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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来道影心中一阵无语,觉得此女思路着实清奇,
拒绝得已如此直白,竟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他不再委婉,语气温和而直接:
“抱歉。
吾无法与不心仪之人结为道侣。
你我之间,如今诸事已了,已无关联。”
说罢,便欲转身离去,这纷扰之地,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然而,就在他身形将动之际
嗡!嗡!嗡!
道道强大的气息接连不断地降临!
先前那些在虚空中观战的神识主人,此刻竟有不少真身显化!
放眼望去,竟有数十位之多,其中绝大多数皆是容颜绝世、气质各异的女性仙帝!
修为从仙帝一境到三境不等,更有几位气息渊深,赫然是仙帝四境的存在!
她们的目光皆聚焦在林影身上。
一位容貌娇艳的三境女帝率先开口,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
“无为道友!
我乃绮罗天宫宫主,愿追随道友左右,
铺床叠被,只求与道友能一同前往上界,见识更广阔的天地!”
她眼神炽热,仿佛看着通往无上大道的捷径。
她这一开口,如同点燃了引线,其他女仙帝也纷纷出声。
“无为前辈!
我观前辈功法似与水系有缘,晚辈乃玄阴体质,
于双修一道颇有裨益,定能助前辈大道精进!”
“无为道友,老身乃玉玄宗太上长老,
我宗门下有圣女数位,皆是冰清玉洁、天赋超绝之辈,
若道友有意,老夫身代为引荐,结为道侣,共参大道!”
“还有我宗门!我宗仙子……”
一时间,莺声燕语,自荐之声、说媒之音此起彼伏,将林影团团围住。
更有几位年纪看上去颇大,修为已达四境的女仙帝,
此刻也放下身段,挤上前来。
一位气息最为强大的四境老太,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影,
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无为小友,老身乃瑶光阙太上长老。
观小友根基深厚,前途无量。
老身虽虚长几岁,但修为尚可,亦通晓诸多上古秘辛,
若小友不嫌弃,你我结为道侣,相互扶持,共探上界之秘,岂不美哉?”
...
未来道影看着这群芳环绕的景象,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这些仙帝,有的为利,有的为名,有的单纯为追寻更强之道,心思各异
他连敷衍的话都懒得再说,留下一句淡漠的诸位好意,心领了,
便在无数道目光注视下,身形消失不见,没有半分留恋。
那群仙帝面面相觑,最终也只能悻悻散去,徒留一片议论与叹息。
而云曦见到那么多身份、容貌、修为皆不逊于她的仙帝,
都被那人如此无情地拒绝
自己方才那点心思和举动,在他眼中,恐怕与这些女子并无区别
一股更加深沉的无力和绝望感,淹没了她的心。
琴心仙帝轻轻扶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叹了口气,柔声劝慰道:
“曦儿,他所站的高度,所行的道路,已与我们截然不同。
大道无情,并非虚言。
你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云曦望着空荡荡的荒地,感受着那人的气息彻底消散,
最终,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同师尊化作一道流光,黯然离去。
虚空中,那些原本心碎欲绝的舔狗们,见到女神被拒绝,伤心离去,
反而纷纷活跃起来,神识交流中充满了庆幸与重燃的希望。
“哈哈!女神还是自由身!”
“无为仙帝果然道心坚定,不为美色所动!”
“我等还可以捡个漏!
云曦仙子经历此事,或许更能看清谁才是真心待她之人!”
“正是!正是!无为道友不要的,可以送我!”
一时间,虚空中的气氛竟从之前的震撼与压抑,
变得有些欢快起来,仿佛一场无形的竞争又重新拉开了序幕。
而同样隐匿在虚空深处的流苏,却完全没有在意云曦的表白闹剧,
她的全部心神,都沉浸三十七个五境仙帝的那句话上面
三十七个?
这简直闻所未闻,超乎想象!
师兄他……究竟在面对着何等恐怖的敌人?
...
