带喘的。

夏语被他这副一本正经报菜名的样子彻底逗乐了,噗嗤一声笑出来,肩膀都笑得直抖:“感情您这大脑硬盘里,分区存放的都是饭堂美食地图啊?厉害厉害!”

“那是必须的!”吴辉强骄傲地一扬下巴,随即又换上痛心疾首的表情,“我现在可是处于生长发育的黄金关键期!不吃好点,怎么对得起爹妈给的这个胃?怎么长成擎天柱那样的硬汉身材?你看看你,”他伸手捏了捏夏语的胳膊,一脸嫌弃,“最近都瘦得快脱相了!肯定是饿的!别废话了,走走走,赶紧的!补充能量去!”

说完,他根本不给夏语再反驳的机会,一把抓住夏语的手腕,几乎是生拉硬拽地把他从椅子上拖起来,像一阵风似的卷出了教室门,冲向人头攒动的走廊。

“哎哎!大哥!慢点行不行?”夏语被他拖得踉踉跄跄,哭笑不得地喊道,“慢一点又不是真的就吃不上鸡腿了!饭堂阿姨说不定看你去得晚,心疼你,给你挑个最大的呢!”

“你懂个锤子!”吴辉强头也不回,声音在嘈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响亮,“美食界的竞争,分秒必争!晚一秒,味道都不一样!快跟上!”

夏语见反抗无效,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认命地跟上这位“干饭先锋”的步伐。

实验高中的饭堂永远弥漫着一种混合着各种食物香气、消毒水味和青春汗味的热闹气息。两人刚踏进喧闹滚烫的饭堂大门,夏语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短发,利落的身影,正消失在打饭窗口密集的人群另一端。

是陈婷学姐?

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踮起脚尖,试图在拥挤的人潮中再次搜寻确认。但那个身影消失得太快,如同投入大海的一滴水珠,瞬间便被汹涌的人浪吞没,再也找不到痕迹。

“喂!发什么呆呢!快过来排队!这个窗口人少!”吴辉强的催促声如同雷声般在耳边炸响,瞬间打断了他的寻觅。夏语收回目光,应了一声,快步跟上了已经开始随着队伍缓慢移动的吴辉强。

吃完饭,两人随着人流走出饭堂。傍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身上的饭菜热气。吴辉强满足地拍了拍肚子,打着饱嗝问:“嗝……接下来啥安排?回宿舍躺平?还是去篮球场活动活动,消化消化?”

夏语摇摇头,心里还惦记着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和压在心头的诸多事务:“不了,你去玩吧。我得去一趟文学社办公室,有点事。”

吴辉强也不多问,点点头:“成!那晚点教室见!”

“嗯,教室见。”

告别了精力旺盛的同伴,夏语并没有立刻前往综合楼。他先拐去了小卖部,买了两瓶矿泉水和两个看起来最柔软的红豆面包,用透明的塑料袋提着,然后才转向文学社办公室所在的方向。

越靠近综合楼,喧闹的人声便渐渐稀落下来。夕阳的余晖将大楼的影子拉得很长,投下大片清凉的阴影。三楼东侧,文学社办公室那扇熟悉的银色铁门紧闭着,门把手上挂着一把冰冷的锁头。

夏语站在门口,看着那把锁,怔了一下,随即不由地摇头失笑,低声自语道:“真是够傻的……社长都换人了,陈婷学姐怎么还会经常待在这里……”

一种淡淡的失落感,像傍晚的凉风一样,悄无声息地包裹了他。他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看着走廊尽头窗户外的天空,霞光正在缓慢褪色,染上更深的蓝紫。校园里依旧热闹,篮球场的拍球声、远处宿舍楼的喧哗声隐隐传来,但他的内心却感到一种奇异的空旷。背负的东西似乎越来越多,副书记、社长、乐队、深蓝杯……每一样都需要投入心力,可环顾四周,能真正说上几句心里话、分担这些沉重的人,仿佛并不多。

刘素溪的存在像一束温暖的光,照亮了他很多晦暗的时刻。但有些压力,有些迷茫,他下意识地不想让她知道,不愿让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染上担忧的色彩。或许,这只是一种笨拙的、想要独自消化负面情绪的保护方式?

