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杨听完蒋天赐的汇报后,沉思了一会,他知道文化宫那个地方不好处理,也不能说蒋天赐这件事做错了,从布置到行动也的确是出其不意,但是也出了自己的意。只能说对方的渗透已经到了无所不入,让你是防不胜防。
蒋天赐今天找自己求援,说白了就是已经不相信公安局的任何人了,也不是说整个公安局都被渗透了,肯定也有不少的热血正义的好警察好同志,但是蒋天赐肯定是没有时间去一一甄别了,再说即使你知道哪些是自己的同志,但你能全部调到自己手下吗?根本不可能的。
要是这件事就这样冷处理,不说对蒋天赐在局里的威望肯定是一个打击,就是对自己也是一个不小的打脸,现在谁都知道蒋天赐的后面就是自己,说不定有些人正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看来自己在北阳还是动静小了,有些事该找家长就要找家长了,毕竟自己的人被欺负了,现在不立即 ,难道等以后再找机会吗?
李杨在蒋天赐的注视下拿出手机,又想了一下才拨出号码。手机响了一会对方才接通,李杨喊了一声“大伯。”
电话里面那个声音很洪亮,李杨手机没有开免提,但坐在对面的蒋天赐都还可以听个大概。
“是小杨呀,今天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听说你现在在地方还是搞得不错的。看来,把你放下去是对的,不愧是我们老李家的种。”
李杨没想到自己大伯也会絮絮叨叨,军人不是讲究雷厉风行的嘛,看来是人都不能免俗,尤其是对自己家的晚辈。耐心等李成功说完,李杨问道:“大伯,您和我们北江省军方有没有什么关系?”
“军方关系,怎么啦,与地方驻军有了什么摩擦吗?说给我听听,我来解决。”李成功关心的话语透过手机传到了李杨耳边,也让李杨心里暖洋洋的,哎,这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李杨赶忙回道“没有的事,是这样的,大伯。”然后李杨仔细地将自己在文化宫看到的一切以及准备打掉这个藏污纳垢的场所时面临的困难,还将前天的失败行动都说给了李成功听,最后李杨说要是大伯在这边有军方的关系,那就准备直接动用部分军队一举打掉他。
李成功听后,也知道李杨肯定是不相信自己的执法队伍了,所以才打起了军队的主意,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准备几时行动的话后就让李杨等自己的回话。
通完话的李杨吐出一口长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一看蒋天赐,发现蒋天赐正一脸震惊加求知的表情看着自己。李杨笑了,向蒋天赐解释道:“刚才是我的大伯,他在军委工作,你刚才汇报后,我觉得就算找楚州公安局也不可靠,毕竟这么大的行动肯定会走漏风声的,再暴露一次风声那以后就更不好办了。我认为只有军队才是最稳妥的,你说是不是?”
蒋天赐回过神来,将震惊压在心里,忙点了点头,说要是军队参与进来,那肯定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只是军队好直接参与进来吗?
李杨笑了笑,说到底行不行只能等电话来就知道了。
电话来的很快,李杨一杯茶没有喝完,李成功电话就打进来了。他在电话中报给了李杨一个号码,说是省军区司令肖晓兵的,叫李杨等会跟他联系一下。
现在的省军区还是隶属于大军区,也承担作战任务。军改后大部分省军区转隶军委国防动员部,成为非作战型军事机关,职能转向国防动员、后备力量建设等。所以现在的北江省军区还是可以指挥辖区部队的。
李杨与李成功结束通话后,立即给省军区司令肖晓兵打去电话,接通后,李杨先开了口作了介绍:“您好,肖司令,我是李杨,李成功是我大伯,他叫我联系您的。”
肖晓兵不仅是一省的军事主官,他同时还兼任省委常委中的“戎装常委”。所以地方上的一些事他还是熟悉的,刚才接到老领导李成功的电话,说自己的侄儿在北江的一个县级市担任市委书记,现在在辖区碰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想让军队插手干预,说具体的事情他会跟你汇报的。
等李杨在电话中将事情的起因说了一遍后,肖晓兵又与李杨互相仔细的商量了半天,等李杨挂断电话后,才发现这个电话打了近二十分钟了。而这二十分钟里,蒋天赐也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一脸钦佩的看着李杨在那儿打着电话。
李杨的大伯隔的远,没什么交际,自己感觉不到什么,而现在通话的却是堂堂省委常委,虽说是戎装常委,但也是省领导了,而蒋天赐眼里的省领导却正在与一个县级市的书记在商量怎么扫黑除恶。让蒋天赐感觉很不可思议,但是又确确实实在自己面前发生了。这只能说明自己的领导背景很大,大到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地步。
