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之盟达成,颉利可汗带着二十万心有余悸、满载财货(也带着突利尸体)的突厥大军,如同退潮般仓皇北撤。那“天火焚营”和“白马神罚”的恐怖传说,如同瘟疫般在草原蔓延,李世民之名,成了突厥人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长安之围,解了。
消息传回,整个长安城陷入了劫后余生的狂喜!监国太子李世民,先定内乱,再退强虏,挽狂澜于既倒!其智勇双全,几近神人!声望瞬间达到了顶点!
东宫显德殿,灯火通明。虽然危机解除,但陈默(李世民)的脸上并无多少轻松。他深知,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殿下,”房玄龄呈上厚厚一叠文书,“突厥虽退,然隐患未除。此次‘犒赏’,耗资巨大,国库几近空虚。东宫余孽尚未肃清,山东(崤山以东)士族因太子…因李建成之事,多有怨言,恐生变乱。太上皇移居弘义宫,虽未再绝食,但依旧闭门不出,于殿下声望…”
“孤知道。”陈默(李世民)打断他,声音沉稳,“内忧外患,百废待兴。然,当务之急,是名分!”
他目光扫过殿内重臣,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国不可一日无君!内乱方平,外虏新退,正是万象更新、重定乾坤之时!孤…该登基了!”
登基!名正言顺地坐上那至高无上的龙椅!这是稳定人心、号令天下的根本!
“殿下英明!”杜如晦立刻附和,“臣等即刻着手准备登基大典!并联络朝中重臣及宗室,联名上表,恭请陛下顺应天命,早登大宝!” 称呼已悄然从“殿下”变为“陛下”。
“好!”陈默(李世民)点头,“登基大典,务求隆重!地点,就在太极殿!时间…定于三日之后,九月初九,重阳佳节,取否极泰来、至高至阳之意!”
“臣等遵旨!”众人精神大振。
“另外,”陈默(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传孤…朕旨意:”
“一、大赦天下!除十恶不赦之罪,余者皆赦!安定民心!”
“二、追封息王李建成为隐太子,以太子礼改葬。追封海陵王李元吉为巢刺王,以王礼改葬。(给予表面尊荣,安抚宗室及部分旧臣)”
“三、擢升有功之臣!房玄龄为中书令!杜如晦为尚书右仆射!长孙无忌为吏部尚书!尉迟恭为右武侯大将军!程咬金为左武卫大将军!…(论功行赏,稳固班底)”
“四、开仓放粮,赈济长安及周边受兵灾影响之百姓!免关中地区赋税一年!(收买民心)”
“五、以监国太子令,诏令天下:新君登基,改元…贞观!”
一连串命令,如同行云流水,展现出高超的政治手腕。既安抚了潜在反对者(追封),又牢牢掌控了核心权力(封赏),更施恩于民(赈济免税),最后以“贞观”年号,昭示着一个新时代的开启!
“陛下圣明!”众人心悦诚服,山呼万岁。
三日时光,转瞬即逝。
九月初九,重阳。
长安城万人空巷,朱雀大街两侧挤满了翘首以盼的百姓。天未亮,庄严肃穆的钟鼓声便响彻全城。
太极殿前,文武百官,宗室勋贵,身着最隆重的朝服,按品级肃立。巨大的蟠龙金柱在晨曦中熠熠生辉,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吉时已到——!”礼部尚书高声唱喏。
鼓乐齐鸣!庄严的礼乐响彻云霄!
在万众瞩目之下,陈默(李世民)身着十二章纹衮冕,玄衣纁裳,头戴前后垂十二旒的平天冠,缓步踏上通往太极殿御座的丹陛。他步伐沉稳,面容肃穆,眼神深邃如渊海,周身散发着令人不敢直视的帝王威仪。
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尉迟恭、程咬金等心腹重臣,紧随其后,如同众星拱月。
一步,一步…踏在猩红的地毯上,也踏在权力的最顶峰。属于“陈默”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飞速闪过:狭窄的隔间,主管的咆哮,手机的余额…这一切,都如同梦幻泡影,消散在身后。前方,是巍峨的太极殿,是那象征天下的龙椅,是…他必须承担起的、属于李世民的历史使命!
终于,他走到了御座之前。
礼部尚书展开传国玉玺加持的即位诏书,声音洪亮,响彻天地:
“…天命所归,神器有属!咨尔秦王世民,英武天纵,睿圣钦明…荡涤凶逆,匡扶社稷,退突厥于渭水…功盖寰宇,德被苍生!…宜登大宝,以承天序!即皇帝位,定鼎天下!改元贞观!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海啸般的朝贺声,如同惊涛骇浪,席卷了整个太极宫,席卷了长安城,也必将席卷整个大唐疆域!
陈默(李世民),不,此刻,他是大唐天子——唐太宗李世民!
他缓缓转身,目光扫过下方跪伏的群臣,扫过远处巍峨的宫墙,扫向广袤的万里河山。一股前所未有的、沉甸甸的责任感和一种开创盛世的豪情,在胸中激荡。
他稳稳地坐上了那张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龙椅。
触感冰凉,却又仿佛带着历史的温度。
就在他落座的瞬间——
“昂——!!!”
一声清越穿云、充满神圣威严的龙吟,毫无征兆地响彻九天!紧接着,一道璀璨夺目的金色光柱,自苍穹深处落下,穿过太极殿的穹顶,精准地笼罩在刚刚登基的李世民身上!
金光之中,隐约可见五爪金龙的虚影盘旋!祥云朵朵,瑞气千条!仙音缭绕,异香弥漫!
“天降祥瑞!”
“五爪金龙!”
“陛下登基,天命所归!天佑大唐啊!”
整个太极殿广场,瞬间沸腾了!所有官员、百姓,都被这不可思议的神迹所震撼,激动得热泪盈眶,跪拜不止!昨夜“天火”的恐惧,被此刻“龙吟金光”的神圣彻底取代!
金光笼罩中,李世民(陈默)感受着那温暖而磅礴的力量,心中亦充满了震撼。这…是巧合?还是…这方天地,真的认可了他这个“异世之魂”?
他缓缓抬起手,感受着金光在指尖流淌,威严的声音透过金光,清晰地传遍四方:
“众卿平身!”
“自今日起,朕年号——贞观!”
“朕与诸卿,当同心戮力,励精图治!内修政理,外抚四夷!使我大唐…海晏河清,国泰民安!开创…万世不朽之基业!”
“贞观之治…开始了!”
金光渐敛,龙吟消散。但新帝李世民沐浴神光、口含天宪的身影,已如同最神圣的图腾,深深烙印在所有见证者的心中,也烙印在了大唐的历史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