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商检查风波虽然暂时平息,但清璞阁内外的气氛明显紧张了许多。
姜国栋和周伟加强了安保,尤其注意陌生面孔。
钟清清则更加严格地把控玉器品质和账目流程,确保不留任何把柄。
梁老板那边似乎沉寂了几天,但钟清清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天下午,一个穿着体面、自称是“沪上来的古董商”的中年男人走进清璞阁,指名要见老板。
此人谈吐不俗,对玉器也颇有见解,绕着店铺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中央展柜的“百鸟朝凤”上,眼中露出极度渴望的神色。
“钟老板,姜老板,鄙人姓朱,在上海经营一家古玩店。”朱老板递上名片,语气热络,“久闻清璞阁大名,尤其是这件‘百鸟朝凤’,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不知贵店能否割爱?价格不是问题。”
钟清清与姜国栋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人出现得太过巧合,而且目标明确指向镇店之宝。
“朱老板,实在抱歉。”钟清清婉拒道,“‘百鸟朝凤’是我们的非卖品,只作展示。”
朱老板脸上露出极度失望的神情,却不死心:“钟老板,我是真心喜爱这件作品。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出十五万!另外,我在上海南京路有一个铺面,也可以作为交换的一部分。”
十五万!这个数字在1970年代末无疑是天方夜谭。
连旁边的秦婉宜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钟清清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客气:“朱老板,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石叔的心血,也是清璞阁的象征,我们不能卖。”
朱老板又纠缠了一会儿,见钟清清态度坚决,才悻悻离去,临走前还说会再来拜访。
人一走,姜国栋立刻对周伟使了个眼色。
周伟会意,悄无声息地跟了出去。
傍晚,周伟带回消息:“那个朱老板,离开我们店后,在两条街外上了一辆小轿车,开车的人,是梁老板的司机。”
果然又是梁老板搞的鬼!
先是想用天价诱惑,若他们真的动心卖出镇店之宝,清璞阁的声誉必然受损;若是不卖,恐怕接下来还有后招。
“他这是想试探我们的底线,或者找机会设局。”姜国栋沉声道。
钟清清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慧黠的光芒:“既然他这么想打‘百鸟朝凤’的主意,那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她将自己的想法低声说出,姜国栋和周伟先是惊讶,随即都露出了赞同的神色。
几天后,清璞阁放出风声,因石叔身体不适,需要一笔钱去香港治疗,“百鸟朝凤”摆件或许可以考虑转让,但只秘密进行,且要求现金交易,价格面议。
消息传出,果然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很快,那位朱老板再次登门,这次更加急切,表示愿意出十八万现金,并且可以安排最快的渠道送石叔去香港。
钟清清和姜国栋装作十分心动又犹豫不决的样子,与朱老板来回拉锯了几次,最后“勉强”同意,约定三天后的晚上,在龙津东路正在修缮的骑楼内进行交易,那里僻静,不易引人注意。
朱老板(实则是梁老板)急于拿下,一口答应。
交易当晚,月黑风高。
修缮中的骑楼内部只点了几盏昏暗的灯,空旷的堂屋里堆放着建筑材料。
钟清清和姜国栋带着用红布覆盖的“百鸟朝凤”(实则为一件高仿品,真品早已被钟清清收入空间)提前到达。
约定的时间过了十分钟,朱老板才带着两个提着沉重皮箱的壮汉出现。
“钱带来了吗?”姜国栋沉声问。
朱老板示意手下打开皮箱,里面是码放整齐的“大团结”,看上去数额巨大。“玉呢?”
钟清清掀开红布一角,露出“百鸟朝凤”的轮廓。
朱老板眼中闪过贪婪,正要上前验货。
突然,骑楼内外灯光大亮!
早已埋伏在四周的周伟和几名可靠的联防队员迅速现身,将朱老板三人团团围住。
“你们干什么?我们是正常交易!”朱老板脸色大变,强作镇定。
姜国栋上前一步,冷冷道:“正常交易?用伪造的钞票,来买我们的镇店之宝?”他随手从皮箱里拿起一沓钱,用力一搓,上面几张是真币,下面的竟然全是裁剪整齐的白纸!
朱老板和他手下的脸瞬间惨白。
“而且,”钟清清走上前,掀开红布,露出那件仿品,“你们费尽心思想要的,不过是件仿品罢了。真品,永远都会在清璞阁。”
“你……你们耍我!”朱老板气急败坏。
“耍你?”钟清清眼神锐利如刀,“比不上梁老板手段龌龊!先是工商刁难,后是高价设局。今天人赃并获,伪造货币是什么罪名,你们心里清楚!”
就在这时,得到消息的刘主任也带着派出所的同志赶到现场。
人证物证俱全,朱老板三人无从抵赖,垂头丧气地被带走。
他们背后指使的梁老板,这次恐怕也难以脱清干系。
看着警车远去,钟清清和姜国栋相视一笑。
这一局,他们不仅化解了危机,还狠狠反击了对手,更是借官方之手,敲打了幕后黑手。
“经此一事,梁老板应该能消停一阵子了。”姜国栋道。
钟清清点点头,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轻声道:“但愿吧。不过,我们前进的脚步,谁也阻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