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的办法还是奏效了,在白虎组被猎魔团削弱后,塞尔组回到了往日平静的生活。
为了掩盖住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凌九做事也低调了不少,她接连两次带队都出事了,就干脆不带队了,在塞尔组里开始安安分分做一个普通队员,难得过了一段平静的校园生活,就这样,度过了第三次测验,第四次测验。
当然,这段生活里也有不普通的事。
比如捡回来的小白始终更亲近朵朵多一点,凌九无奈,决定忍痛割爱,把毛茸茸的凌白送给了朵朵,让这两人签订了主仆契约。
再比如,维克斯森林里的那个神秘人成了他的老师。
自从在爱维克斯森林见面后,那人隔三岔五就会出现,她白天要学习体士的课程,到了晚上,却要在这个神秘人的督促下,开始学习如何当一名术士,从前编瞎话时说要魔武双修,现在还没到选职业的时候,她就被迫开始魔武双修的课程了。
一开始凌九还挺抗拒这件事,毕竟一个陌生人突然冒出来,表示要教你如何当一名术士,这件事怎么想怎么诡异,只是看他没有伤害自己的想法,似乎还知道一点关于神格的消息,这才没有表现出特别抗拒的样子。
那人见状,只好用利诱的方式跟凌九做交易,只要凌九跟着他学习,他可以一天回答凌九一个问题,这才让凌九稍微卸下了点防备,开始跟他学习。
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凌九总算知道了这个神秘人的身份。
神秘人叫凯尔,原本是一只黑暗精灵,之所以说是原本,是因为他在500年前就已经死去了,是夏商周复活了他,让他成了一只亡灵,他就是夏商周最忠诚的信徒。
夏商周500年前就死了,但凯尔却活到了现在,只因为夏商周保留下了自己的神格,神格没有湮灭,所以,因为神格而诞生的亡灵也没有死去,夏商周死了500年,凯尔就在邪神遗址里沉睡了500年,直到凌九出现,继承了这份神格,凯尔才苏醒,并跟随着她来到了塞尔维亚。
苏醒之后,凯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加入邪神教——是的,就算是光明神打算把属于夏商周的故事,从历史上销毁干净,但还是有人记住了夏商周的故事,并一直流传到现在,就算这世间只有光明神这一个神明,他们也坚定不移地信奉着已经死去的夏商周。
凯尔已经接管了邪神教,成了邪神教教主,而在这之前,邪神教教主就是歆凛,也就是凌九一直尊敬的院长。
在知道这件事后,凌九就意识到,自己进入了塞尔维亚学院的第一天,院长大概就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神格的存在,只是她没办法教自己,所以才会给自己丢几本书,想要让自己自学成才。
但凯尔就不一样了,他跟了夏商周这个正版邪神很长时间,知道夏商周是怎么修炼的,所以,他可以让凌九复刻夏商周的成神之路,彻底掌握神格的力量。
教学的最后一天,凯尔表示,自己还有其他要去的地方,凌九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可以出师了,塞尔维亚学院其实也教不了她什么,所以,最后一天,不管凌九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尽情问他,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凌九其实没什么特别想问的,她把这最后的机会花在了夏商周身上:“为什么光明神和夏……邪神要打起来?”
凯尔:“我不知道,但光明神先动手的,他想要做这世间唯一的真神,所以杀了所有神明。”
夏商周在遗言里对后来者交代过,要继任者绝对不要在光明神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凯尔的话倒也和这句话对应上了。
凌九继续追问:“大家都说他是邪神,但实际上,他是什么神?”
凯尔没有回答,反而问他:“你觉得他是什么神?”
其实对于夏商周神格所代表的意义,凌九早已猜测过:“光明神代表的是光明元素,他在成为世间唯一的神明后,光明法师的地位直线上升,这位光明神似乎很讨厌黑暗元素,虽然他没有亲口说出这句话,但在他知道歆凛院长是黑暗术士后,曙光学院就开始围剿塞尔维亚学院,还试图逼迫学院换掉这个院长,所以我觉得,夏商周代表的是黑暗元素。”
这个解释听着还可以,但凯尔却摇头:“他代表的不是黑暗元素,光明神讨厌黑暗元素,纯粹是因为黑暗元素跟他相克。他的神格所代表的,其实是希望。”
听到这个答案,凌九有点吃惊,没等她说话,凯尔就继续说。
“他一开始是没有神格的,就只是一个普通人,我和他算是不打不相识,按理说,我应该轻而易举就可以击败他,但他造出来的法器实在是太厉害了,我根本就打不过。他在一个普通人生活的村子里驻扎下来,利用自己的脑子,帮助了不少村民,大家都很喜欢他,后来,巨人族和吸血族发动了一场战争,波及到了那个村子,这原本应该是灭顶之灾,可是他却救了所有人,从那天开始,有人开始成为他的信徒,于是他就诞生了神格。”
这种事情在凌九眼里,完全就是扯淡:“你的意思是,有人信仰他,他就成了神?”
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凌九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唯物主义的世界,凌九也知道,但一个神明的诞生只是因为信仰,听起来就有点草率了。
凯尔点头:“就是因为信仰,因为全心全意的信仰,只有这样的信仰,才可以诞生出神格。”
“不需要足够多的信徒吗?”
“不需要。就像魔法师和术士的边界是看能吸收的气有多少,看体内的纯度和浓度,普通人和神明的区别,就是看信仰的高度。”
信徒贵精不贵多。
“虽然体内诞生了神格,但他只是个伪神而已,因为他根本不会使用体内的神格,就连气都吸收不了,这样的神明只是徒有其表。”
凌九是个伪神,因为她没有信徒,夏商周一开始是个伪神,因为他没办法使用法术。
“后来,他被巨人族报复,他们也不立刻杀了他,只是想要折磨他,竟然用放血的方式,想要让他一点点死去,可就是因为放血,他体内的杂质被清空了,神格保住了他之后,他竟然也可以开始吸收气,他不知道如何控制好体内的气,气在绞刑架上暴走,在无意间他不小心杀了那片土地上所有的生灵。”
凌九听得龇牙咧嘴。
她一开始就在想,夏商周到底是用什么办法发现放血就可以吸收气的,原来是差一点死了。
也难怪,他在自己的遗址上设定了这样的规矩,让她濒死的时候才继承了神格。
置之死地而后生,也是一种希望。
所以,她凌九,有办法给人带去希望吗?
凯尔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必须做到,毕竟你继承的是他的神格,所以,只有给人带去希望,因为希望而信仰你的信徒,才能成为真正的信徒。”
所以,不是干不干得了的事,而是必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