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裴连看向同样脸色难看的乔璞仁,沉声说道:“等会,你们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而台上,裴既明的话音落下,主持人已经反应过来,屏幕迅速切换成了鲜花的背景,轻柔舒缓的钢琴曲也响了起来。
“看来我们的多媒体系统也想参与这个惊喜之夜!”他转向裴既明,微笑道,“裴总,您提前准备的‘恋爱回忆彩蛋’真是别出心裁,不过下次可以提前通知下您的主持人吗?”
裴既明看着面前已经灵魂出窍的乔声,他伸手,悄悄拉了一下她,然后才发现她的手变得冰凉至极。
他小声道:“继续。”
主持人面向台下,“下面,我们继续……”
宴会厅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你们确定要继续吗?”徐莱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轻描淡写地丢下了一个炸弹,“继续跟这个假千金完成这个荒唐的仪式吗?”
刚刚安静下来的人群再次爆发出激烈的讨论声。
“假千金?什么意思?”
“不知道,这位乔大小姐不是乔董事的独生女吗?”
“咦,这个小孩又是谁?他跟乔董怎么长得有些像呢。”
乔声已经不知如何反应了。
她脸上出现不解、茫然。
而乔璞仁也同样失去了表情,不仅是因为徐莱的话,还因为他看到了那位朝思暮想的故人。
“莺……莺莺?”
而徐父徐母的表情同样是震惊和惊愕,但他们却比任何人都先反应过来。
“莱莱,你在做什么?!”
徐莱看了眼自己的父母,并未停止手上的动作。
她举起手里的一份文件,“这是乔声与乔董的亲子鉴定书,上面清楚地显示,二人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什么?”人群中再次爆发激烈的讨论。
乔声的脸色也突然变得苍白。
裴既明感受到她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他想紧紧抓住她,但却不知为何,却是松开了手。
位于偏门的沈州白正准备冲过去,阻止徐莱近乎疯狂的报复行为,但已经晚了,她直接拉着周延,将他推到了众人的面前。
“而这位,才是乔董的亲生儿子!”
周莺就静静地立在原地,她没有看向乔璞仁,而是死死盯着乔声。
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今日,她便要将乔声,当众处死。
周延被这样的场景吓坏了,他“哇”一声爆哭出来,沈州白已在此时冲了过来,他一把将周延搂在怀里,“延延不怕。我们回家!”
他说着,便去拉周莺,“谁让你们过来的?给我走!”
周莺直接甩开了他的手,“莱莱比你懂事多了!今日,我不会再忍!你放开我!”
徐莱也过来,直接推开了沈州白。
她高声说道:“你们知道高高在上的乔大小姐的生父是谁吗?一个强奸犯!”
说着,她一把拉大门,“进来吧!来好好看看你女儿。真的恭喜你,生出了一个如此优秀的好女儿!以后,便有人给你养老了,开心吗?吴贵先生。”
随着徐莱的话,一个身形佝偻面目苍老猥琐的男人走进众人的视线。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是乔声的亲生父亲?!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爆发了一阵骚动,“裴部长,裴部长?!”
竟是裴连直接气昏了过去。
裴既明早已失去所有表情,见状,他转身便要过去,而就在此时,他的手却被人紧紧抓住!
仿佛他是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乔声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她眼睛里噙满了泪花,那还是裴既明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如此仓皇失措的表情。
裴既明冷声说道:“乔声,你该好好想想,如何向我解释!”
说完,他直接甩开了乔声的手,乔声身形不稳,直接摔在了台上,可他却未再看一遍,只向父亲飞奔而去。
台下哭声闹声怒声骂声不绝于耳,可乔声,渐渐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
乔园,二楼,乔声房间。
她脸色苍白,坐在露台上的圈椅里。短短两天,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李嫂第三次进来送吃的,见之前的饭她仍是一口未动,叹息一口,关上门出去了。
听老李说,周莺可能要回来了。
带着跟乔璞仁共同的儿子。
李嫂心里不知什么滋味,但她知道,乔家要变天了。
裴既明来了。李嫂想让他劝乔声吃点饭,可是他却恍若未闻,直接推门进去了。
裴既明眉宇之间,亦是疲惫。
他在乔声身后缓了缓,才走到她面前。
“乔声。”他看着她,“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乔声眼神空洞,过了很久才将目光聚焦在他的脸上。
“说什么?”她问,嗓音有些沙哑。
裴既明手指慢慢握紧,他闭了闭眼睛,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那些照片,你不解释解释吗?”
“解释什么?不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乔声露出了一个奇艳的笑容,“怎么,裴总喜欢吗?我也可以跟你拍。”
裴既明的手直接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他真的恨不得要掐死这个女人。
“那个男人,是沈州白吧?订婚仪式上的一切,也都是他策划的,对吗?”
乔声只是闭上眼睛,看起来真的是在等他掐死自己。
裴既明还是一点点的松开了手,他自嘲地笑笑,望向乔声的目光,第一次染上了恨意。
“你不是说,他只是你们家佣人的儿子,你看一眼都嫌脏吗?怎么那照片看起来好像还是你主动的?”
裴既明轻笑一声,“也是,一个强奸犯的女儿,身体里流着肮脏的血,跟佣人的儿子,也是绝配。”
说完,他完全不管乔声已经失去所有血色的脸,直接转身离开!
三天后,裴家要求退婚的消息传来!
乔璞仁并未多说什么,直接将聘礼尽数返还,除此外还赠送了一套京市二环内的房子来赔罪。但裴家并未收。
乔声觉得自己大概是要死了,这几天她把自己锁在了屋子内,任何人都敲不开她的门。
直到乔璞仁过来,命人直接撬了她房间的锁,才见到了如同破抹布一样的人。
乔璞仁的声音很冷,不带任何情绪:“你要是想死,别死在我乔家。”
乔声慢慢抬头看他,神情充满了茫然,“爸爸?”
“别叫我爸爸!我早就说过,你跟你母亲完全不像,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压根就不是我们的孩子!而我还养了你这个白眼狼这么多年!看看你做的好事!你真的让我觉得恶心!”
“别这么跟我说话,爸爸。”乔声近乎是在哀求。
“难听的话我还没说呢!乔氏的脸,已经被你丢尽了!既然你不是我乔璞仁的女儿,那你走吧,别来脏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