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粗喘了口气，让罗嬷嬷出去打发了来告密的婆子。
“我就不见她了，你给她些钱，不用给太多。这种吃里爬外的也不是个好的。我掌家靠的是处理好事务，不靠旁门左道。”四夫人摩挲着茶杯，“我们院子也要整顿整顿，该赏赏该罚罚，不得用的，要么让她告老，要么去庄子上。莫因是从苏州来的老资格，便在这里作威作福。你们不缺二主子，我和四爷也不需要狐假虎威的蛀虫。”
“是。”罗嬷嬷点头，“近二年确实有些人张狂了起来。是得紧紧皮子了。”
“你明早去趟大少奶奶那里，就说我有事与她商议，明日中午去寻她可行。”四夫人想了想说。
罗嬷嬷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四夫人平复了一下心情，去了偏房的书房。四爷正带着两个儿子趴在桌子上看东西。
“看什么呢？”四夫人笑问。
“娘亲。”五少爷不识字，融入不进去，但又觉得哥哥做的事他也要做，硬着头皮凑在这里。
四夫人伸手把他抱在怀中。
“娘，小满姐姐说要让我们一起编报纸，她说让我们先了解一下什么是报纸。这是爹爹刚去爷爷书房拿来的邸报，你看。”芮哥指着桌上的一张纸说。
四夫人伸头看了一下，一张纸上密密麻麻写着小字，她处理了大半日的事务，下午还看了一个时辰的账本，此时再看这个，脑袋都疼了。
四爷指着铺在桌上的邸报继续讲解：“邸报上大多是皇上批复过的奏折。你看，这是御史上的奏折。御史主要的职责是监察，监百官，查民生。这条是弹劾西安府都指挥使尹大人渎职。”
“咦，这人，说皇上太过亲近后宫不对，独宠一位娘娘也不对。”四夫人一下子看到了这一条，满眼不相信，“这，这是奏折？”
“是。你以为全是赈灾，升官罢免这种大事？”四爷好笑的看着梦幻破灭的妻子道。
“爹爹，那邸报上全是皇上批复的奏折啊。再无别的了？”秦芮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他想不出自己能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四爷点点头，“这邸报是印发给各级官员看的。这些奏折能让比较低级的地方官员知道朝中和各地发生的大事，处理方法，官员任免情况。
脱胎于此的，还有一种京报，是抄录了邸报，于地方上发行售卖的。但也大差不差。
旁的便没有了。”
四爷看出儿子的失落，努力想了想，安抚了一下，但看出来，效果不是太好。
沈越摸着下巴，听着沈池的要求。他最近在复核一桩连环杀人的案件，有几日没着家了。
话说上次小满见的男人是谁。
此次莫不是小满想找他，又不好意思直说，便给池儿布置了奇怪的任务，好引起他的注意。
转念自己也笑了。
那姜小满并不知道他是沈阁老之子。
若是她知道他不仅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卿，会不会对他主动一些呢？她今年十五了，也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
要么找个机会捅破？
“爹爹？”沈池看着他。
“啊？啊。”沈越回过神来，看着沈池不是很开心，赶紧补救：“爹爹可以找一些能告诉你的案件信息。但你不能说爹爹告诉你的，说你大伯告诉你的，可能记住？”
沈池不理解，沈池点头，沈池高兴起来。
他可以提自己的想法了。
沈越也有自己的骄傲。憋着气想让姜小满看上他这个人选他，而不是看上他的家境选他。
明珠公主偷着去找了皇爷爷。
皇上身体不适，但还是见了她。
听她说明来意，捋着胡子笑了出来。
“有趣，甚是有趣。不过邸报里都是朝廷事务，你们怕是字都认不全吧？”
明珠嘟起了嘴。
旁边侍候的是齐贵妃，四十出头，长相颇为慈善，把她抱到怀里笑道：“皇上什么话，字不认识，咱可以画画不是？对不对。”
“唉哟，朕只是说句实话也不行了。好好好，明珠莫气莫气，那便如齐贵妃所言，画画。便画，画…．”
皇上左右看看，画什么啊？
“皇宫内有许多狮子，形态各异，大小不一。可以画这个。”齐贵妃想了想提出建议。
两个人都笑看明珠。
“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小满姐姐让大家提建议，那我就提这个吧。”
很是勉强的语气。
把两位老人家逗笑了。
“明珠啊，今日学了些什么啊？”齐贵妃笑着问。
“我们下午学了蛙泳。”明珠来了精神，“皇爷爷，齐奶奶，你们知道什么是蛙泳吗？”
明珠眼睛闪闪发光。
“什么是蛙泳啊？”两个人很是配合。
“这都不知道。”明珠公主昂着头说：“就是像青蛙一样游水。”
明珠公主童言童语，只让两位老人笑出了声，却不以为仵。
只有这时，他们才如平常夫妻，享受儿孙绕膝之乐。没有勾心斗角。
明珠学着小满的动作，“两手并拢高举，向两侧分开，腿要向青蛙的腿一样蹬。看我，一二三四。再来一遍。”
为了演示得更清晰，她趴在了地上。
极为认真：“还要闭气哦。”
皇上被逗得捧腹大笑。甚至出了一身薄汗。
第二日，秦翊早早拎着食盒去了书房院。
小满和他来了个脸对脸。
“翊殿下，早。”小满有点疑惑：“编撰书籍的事情提早了吗？”
不然干嘛来这么早，这才六点半。
秦翊又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