他甩了甩头,似乎想把那些纷乱的情绪和胡思乱想都从脑袋里清空。深吸了一口傍晚微凉的空气,他掏出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熟悉的书卷气和淡淡尘埃味道扑面而来。办公室里空无一人,桌椅整齐,一切都保持着安静的原貌,只有窗外渐暗的天光无声地流淌进来。

夏语走到角落那个小小的茶几旁,放下手里的塑料袋。他熟练地烧上水,清洗茶具,打开茶叶罐,捻出一小撮茶叶放入盖碗中。每一个动作都缓慢而专注,仿佛在进行某种安静的仪式。水沸了,白色的水汽氤氲开来,带着呜呜的鸣响。烫杯、高冲、刮沫、出汤……清亮的茶汤注入白瓷杯中,散发出宁静的香气。

他刚沏好两杯茶,走廊上就传来了熟悉而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门口。

“夏语!火急火燎地叫我过来,最好是真有什么天大的好消息!不然耽误我宝贵的复习时间,看我饶不饶你!”陈婷的声音带着她一贯的雷厉风行和略带调侃的威胁,人未到,声先至。

话音落下,她已经出现在门口。剪短的头发显得干净利落,鼻梁上架着那副熟悉的细框眼镜。当她看到夏语正老神在在地坐在茶几旁品茶时,不由得睁大了眼睛,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你那么着急叫我过来,不会就为了请我喝你这杯粗茶吧?”

夏语连忙站起身,脸上堆起笑容,拉开茶几另一边的椅子:“学姐辛苦了,快请坐,坐下聊。”

陈婷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还是走过去坐下了。夏语立刻将一杯刚沏好的热茶推到她面前。

“我知道突然打电话叫你过来有点冒昧,”夏语先开口,语气带着诚恳的歉意,“但我也是突然想到些事情,觉得必须得跟你聊聊。而且……你接电话的时候也没说没空,不是吗?”他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

陈婷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气,抿了一小口,然后放下杯子,白了夏语一眼:“少来这套。你夏语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我还不知道?赶紧说正事,别绕弯子,我时间宝贵着呢!”

夏语笑了笑,从身后拿出刚才在小卖部买的矿泉水和红豆面包,递到陈婷面前:“猜到你可能还没吃晚饭,先垫垫肚子。边吃边聊?”

陈婷看着那朴素的“慰问品”,没好气地“啧”了一声:“呵……你还真是……够‘贴心’的啊夏社长!就用这个打发我?”

夏语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

陈婷倒是没真客气,接过面包,拆开包装袋,咬了一大口,又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含糊不清地催促道:“行了,别卖关子了。到底什么事,能让您这位新官想起我这把老骨头了?”

夏语收敛了笑容,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学姐,你也知道,我刚接手文学社,很多事都还摸不着头脑。社里哪些人具体擅长什么,谁做事踏实可靠,谁能独当一面……我心里都没底。所以今天特别想跟你请教请教,社团里,究竟哪些人能信得过,又能把什么事情托付给谁?”

陈婷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她抬起眼,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丝玩味,上下打量了夏语一番,忽然轻笑一声:“就凭这瓶一块五的矿泉水和这个两块钱的面包,就想套走我们文学社的核心人事机密?夏语,你这生意经算得也太精了吧?”她故意拖长了语调,“不行——得加码!”

夏语被她逗乐了,一拍大腿:“必须加码!今天实在是时间仓促,改天!改天我一定请你出去下馆子,吃点好的,郑重请教!”

“免了,”陈婷却摇了摇头,继续啃着面包,“我现在可是老师的重点保护对象,一心只读圣贤书,没空赴你的鸿门宴。”

夏语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社长……你不能这样啊!当初可是你‘连哄带骗’让我接下这个摊子的,现在我遇到困难了,你就撒手不管、见死不救啦?不带你这么玩的!”

