涪水蜿蜒,两岸旌旗招展。刘璋为显诚意,亲自出涪城十里,搭建营帐,准备盛宴,迎接刘备。
这一日,秋高气爽,刘备引张飞、赵云、黄忠、魏延等将,及万名精锐,军容严整,列队而至。刘璋则带领益州文武官员,出营相迎。
两位汉室宗亲,终于在这巴蜀之地相见。
刘璋见刘备方面虽只万人,但军纪森严,士气高昂,尤其是那几员大将,个个威风凛凛,气度不凡,心中先是暗自喝了声彩,随即又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抢步上前,执住刘备之手,语气颇为激动:“玄德兄!久闻兄长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方知英雄风采!季玉盼兄,如旱苗盼甘霖也!”
刘备亦是演技精湛,紧紧握住刘璋之手,面露感慨与关切:“季玉贤弟!同为高祖血脉,备闻贤弟受张鲁欺凌,心中甚是不安!今特领兵前来,愿与贤弟共诛此獠,保我汉家疆土!”
两人把臂言欢,状极亲热,一同入帐。帐中早已备下丰盛酒宴,歌舞升平。
席间,刘璋频频敬酒,对刘备极尽恭维之能事。刘备则谦逊有加,不断强调宗亲之谊与共抗外敌之大义。酒至半酣,气氛看似融洽无比。
然而,暗地里,却是波涛暗涌。
张松、法正早已将刘璋麾下哪些人可用,哪些人需除,暗中告知刘备。魏延按剑立于刘备身后,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刘璋身边的将领,尤其是对刘璋忠心耿耿的巴郡太守严颜、以及其部将张任等人,格外留意。
张飞性子直,见刘璋麾下一些将领面带倨傲,心中不忿,几欲发作,都被身旁的赵云用眼神制止。
刘璋麾下,并非全是庸才。老将严颜,虽发须皆白,但目光炯炯,始终保持着警惕。张任等将领,也对刘备这支“客军”心存疑虑,宴席间不苟言笑。
酒过数巡,刘璋似已微醺,拉着刘备的手道:“玄德兄,你远道而来,助我御敌,弟感激不尽!我已传令下去,犒劳兄长三军!日后讨伐张鲁,还需兄长多多出力!这益州兵马钱粮,但有所需,兄长尽管开口!”
刘备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片真诚:“贤弟放心!讨伐国贼,备义不容辞!只是……”他话锋一转,“大军远来,人地生疏,欲破张鲁,需熟悉汉中地形、贼军虚实。可否请贤弟暂借涪城左近粮草丰足之地,容我军驻扎休整,并请派熟悉地理之将佐,助我查探敌情,以便早日进兵?”
这话听起来合情合理,实则是要地盘、要向导,为下一步行动打下楔子。
刘璋已被酒意和刘备的“诚意”麻痹,不疑有他,大手一挥:“此等小事,何足挂齿!涪城以北,葭萌关一带,粮草充足,便请兄长大军暂且驻扎!至于向导将领……”他环顾左右,“便由……”
他话未说完,张松急忙暗中向他使了个眼色,微微摇头。刘璋一愣,随即改口道:“……此事容后再议,容后再议。”
刘备与诸葛亮对视一眼,知刘璋身边尚有明白人,也不强求,笑道:“但凭贤弟安排。”
首次涪水相会,便在这样表面和谐、内里各怀鬼胎的氛围中结束。刘备大军顺利进驻葭萌关,取得了在益州的第一块立足点。而夺取整个益州的大幕,也由此正式拉开。下一步,是如何将这块立足点,变成吞噬整个西川的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