罗幽皇与寂灭剑尊穿梭于回宗的路上
沉默片刻,罗幽皇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寂灭长老,方才为何要阻止我们?
那一战,我未必会输。”
寂灭剑尊尚未回答,虚空微微波动,
另一位面容笼罩在朦胧中的女子身影悄然浮现,
正是罗幽皇的另一位护道者,精擅天机推演的冥月女帝。
她神色严肃,声音清冷而凝重:
“幽皇,此人绝不可招惹,更不可结下死仇。”
罗幽皇眉头一皱:
“哦?为何?
就因为他的模仿功法诡异?”
冥月女帝缓缓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心有余悸:
“非也。
方才你与他最终对峙时,我尝试推演若动用五境之力与此人为敌……
只看到一片尸山血海,我第二魔宗传承断绝的灭顶之灾景象!
那画面……绝非虚妄!”
她深吸一口气,定定地看着罗幽皇:
“此人身上牵扯之大,远超你我想象。
与之交好,或可互利;
若与之成仇,恐有倾覆之祸。
切记!”
罗幽皇闻言,背脊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他深知冥月女帝推演之术的精准,连她都说出灭顶之灾四字,
那黑袍男子的可怕,远非表面战力所能衡量。
……
另一边,林影并未停留,寻了一处新的荒地落下。
意识空间内,与未来道影进行着沟通。
林影:“方才,你其实并未动用全力,留手了吧?”
未来道影:“嗯。只是切磋印证,非生死相搏,无需分出生死。
林影:“那道寂灭剑意……”
未来道影:
“已通过水之容汲取一丝真意,其万法破灭的道韵颇有独到之处,
带回推演,可增强杀伐与终结之意。”
林影:“如今储备的燃料,若全力施为,能达到何种程度?”
未来道影言简意赅:“勉强于仙界不败。”
林影心中一定,转而问道:
“那么,关于流苏的那场劫难,具体如何?时间呢?”
未来道影并未详述细节,只是将大概信息传递给了林影。
林影默默记下,不再多问。
心中却是不由泛起一丝波澜,带着几分明悟,
暗自感慨:
原来……流苏未来的死劫,竟是因我之故
怪不得未来身对此执念深重,难以放下
未来道影的意识如潮水般退去,重新归于沉寂。
林影这具分身也再次进入沉睡状态,只留一丝本能维持。
林影的大部分意识,则回归了玄元长老殿的本体。
……
回归本体的林德腾,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依旧日子平静无波。
外界却因他与罗幽皇一战而沸腾。
无为仙帝与幽皇仙帝的名号响彻四方,至强者的存在成为仙界热议的焦点。
几日后,素尘私下寻到正在院中品茶的林德腾。
“林德腾,”
她神色探究,
“你与那位无为仙帝,可有关联?”
林德腾为她斟茶,温和笑问:
“何出此言?”
“在下界时,你与我师兄论道,曾亲口所言,
你所追寻的,乃是无为之道,不争,不显,如同上善若水。
如今这位至强者道号亦为无为,岂非巧合?”
林德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吹开浮叶,
目光似乎落在杯中沉浮的茶叶上,又似乎穿透了它们,望向了更渺远的地方。
他的语气平和依旧,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玄妙:
“名者,实之宾也。
至强之无为是名,院中之无为亦是名。
仙子是欲寻那至强之名,还是欲品这杯中之道味?”
素尘听着这番云山雾罩的话语,只觉得莫名其妙,
如同隔靴搔痒,完全不得要领。
她看着林德腾那平静无波的神情,
深知再问下去也是徒劳,只得压下困惑,摇头离去。
林德腾独自静坐,任微风拂过白发,院中只余茶香袅袅
...
如此,又是六千年过去。
林德腾,日子依旧
这一日,素尘神色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来到了长老殿,
寻到了正在喝茶看报的林德腾。
流苏恰巧也在殿内处理事务。
“林长老。”素尘开口,语气比往常略显急促。
林德腾放下报纸,脸上是万年不变的温和笑容:
“素尘仙子,何事?”