陈婷看着他那副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面包屑都差点喷出来:“哈哈哈!你现在才知道上当啦?晚啦!社长大印你都接了,概不退换!”

夏语撇了撇嘴,换了个方向继续进攻:“唉……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除了深蓝杯的培训,还有团委那边一堆杂事,现在黄书记又亲自发话,要求文学社必须参与今年的元旦晚会筹备。学姐,这事儿你以前听说过吗?往年我们社参与度怎么样?”

陈婷撇撇嘴,脸上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就元旦晚会那点事?年年都是老一套,热闹是别人的,我们就是去打个酱油,纯属吃力不讨好。往年书记也不是没暗示过,不过我总能找到理由推掉。也就你这实心眼的孩子,还真当是个什么重要任务给接下了。”她说完,又狠狠咬了一口面包。

“什么?!”夏语吃惊地差点跳起来,“还……还可以这样操作?直接推掉?学姐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他一脸追悔莫及。

陈婷咽下嘴里的食物,喝了一大口水,才慢悠悠地说道:“你也没问我啊?那么多陈年旧事,我哪记得一件件跟你汇报?”她耸耸肩,一副“这可不怪我”的表情。

夏语痛苦地一拍额头,仰天长叹:“我的天啊……社长大人!你早点给我透个底,我也不至于现在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你有什么好愁的?”陈婷放下水瓶,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像能看穿他的心思,“文学社现在运转良好,深蓝杯的系列报道,有我和林薇在后面帮你盯着,出不了大岔子。团委那边,无非就是些跑腿打杂的琐事,能占用你多少时间?别在我面前装可怜,哼!想骗我?没门!”

夏语被她戳穿,有些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好好好,你门儿清,你什么都知道。可落到我头上,就是千头万绪,感觉每件事都需要亲自过问,不然就不放心。真的,没骗你,真以为我闲着没事跟你诉苦呢?”

陈婷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种过来人的审视,忽然问道:“没闲着?那我问你,前几天是不是有外校的人来高一篮球场踢馆子?是不是你跑出去‘力挽狂澜’了?是不是你打了半场帅炸天的球,然后又在全场欢呼声中‘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了?是不是你?”

夏语愣了一下,点点头:“是啊,是我。这……这有什么关系吗?别人都欺负到我们家门口了,我还能缩着不成?”

“没人说你不该去,”陈婷摇了摇头,语气变得语重心长,像在教导一个不开窍的弟弟,“但是夏语,你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你那无处安放的‘魅力’?是,你打球是厉害,关键时刻救场也很帅。但你想过没有,风头出得太盛,会不会被某些小心眼的人惦记上?你难道不明白‘树大招风’、‘嚼多不烂’的道理?什么事情你都想去插一脚,什么都想亲力亲为做到最好,你不累谁累?你能不烦吗?” 她叹了口气,“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位置不同了,要学会知人善用,要把力气用在最关键的地方。”

夏语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她,语气带着点委屈:“所以我今天来找你,不就是想问清楚,文学社里到底哪些人可以托付重任嘛!你还说我……”

陈婷看着他,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高深莫测:“文学社里的人啊?如果我告诉你,我觉得一个都没法用,你信不信?”

夏语瞪大了眼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沈辙、顾澄他们明明都很优秀!”

“那如果我说,文学社里每一个人,你都可以托付重任,你又信不信?”陈婷紧接着又抛出一个截然相反的说法。

夏语彻底愣住了,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陷入了沉默,眉头紧锁,认真地思考着陈婷这看似矛盾的话语背后的深意。

茶几上的电热水壶还在呜呜地响着,喷吐着白色的蒸汽。陈婷安静地吃完了最后一口面包,喝光了瓶子里的水。她看着陷入沉思的夏语,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刚才柔和了许多:“其实,夏语,你今天不找我,我也正想找个时间跟你聊聊。只是时间太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她顿了顿,组织着语言,“说实话,你今天突然跑来问我,社里谁可靠、谁能干什么?这个问题,我真的没法回答你。”

夏语抬起头,困惑地看着她:“为什么?你不是最了解他们吗?”

