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昏暗的地牢里，小雪看着身穿女仆装的静雅，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别笑！这是有原因的！”静雅红着脸拽了拽裙摆，“又不是我自愿穿成这样的…”
随后，她压低声音，将紫夜知晓现实世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来。
随着静雅的告知，小雪脸上的嬉笑也渐渐凝固：“所以你是说，那个魅魔boSS，知道我们世界的存在？”
“嗯。”静雅沉重地点头，“我之前也和你说过，《降临协议》不是普通的游戏…”
“这个游戏能赋予我们力量…但反过来，游戏里的怪物也有可能入侵现实。”
这就是为什么，静雅总是在各地奔波，在那些魔兽突破次元壁之前，将它们彻底消灭。
这是，小雪突然想起什么：“那上次的螂蛛…”
“关于那个…我问过雅了，”静雅神色凝重，“那只螂蛛本就是现实世界的妖兽，但不知道是谁，弄出了能让普通人进入其中的降临区块。”
借着这个机会，静雅向小雪透露了，关于《降临协议》的部分真相。
而其实小雪也早就有所察觉，自从上次静雅在全城人面前展现实力后，再加上她们之间的交情，她早就猜到这款游戏没那么简单。
而与小雪这样的玩家，肯定不在少数，只是大伙都是普通玩家，所以并没有太过在意。
但理解归理解…
“所以…这就是你给人当女仆的理由？”小雪憋着笑，故意戳她痛处。
“闭、嘴！”静雅瞬间炸毛，连耳尖都红透了。
片刻后——
经过静雅的求情，小雪终于是重获了自由，不过代价是和她一样，成为了紫夜的“小宠物”。
看着镜子里穿着同款女仆装、戴着项圈的自己，小雪的反应却是出乎意料：“还挺有意思的嘛~”
说着，她转了个圈，“反正这游戏又不能存档，不如好好体验一下这种剧情？”
然而一旁的静雅，却是气得直跺脚：“你倒是适应得挺快啊！”
片刻后，二人在伊埃尔的引领下，来到了紫夜的房间。
紫夜趴在沙发上，满意地看着自己新收的两位女仆，炸毛的蓝发女仆和乖巧的银发女仆，简直是绝配。
房间里，除了静雅和小雪这对“女仆搭档”外，索菲亚和赛琳娜、绯娅和伊埃尔也都在场。
艾琳她们则是因为游戏时间太长，已经先行下线休息。
紫夜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打量着眼前的阵容，虽然规模还小，但她的团队总算初具雏形了。
“不过呢~，在开始下一步计划前…有件麻烦事要交给你们处理哦。”
说着，紫夜小手一挥，魔法水晶球浮现在众人面前。
此时球体内，清晰映照出了荒原上的景象。
一台巨型战争机器，正缓缓地移动着，每走一步都让大地发生震颤。
“如你们所见~，荒原上来了个不速之客，虽然对我没什么威胁，不过看它前进的方向，好像是冲着人类王国去的哦？”
“所以呢~”紫夜拍拍手，“就麻烦你们去给人类报个信，让他们来处理这个大家伙啦！”
水晶球中显示的，赫然就是之前出现的世界级boSS。
现在所有的玩家应该都已经收到了消息，并且开始进行筹备，只等一个机会就开始攻略。
“那为什么，你不自己解决？”静雅冷冷质问，“对你来说这应该是易如反掌吧？”
确实，以紫夜的管理员权限，这种boSS根本不值一提。
但——
“我干嘛要费这个劲？”紫夜歪着头，一脸天真，“消灭它对我有什么好处？要是放任不管的话…人类的城市可就危险了呢。”
说着，紫色的眸子扫过了众人：“难道说…对于来自异世界的各位，你们根本不在乎这个世界人类的死活？”
“…我们自己会处理那个机器的，不劳你费心。”静雅沉声道。
紫夜把玩着自己的发梢：“那我就等着看好戏啦~，当然你们也可以去参加，不过要记住，只要我召唤你们，就必须立刻回来哦？否则…”
“你！”
不等静雅反驳，紫夜却已经挥了挥手：“好了，解散~，我想休息了。”
说完，却又突然指向了静雅，“不过…你留下，有些事情我要和你谈谈。”
很快，包括绯娅和伊埃尔在内，众人都离开了房间。
索菲亚姐妹下线休息，小雪也跟静雅道别后直接登出了游戏。
转眼间，偌大的房间只剩下紫夜和静雅两人。
然而，静雅却不自觉地绷紧了身体，紫夜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她后背发凉，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果然，紫夜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别傻站着啦~过来坐吧，反正我也没指望你会乖乖当女仆。”
不过静雅却是警惕地，站在原地没动：“…你想说什么？”
见状，紫夜没有说话，而是打了个响指。
“呀！”
静雅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把她拽到了沙发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紫夜已经像只撒娇的小猫一样，扑进了她怀里，脸蛋在她胸前蹭来蹭去。
和现实中那贫瘠的身材不同，游戏里的静雅虽然身高没有变化，但却有着傲人的曲线。
紫夜满足地眯起眼睛，内心嘀咕着：“难怪莉莉总喜欢这样趴着我…”
柔软又温暖的触感，着实是让她舍不得起身。
可惜……在现实里，以自己那犯规的身材，根本找不到能这样撒娇的对象啊…
“喂！你在干什么——”静雅涨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想推开她。
但碍于脖子上的“宠物项圈”，使得她完全无法反抗紫夜的举动。
“……唉。”她认命地叹了口气，“现在没有别人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听到这话，正在她怀里蹭来蹭去的紫夜终于停下动作。
啪！
随着清脆的响指声，紫夜瞬间恢复成高挑的成年形态，坐在了静雅身边。
紫夜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抛出一个问题：“在你眼里…我是个怎样的人？”
静雅先是一愣，随即怒火涌上心头，但很快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变态、下流、无耻…”她毫不客气地数落着，“满脑子只有欲望的色情魅魔。”
