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不掉,他也无计可施。
沈州白只庆幸,除了与他十指相扣,乔声再无其他动作。
否则,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车子在高架上绕啊绕,终于在一处繁华的街道停了下来。
乔声放开了他。
沈州白如蒙大赦,总算松了口气。
手心早就汗津津一片了。
乔声摊开手掌,白白嫩嫩的手心被耳机硌出一道清晰的红痕。
形状竟然有点像裂开一半的爱心。
“道歉。”下车时,她故意扯住他的衣角,用两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沈州白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活该。”
乔声眉头一挑,“好。不道歉是吧?”
下一秒,她手直接抓住他的,转瞬间又与他十指相扣。
前面曾铠和李乐颜正在讨论酒吧的名字。
“月如钩,老板真会取名!乔声,快……”
两人回头,只见沈州白与乔声紧挨着一起走着。
姐弟俩关系真不错!李乐颜想。
只是……
“帅弟弟,你哪里不舒服吗?脸怎么红了?”
沈州白微微背在身后的左手,还在被某人抓着,他只能强装镇定:“风吹的吧。有点冷,快进去吧。”
出门时李乐颜没考虑这么多,但十月底的天气,对于只穿了一件短t的沈州白来说确实够呛!
李乐颜有点不好意思,“走走走,里面暖和!”
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李乐颜提出要来酒吧玩的时候,是曾铠打电话找人定的卡座。转头时正好手机响了,这会儿他正在跟人确认卡座号,所以也没有注意俩人有什么异常。
沈州白知道乔声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只好趁两人不注意时,低声说道:“对不起。行了吗?”
“你说,大小姐,对不起。”
沈州白怔了一下,她是不是看到自己给她的备注了?
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人当场抓包,他脸微微烧起来,快速说了句:“大小姐,对不起。”然后一甩,终于挣脱了乔声的手。
四人找到卡座,服务员来点单。
三人各自点好自己想喝的,轮到沈州白,只听他说了句:“给我一杯白开水。”
曾铠乐了:“不是吧弟弟,来酒吧你喝白开水?未成年?”
沈州白答:“不是。酒精会影响大脑神经的反应速度,过几天我要竞赛,这时候不适合饮酒。”
李乐颜竖起大拇指:“天才就是严谨。”又对曾铠说,“学长,你也少喝点,我怕你到时候拿不稳切割刀,切到手!”
曾铠啧了声:“你这丫头,怀疑学长实力是不是?我告诉你,到时候我一比一给你还原咱们声声的设计图!声声,到时候你就大胆创作,学长绝不会拖你后腿,保准将你那儿原钻雕刻出最美的样子!”
说到这儿,李乐颜问乔声,“你确定要用那颗原钻吗?那个浓度和纯净度,慢慢打磨,估计可以卖出三倍的价格,杀鸡焉用牛刀啊?其实可以选主办方提供的材料,毕竟这种比赛,讲究创意和设计,对材料的要求并不是很高。”
李乐颜说得没错,高校之间的珠宝设计大赛,一般都会选择主办方提供的几种常见材料,比如金属类里的925银、铜合金、肽丝\/片,宝石类里的人造水晶、石榴石等等,但这些……太廉价。
而乔声,最讨厌廉价的东西。
“那些配不上我的设计。”
乔声边说,边脱掉了身上穿着的黑色真皮外套,露出里面带着些设计感的红色丝绒吊带裙。
肩颈线条在暗处白的发光,锁骨间垂着的是一红色钻石项链,钻石细碎的光斑投在她的胸口,如同血泪。
当她握住酒杯时,腕间的细链滑下来,叮当作响。
曾铠有些看呆了,心疯狂跳动着。
乔声,举手投足间都是明媚张扬的自信。
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能抵得住诱惑?
但,沈州白注意到的却是,她抿了口鸡尾酒,然后略微皱了皱眉。
表情仿佛在说——真难喝。
“别说是全国性的比赛,就是校内比赛,我也只会用真钻。”她接着说道。
曾铠有些惊讶。
他知道乔声家庭条件应该不错,但学珠宝设计的,有几个家庭差的?
那样品质的黄色原钻,咬咬牙,他也拿得出来,只是听乔声的口气,好像家里有一堆这样的钻石。
这就有点扯淡了。
馥市那些个珠宝商他有几个不认识?如果乔声家庭条件真的这么好,他怎么会一点也不知道?
多半是打肿脸充胖子。
不过女人嘛,有点虚荣心也正常,不影响他欣赏她,想要得到她。
“小姐,这是那位客人请的。”酒保端着赠酒过来,指了指他们隔壁桌那名穿白衬衫的男人。
男人举起手里的酒杯,隔空朝乔声一敬,“认识一下。”
“不用了,我们只喝自己点的。”话是曾铠说的,他朝男人投去不满的眼神,在沈州白看来,像是在宣誓主权。
但……
他很快被打脸。
乔声接过了酒杯,朝白衬衫的男人点了点头,表示笑纳。
曾铠嘴角抽动了下。
“声声……谁知道这酒里有什么?出门在外还是小心点好。你想喝这个?我帮你重点一杯好不好?”
曾铠话音未落,酒保又端着一杯赠酒过来,这次是一位长相酷似某个男明星的型男。
“谢谢。”乔声说道。
就这样,赠酒一杯一杯送到了乔声的面前,不多时,花花绿绿的酒排了一排。
李乐颜投来羡慕的目光:“乔声声,你真牛。”
乔声抬抬下巴,“想喝哪杯,自己挑。”
李乐颜:“好嘞~”
冷不防的,只听沈州白笑了下。
乔声侧目睨了他一眼,“笑什么?”
沈州白摇摇头,“没什么。”
“说。”乔声盯着他。
沈州白这才开口:“我猜你收下这些酒,是在猜哪杯比你手里的这杯要好喝。”
乔声挑了挑眉,唔,这人居然能看出她的心思。
她点了点头:“没错。”
曾铠觉得荒唐:“难不成你要每样都尝一口?”
“有何不可?”乔声说着,随手拿起了一杯,抿了点,“苦。”
“涩。”
“冲。”
“酸。”
一圈酒喝下来,全部,难喝。
于是她招手,叫来服务员,“把这些酒全倒了吧。”
不知何时,周围已经有许多人朝这边投来了探究的目光。
听到这句“全倒了”的话,大多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送酒的里面不乏一些本地有些脸面的人物,乔声没收下酒就算了,既然收下了,就意味着等下可以交个朋友。
但她现在又酒把全倒了,说明,她压根没把任何一个送酒的人放在眼里。
小丫头一个,这么傲慢。
她凭什么?
已经有人坐不住,要来“教训”下他们了。
月如钩二楼的vip卡座里,一个穿着黑衬衫的男人隐在暗处,将楼下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勾唇笑了笑,对旁边打着眉钉的男人调侃道:“六儿,有人来砸你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