“我峰有几名内门弟子,月前接取了一处剿灭作乱魔修的任务,
按常理半月便可往返,如今一月期限将至,却迟迟未归。
魂灯查验过,他们的本命魂灯依旧明亮。”
素尘眉头微蹙,
“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感觉此事或许没那么简单。
若直接禀报副峰主,又怕只是虚惊一场,显得小题大做。
想起林长老似乎……颇有些推演的手段,
不知能否请林长老帮忙推算一下,他们如今身在何处,是否安好?”
她顿了顿,补充道,
“昔日我多次邀林长老组队,也算有些交情,此次还请援手。”
一旁的流苏闻言,抬起妩媚的眼眸,
带着几分好奇看向林德腾,语气带着调侃:
“哟?
没看出来啊,林长老。
平日里喝茶看报,深藏不露,竟还精通天机推演之术?”
林德腾温和一笑,应对自如:
“流苏殿主过誉了,略懂皮毛,登不得大雅之堂,姑且一试罢了。”
他看向素尘:
“仙子可将那些弟子的随身信物,或他们常用之物取来一观。”
素尘连忙取出几件蕴含着那些弟子微弱气息的物
林德腾接过物品,神色不变,
暗中已运转《无为仙法》仙帝篇第四卷水之映·天机溯流。
他双眸深处仿佛有无数线条与时空碎片飞速流转、推演。
不过片刻,他眼中异象敛去,
脸上依旧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温和笑容,将物品递还给素尘。
素尘见他笑容依旧,心中稍安,急切问道:
“林长老,如何?他们可是被困在某处?”
林德腾点了点头,语气平和得像是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据林某推算,这几名弟子所选任务,难度评估有误
不慎踏入了那伙魔修精心布置的陷阱。
那处巢穴内,有一件蕴含空间法则的魔宝,
不仅扭曲了内部空间,亦屏蔽了魂灯与外界的部分联系,
故而魂灯未灭,却也传不出求救讯息。”
他顿了顿,在素尘渐渐变得苍白的脸色中,继续用温和的语调说道:
“据推演所见,那几名女弟子,姿色尚可,已然遭了毒手,被凌辱至死。
剩下的男弟子,如今也在被魔功汲取精血本源,气息奄奄,
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巢穴之内,修为最高者,乃是一名仙尊境的魔修头领。
此事,依林某看,最好还是直接禀明副峰主,
派遣高手前往,方能雷霆扫穴,以免再生变故。”
素尘听完,娇躯一晃,脸上瞬间失去血色,眼中充满了悲伤与愤怒:
“师妹们……她们……”
她强忍悲痛,知道林德腾所言非虚,此事已非她一人能解决,
“我这就去禀明副峰主!”
说罢,也顾不上礼仪,化作一道流光匆匆离去。
流苏在一旁也听到了全部,妩媚的脸上露出些许惋惜之色,轻叹一声:
“唉,真是可惜了那些年轻弟子。”
随即,她再次看向林德腾,看着林德腾自始至终未曾改变的温和笑容,
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怪异之感
眼神中探究的意味更浓,
“林长老,我倒是好奇……为何你能如此平静,甚至面带笑容,说出这般残酷的真相?
那些弟子,终究是同门。”
林德腾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语气平淡无波:
“万物,皆有造化,各有其命数轨迹。
林某乃局外观棋之人,若见一子陨落便心潮起伏,
事事感同身受,时时悲痛伤怀,
这道心,又如何能持?
保持平和,并非冷漠,而是明了自身位置,不为外物过分萦怀。”
流苏闻言,微微一怔。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林德腾那份超然物外,近乎冷漠的平静。
她沉默片刻,并未反驳,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
随即,她似乎想打破这略显沉重的气氛,
又或许是心中那份好奇与某种莫名的悸动驱使,
转而用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语气,妩媚地白了林德腾一眼:
“那……林大师既然推演之术如此了得,不如也替我推演一番,看看我未来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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