“因为这不是一道有标准答案的选择题。”陈婷的目光变得深沉,“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和不足。沈辙严谨但可能失于变通,顾澄善于协调但资历尚浅,陆逍脑子活络但可能不够踏实……这些,需要你自己在日常相处中去观察、去发现、去判断。谁能扛事,谁适合做什么,就像拼图,需要你这个掌舵人自己去找到每一块最合适的位置。”她看着夏语,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和期待,“你学过‘天生我材必有用’,也学过‘团结就是力量’。文学社是一个整体,不会带团队,你就只能自己干到死。我以前就是什么都自己扛,累得半死,所以才特别想赶紧找个人来接替我这份‘甜蜜的负担’。”

夏语忍不住插话:“可你之前说过,你很喜欢文学社,很喜欢待在这里啊?”

陈婷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语气夸张:“大哥!我喜欢文学社的氛围,喜欢跟这群有意思的人待在一起,不代表我就热爱干活、热爱处理无穷无尽的琐事啊!这完全是两码事好吗?你能不能抓一下重点?”

夏语被她噎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起来:“那倒也是……谁喜欢整天干活呢。”

“所以说啊,”陈婷摊了摊手,“谁能做什么,适合做什么,没有现成的名单给你。这需要你这个社长,真正地走近他们,用心去交流,去了解。你以为这是做数学题啊?套个公式就能得出答案?想得美!”她笑着调侃道。

夏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了豁然开朗的神情,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是学姐你看得透彻。”

陈婷摆摆手,语气淡了下来:“别给我戴高帽。我也是自己一步步摸索过来的,摔过跤,吃过亏。你比我幸运,至少还能抓我来问问。我当初可是真正摸着石头过河,全凭一腔热血硬撑。”她的目光扫过这间熟悉的办公室,带着一丝怀念,“你们这一届,是文学社第一百届,什么基础设施、规章制度都比我们那会儿完善多了。但有时候,东西太齐全了,反而容易失去一点在困境中摸索、挣扎着成长的那股韧劲和闯劲。现在我看你们,好像一遇到问题,第一反应就是找答案、求助,而不是先自己咬着牙想一想、试一试。这样确实效率高,但也容易错过很多只有亲身经历才能获得的宝贵体验和成长,明白吗?”

夏语认真地听着,眼神闪烁,似乎有所触动,但又并非完全理解,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陈婷看了看窗外,暮色已经彻底降临,天空变成了深邃的蓝紫色,几颗早起的星星已经开始闪烁。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可能存在的面包屑。

“好了,真得走了,再晚晚自习该迟到了。”她走到夏语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夏语也立刻站起身。

陈婷走到办公室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窗外辽阔而美丽的夜空,对夏语说:“别老是钻牛角尖。你看,外面的天空多开阔。有时候,退一步,换个角度看看身边的人和事,反而能找到出路。”

她转回头,看着夏语,语气变得郑重而温和:“放心吧,今年之内,文学社这边我和林薇还会尽量帮你看着点。但明年开始,下半学期,我就真的彻底没时间了。到时候,所有的担子,就真的要靠你和你的小伙伴们自己去扛了。”

她顿了顿,目光充满了鼓励:“所以,夏语,沉下心来,真诚地去和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交流吧。试着去发现他们的长处,了解他们的想法。相信我,只要你用心,一定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惊喜的。”

说完,她潇洒地挥了挥手,身影利落地消失在楼梯口的拐角处,脚步声渐行渐远。

夏语独自站在办公室门口,望着陈婷消失的方向,又转头看向窗外那片深邃无垠的、缀着星子的夜空。晚风带着凉意吹拂进来,却仿佛也吹散了他心头的些许迷雾。

他低声地、反复咀嚼着陈婷最后的那句话,仿佛那是一个需要用心去破解的谜题:

“用心……交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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