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长安城外,渭水之畔的校场上,晨光刺破薄雾,洒在二十万东征大军的甲胄上,映出一片耀眼的银辉。旌旗如林,猎猎作响 —— 玄色战旗上绣着金色 “李” 字,两侧分列着各州府的军旗,青、红、黄、白各色旗帜交织,从校场这头延伸到那头,几乎遮蔽了半边天空。马蹄踏在夯实的黄土上,沉闷如雷;士兵们手中的长枪斜指地面,枪尖寒光闪烁,连呼吸都透着同频的沉稳,一股肃杀之气在天地间弥漫。
高台之上,李世民身着明光铠,甲片以鎏金镶边,阳光照在护心镜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头盔上的红缨随风飘动,衬得他面容愈发刚毅。他手扶腰间的七星剑,目光扫过台下的大军,从前排重甲步兵的玄铁盔,到后排骑兵的河西骏马,再到远处推着攻城器械的工兵,每一处都看得仔细 —— 这是他倾注了无数心力的大唐铁军,是护国安邦的底气,更是此次东征高句丽的希望。
“将士们!” 李世民的声音透过高台,借助特制的铜制传声筒,清晰地传遍校场每一个角落,声如洪钟,震得人耳膜发麻,“高句丽自隋末以来,屡犯我边境,杀我百姓,扣我使者!昔年隋帝三征,未能平定,今日朕承天命,统大唐雄师,必除此患!”
他抬手指向东方,眼中燃起熊熊怒火:“高句丽王高藏昏庸,泉盖苏文专权,奴役境内百姓,阻断新罗、百济入朝之路,更在辽东筑城设防,妄图与大唐抗衡!此等逆贼,若不铲除,边境永无宁日,百姓永无安居!朕今日誓师,非为穷兵黩武,实为保境安民,为后世子孙扫清障碍!”
“大唐万胜!陛下万岁!”
话音刚落,台下突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士兵们举起手中的刀枪,高高挥舞,甲胄碰撞的 “铿锵” 声、战马的嘶鸣声与呐喊声交织在一起,震得地面微微颤抖,连远处渭水的水波都泛起了涟漪。前排的一名年轻步兵,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却涨红了脸,用尽全身力气嘶吼,脖子上的青筋凸起 —— 他的父亲就是三年前在边境被高句丽兵所杀,今日终于有了报仇的机会。
李世民看着这沸腾的场面,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抬手示意大军安静,继续说道:“朕知东征之路艰险,辽东苦寒,粮草难运。但朕向你们承诺:凡此战立功者,皆按功行赏,封官加爵,荫及子孙;若有伤亡,朝廷必厚待其家眷,衣食无忧!朕亦将御驾亲征,与诸位将士同甘共苦,直至攻克平壤,平定高句丽!”
誓师完毕,阅兵开始。号角声响起,精锐骑兵率先出列。他们身着轻甲,胯下马匹皆是河西良种,马蹄裹着厚布,却依旧踏出整齐的步伐。骑兵们手中的马槊斜指前方,槊尖的红缨随着马匹的动作轻轻晃动,队伍如一条黑色长龙,从阅兵台前缓缓驶过。李世民看着为首的骑兵校尉,那是当年随他平定窦建德的老部下,如今虽已鬓角染霜,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
紧接着是重甲步兵方阵。士兵们身着玄铁重甲,手持长盾与陌刀,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盾牌碰撞的声音整齐划一。陌刀长近丈,刀身泛着冷光,阳光下竟能映出士兵们坚毅的脸庞。方阵两侧,弩手们肩扛强弩,弩机上早已上好箭矢,箭羽整齐排列,透着肃杀之气 —— 这些弩手,皆是经过半年特训,能在百步之外穿透铁甲。
最后是工兵与后勤队伍。他们推着云梯、冲车,车上装载着震天雷与猛火油柜,容器外贴着 “慎用” 的封条。几名工匠模样的士兵,还抬着一架小型投石机,虽未装石弹,却能让人想象出它在战场上的威力。后勤队伍的马车里,装满了压缩干粮与疗伤草药,车辕上挂着 “粮草先行” 的木牌,彰显着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的严谨。
李靖、李积、牛进达三位将领侍立在高台之下,看着大军依次通过,神色各异却同样坚定。李靖捋着长须,目光落在骑兵方阵上,微微点头 —— 这支部队经他调教,已成锐旅;李积手握刀柄,指节泛白,眼中满是期待,他早已盼着能平定高句丽,了却隋末以来的宿愿;牛进达则不时望向东方,仿佛已看到海鹘船乘风破浪,直抵平壤河口的场景。
当最后一支工兵队伍驶过阅兵台时,李世民再次登上高台,拔出腰间的七星剑,剑尖指向东方:“出征!”
“出征!出征!”
呐喊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甚。骑兵们率先调转马头,朝着东方疾驰而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形成一道黄龙;步兵们紧随其后,步伐整齐,朝着辽东方向进发。李世民站在高台上,看着大军远去的背影,手中的七星剑久久未收回。风拂动他的金甲,猎猎作响,远处的渭水波光粼粼,仿佛在为这支东征大军送行。一场决定大唐国运的大战,就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