静雅所说的每一个贬义词，都是那么的掷地有声，可说到一半，她的语气突然缓和：“…但至少，你答应过的事从不食言。”
在这之前，静雅已经向小雪和索菲亚她们进行过求证。
事实让她不得不承认，这个该死的变态魅魔，确实从未主动干涉现实世界。
小雪会被抓，纯粹是因为她擅闯城堡，就像小偷闯进别人家里，没被打死都算走运了。
而索菲亚她们，则是被联邦逼得走投无路，再加上史诗级任务指引，才会来到这里。
说到底…她和小雪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完全是因为自己先入为主的偏见，以及…
“一开始你就骗了我，”静雅不甘心地嘟囔，“否则我怎么可能会…”
她越说声音越小，活像个闹别扭的小孩。
不过听到静雅的话，紫夜嘴角却是微微上扬。
自己这个学生虽然毛病一大堆，但至少懂得反省，光是这点就比很多人强了。
恍惚间，她想起了不知在哪听过的话：能认清自己缺点的人，才有变强的资格。
不过…
看着现在还在赌气的静雅，紫夜暗自摇头。
要想成长为真正的强者，这丫头怕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紫夜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我想做的，从来都只有一件事……为我的族人讨个公道。”
随后，她将兰和伊埃尔讲述的往事，对着静雅娓娓道来。
紫夜的声音里，仿佛带着百年积压的沉痛，甚至说到最后，就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静雅的心，也随着紫夜的讲述，越沉越深。
眼前这个倾诉着百年冤屈的魅魔，哪里像是游戏里的Npc？分明就是个活生生的人。
雅曾经无数次地说过，《降临协议》不只是一串代码，这里的每个角色，都可能拥有着真实的灵魂。
就像是那些，无数次尝试突破次元壁，最终死在她手上的魔兽一样…
“告诉我…”紫夜转过身，直视着静雅的眼睛，“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因为这副天生的皮囊，就该被人类像牲口一样追捕吗？”
璀璨的灯光之下，紫夜泛红的眼眸中，跳动着真实的怒火与哀伤。
这绝不是单纯的程序，能够模拟出的情感。
静雅的喉咙，不由地发紧。
面对眼前这个鲜活的灵魂，那些冰冷的真相像鱼刺般卡在喉间。
难道要告诉她，你只是一串代码？你族人的苦难，不过是程序员随手写下的背景故事？
恍惚间，静雅攥紧了拳头，这样残忍的话……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我…我需要休息一下。”
过多的信息和复杂情绪，让静雅一时有些窒息。
站起来后转身就想走，却被紫夜一把拉进了怀里。
“正好我也困了~”紫夜蹭了蹭她的发顶，“要不…陪我躺会儿？”
刚刚沉重的气氛，此刻瞬间破功。
静雅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魅魔总是这样，正经不过三秒。
但此刻…她突然不想挣扎了。
“随你便吧…”静雅闭上眼睛，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
确认静雅的角色已经进入下线状态后，紫夜长舒一口气，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
“呼…看来我的演技，还不错嘛~”她小声嘀咕着。
刚才那番真情流露，虽然确实是发自内心，但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把静雅牢牢绑在自己这边。
当然，紫夜自然是隐瞒了最关键的部分，也是她最最最核心的目的，训练出更多更强的玩家。
紫夜轻轻把“熟睡”的静雅放在沙发上，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接下来，就要借这次世界boSS战，好好提升索菲亚她们的实力。”
“然后等时机成熟，她们掌握了在现实变身的能力，就能很好地分担静雅的压力。”
之后，再找机会坦白自己的真实目的，培养更多能在现实变身的玩家。
只要赢得她们的信任，计划就能顺利推进…
不过暴露真实身份这件事…
紫夜突然打了个寒颤。
要是让学生知道，自己就是她们现实中的澜姐姐，怕不是要被线下围堵？
“那画面太美了，不敢看…”她小声嘀咕着，揉了揉发烫的脸颊。
随后，瞥了一眼系统时间，居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这时间过得可真快…”明明感觉才玩了一会儿。
说着，紫夜伸了个懒腰，随后也选择了登出游戏。
可就在她下线后不久，从静雅的女仆装里，突然飘出一个蓝色的光球。
那东西，像是有生命般绕着紫夜的角色转圈，似乎在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沉睡”的魅魔。
而仔细看去，那分明是个造型奇特的变身装置，表面还流转着神秘的光芒…
蓝色变身器突然投射出了一道光芒，化作为一位少女的虚影。
“真意外啊…”少女轻抚下巴，“这个紫夜…居然是玩家？而且还是…”
她眼中闪过数据流，调出只有她能看到的操作界面：“世界boSS的临时管理员吗？”
手指在虚空快速滑动，少女查看着被修改的后台数据。
看着看着，突然就瞪大眼睛：“哇哦…这改动也太夸张了！”
但仔细分析后，她却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如此…这样确实能更好训练玩家，甚至就连小雅的实力，也又可能得到提升…”
少女正在看的，是经过紫夜修改过的世界boSS的机制。
比起前两任的管理员，那随随便便甚至不讲道理的调整，紫夜的改动明显花了更多心思。
更让少女在意的是，紫夜刚才的自言自语。
显然，她不仅知道能够在现实变身的事，甚至已经在有意识地，想要培养更多这样的玩家。
想到这，少女的眼中流露出了一丝的变化，“这样的人…值得我进行托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