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迈步走过去,动作利落地挥刀割断女子身上的绳索,又伸手扯掉了她口中那团令人窒息的破布。
“谢……谢谢……恩公……”女子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劫后余生的剧烈颤抖和哽咽,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把其他人的绳子都解开。”凌风的声音依旧冰冷,听不出太多情绪,他指了指那些被如同牲口般拴着的流民。
女子愣了一下,仿佛才从巨大的惊恐中回过神来,连忙挣扎着爬起身,手忙脚乱地去解其他人身上的绳索。她的手指因为恐惧和虚弱而不断颤抖,解绳结的动作显得十分笨拙。
凌风没有再关注他们。他的目光转向庙内那个散发着混乱辐射能量的源头——神龛后面,一个被破草席勉强遮盖着的角落。他走过去,用刀尖挑开草席。下面,赫然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黑黢黢的、向下延伸的洞口!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着泥土霉味、血腥味和那种独特辐射尘埃的怪异气息,从洞内扑面而来!
“下面……有什么?”凌风转头,看向那名正在努力解绳子的女子。
女子闻声抬头,看到那个洞口,脸上瞬间血色尽失,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恐惧,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下……下面……是……是地牢……坛……坛主他们……就在下面……还有……还有一个很可怕的……祭坛……”
“坛主……在下面?”凌风的目光锐利如刀,锁定在那名惊恐万状的女子脸上。
女子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一颤,如同被冰冷的毒蛇盯上,忙不迭地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哭腔:“是……是……刘坛主……他……他们都在下面……那……那下面很可怕……经常……经常有人被带下去……就……就再也没上来……”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极其恐怖的回忆,身体抖得如同筛糠。
凌风不再多问。他矮下身,毫不犹豫地钻入了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洞洞入口。灰灰没有丝毫迟疑,紧随其后,敏捷地窜了进去。
洞口初入时极其狭窄陡峭,是一条向下倾斜、仅容一人通行的土石阶梯,洞壁湿滑,布满黏腻的苔藓,脚下踩上去软绵绵的,似乎积满了厚厚的淤泥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污秽。向下行进了约十几步,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明显经过人工大规模开凿、显得异常空旷阴森的地下石窟,呈现在眼前。石窟顶部高悬,几盏昏暗的油灯挂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灯焰跳跃不定,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光影斑驳,更添几分诡谲。空气冰冷潮湿,弥漫着浓重的霉味、血腥味、还有一种……类似于金属和臭氧混合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奇异辐射能量气息!
石窟的中央,是一个格外引人注目的、用整块黑色岩石雕琢而成的圆形石台!石台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扭曲怪异、充满了邪异美感的未知符文,这些符文的凹槽呈现出一种暗红色泽,仿佛曾被大量的鲜血反复浸染浇灌过!石台的正中心,镶嵌着一块约莫巴掌大小、通体呈现出不规则碎裂状、散发着微弱却稳定幽蓝色光芒的奇异矿石碎片!正是凌风所感知到的那股混乱辐射的能量源头!碎片周围,散落着一些破碎的陶罐、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以及……几根零星散落的、疑似人骨的森白色碎块!整个石台,透着一股令人极度不适的邪异和血腥气息!
而石台的四周,如同众星拱月般,肃立着七八道身影!他们统一穿着剪裁合身、质地明显优于地上那些地痞的黑色劲装,脸上蒙着遮住口鼻的黑巾,只露出一双双精光内敛、眼神冰冷的眼睛。腰间挎着的,是制式统一、刀身狭长、闪烁着寒芒的锋利长刀!这些人气息沉稳,身形挺拔,眼神锐利如鹰,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散发出一股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与上面那些乌合之众截然不同!显然是七杀军的正式成员!
为首一人,身材尤为高大魁梧,即便穿着宽松的劲装,也能感受到其衣服下蕴含的爆炸性力量。他背负双手,正微微俯身,冰冷的目光专注地审视着石台中心那块发光矿石碎片,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坛主!上面……好像有动静!”一名靠近通道口的黑衣人耳朵微动,猛地抬起头,警惕地望向洞口方向,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之上。
“慌什么!”那被称为坛主的高大男子头也没抬,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不过是几个不开眼的小毛贼摸上来了而已。老三他们足够应付。看好祭坛!仪式即将开始,不容有任何闪失!”
“是!”那名黑衣人闻言,立刻收敛心神,恭敬应道,但按在刀柄上的手并未松开。
凌风如同最耐心的猎豹,无声无息地潜伏在通道出口的阴影之中,将下方的对话和情景尽收眼底。祭坛?仪式?用活人献祭来激发这块辐射矿石的能量?这些七杀军的余孽,所图非小,手段更是残忍邪异至极!
他不再隐藏,一步从阴影中踏出,身形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石窟内,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笼罩了全场!
“谁?!”石窟内的所有黑衣人几乎在同一瞬间被惊动!七八道锐利如刀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凌风这个不速之客身上!“锵啷啷——”一连串清脆刺耳的金铁摩擦声响起,七八把闪烁着寒光的狭长弯刀瞬间齐齐出鞘!刀尖直指凌风!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致!
“送你们下地狱的人。”凌风的声音不高,却如同万载寒冰相互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杀意和死亡的气息,在这空旷阴冷的石窟中冰冷地回荡。
“找死!”那刘坛主眼中凶光爆射,显然被凌风的狂妄彻底激怒,但他并未亲自出手,而是厉声下令,“拿下他!要活的!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他的胆子闯到这里!”
四名距离最近的黑衣人得令,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动,如同四道离弦之箭,从四个不同的角度猛扑向凌风!刀光闪烁,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封死了所有可能的闪避路线!动作迅捷如电,配合默契无间,显然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合击之术!
然而,凌风根本就没想过闪避!蛊虫母体进化反哺带来的恐怖身体素质和精神反应,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他的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柳絮,在密集的刀网中做出一个个看似不可能、违背物理常识的微小晃动和扭曲,总是以毫厘之差避开致命的刀锋!与此同时,他手中的短刀化作一道索命的黑色闪电,每一次闪烁,都精准地捕捉到对手攻势中那转瞬即逝的破绽!
“噗!噗!噗!噗!”
四声极其短暂、沉闷的利刃切割血肉的声音几乎重叠在一起!
那四名扑上来的黑衣人前冲的动作猛地僵住!每个人的咽喉处都同时爆开一朵凄艳的血花!他们的眼睛瞪得溜圆,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似乎完全无法理解自己是如何中刀的!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四具尸体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快!太快了!快到超出了所有人视觉捕捉的极限!快到令人窒息!
剩下的三名黑衣人,包括那为首的刘坛主,全都骇然变色!脸上的从容和轻蔑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惧!
“点子扎手!结阵!一起上!”刘坛主毕竟是经验老道之辈,瞬间判断出对手的可怕,厉喝一声,反手“锵”地一声拔出了自己腰间那柄造型更加修长、刀身隐隐泛着幽蓝色泽、显然是以特殊陨铁打造的宝刀!刀尖遥指凌风,一股凌厉的杀气瞬间锁定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