李杨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将刚才与肖晓兵司令商量的方案又与蒋天赐反复推敲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需要改正的地方后就让蒋天赐现在就去落实,并且行动时间就定在明天晚上,再次来个出其不意。
第二天,北阳一切像往常一样平淡无奇,只有北阳市武装部长王天军跟市委书记李杨汇报了一件事,说接到上级通知,今天下午省警备区有一支营级部队可能会过境我们北阳,但上级通知中也提醒了无需特别关注和主动接洽,李杨表示知道了,然后吩咐武装部按照上级安排提前做好相应配合准备就行了。
时间到了晚上,外出散步的人们出门后像往常一样逛到沿河路附近时发现今天这条路与平常不一样了,多了一些当兵的,并且还有士兵在站岗,特别是平常人们常去的一个小广场,已经不许人进去了,一个一杠三星 (俗称“一毛三”)的上尉在向围观群众解释,说他们晚上刚到这里,稍作休整后就会离开,请大家谅解一下。
我们的群众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再加上人家专门安排一个军官出来做解释工作,纷纷笑着说没什么,又不是被征用了,短暂休息一下,这有什么问题。甚至还有人喊出了军民一家亲的口号。
但是偏偏就有人喜欢出风头,好像这样才能显现自己的与众不同。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围观群众中传了过来,“凭什么我们不能进去,老子天天在里面散步,应该是你们当兵的离开,快点滚蛋。”
上尉听见这话,脸色变了一下,但是仍然有理有节的说道:“这位同志,请你礼貌点,我们已经说了,不会长久逗留,也请你谅解一下。”别人围观的群众也不知是谁说的话,但是大家也都在劝说这个人,有的不客气的说这是哪个没素质的说的,这是不怕事的热心群众打抱不平。有点说人家当兵的休息一下怎么了,再说了都要互相理解一下,这是好心群众在息事的。
见大家都在说自己,那个声音好像一下子被激怒了,更加大声了:“谅解个球,老子这是最礼貌的了,关你们屁事,一个个叽叽喳喳的,今天老子就要现在进去,看你们把我怎么样。”
但是仍然只见声音没有见人,上尉也有点生气了,看向声音发出来的地方:“同志,请你出来说话,再这样我就报当地警方了。”
“呵,报警,你吓唬谁呀,老子就是警察,凭什么你要老子出去老子就要出去,有本事你过来。”那个声音仍然欠揍似的说道。
上尉听了后,脸色铁青的向出声的地方走去,走到跟前,这下看清人了,三个年轻人聚在一起,一个人坐在地上,一身的酒气,斜着眼镜瞪向走过来的上尉,“哟,你还真来了,来你们扶我起来,让我会会这臭当兵的。”
上尉闻着酒气皱眉道:“你说你是警察,怎么喝成这个样子了。”说话的年轻人在同伴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从身上掏出一个执法证,拍在上尉的脸上,说道:“看看,看看,老子是不是警察。”
就是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何况是这个上尉,他一把打掉伸到自己脸上的那只手,还没等说话,对方借着酒劲大喝道:“呵,你还敢动手,老子让你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话一说完,带着另外两个人把没有任何防备的上尉放倒在地上,然后一阵拳打脚踢,接着在站岗士兵赶过来时站起来就跑了,逃跑时还不忘把掉在地上的证件捡起来。
这下可是把围观的人群吓了一大跳,自称是警察的三个人借着酒疯把部队的军人打了,这个事肯定小不了。而正在休息的军人听到消息后赶过来时,那三个打人的所谓警察已经跑得只看见背影了,两杠两星的营长听站岗的士兵简单汇报后,气炸了,这还得了,把手一挥跟我去把这三个混蛋找出来。
于是一群军人直接向那三个打人者嗷嗷冲了过去,留下吃瓜群众站在原地议论纷纷。
说也奇怪,别看那三个打人者喝了酒,就是不紧不慢的在前面跑着,后面的士兵更是紧随前后,还不时喊给我站住。
营长这时也冷静下来了,他安排几名士兵继续跟在那三个人后面,自己将后面跟来的士兵拦下来,要求大家整好队列慢慢行进,现在虽然是晚上,但是街上人还是蛮多的,不要一窝蜂的惊扰到地方群众了,再说前面有人跟着,他相信马上就会将那三个人捉拿到了。
谁知营长带着大队伍一转弯,就看见自己安排的前头兵站在一个牌坊大门前,牌坊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北阳市工人文化宫”。营长一问,才知道那三个人已经跑进院子里去了,他们跟进去一看,发现对方跑向一个转角就不见了,再加上里面灯红酒绿的,所以几个士兵退出来等营长来。
营长也不管了,直接命令手下士兵,安排一部分人沿着围墙看看有没有什么后门,有的话就连大门一起全部守住,只准进不准出,出来的人全部先集中在一起,等他来甄别。
然后自己带着大部分士兵就进了文化宫院子,吩咐手下士兵,要求一间房子都不许漏,一个人都不许放过,全部在院子里先集中再说,要是今天抓不到人,回去后肯定挨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