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明显带有欲望的吻带来的惊涛骇浪在程砚体内汹涌翻腾,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那份灼热的渴望如同亟待喷发的火山,叫嚣着想要得到更多。女孩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生涩却真实的回应如同最烈的催化剂,几乎要让他彻底沉沦。
不行!
在事态彻底失控的边缘,程砚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硬生生地、几乎是带着撕裂般的痛楚,强迫自己结束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吻。
他微微喘息着,额头抵着她的,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欲望和挣扎,如同风暴肆虐后的海面。他的拇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极其珍重又充满占有欲地摩挲着林晚那被他吻得略微红肿、泛着水润光泽的唇瓣。那柔软的触感,仿佛还残留着他唇齿间的气息,诱惑着他再次攫取。
他很想……
非常想……
将她揉进骨血里,更深地探索那份甜美,让她彻底属于自己。
但是……理智如同冰冷的海水,兜头浇下。
太快了!
她还太小!
未经人事,像张纯净的白纸。
现在……不合适!
会吓着她的!会让她害怕甚至退缩!
巨大的惋惜和难以言喻的煎熬感让程砚在心底重重地叹了口气。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惊涛骇浪被他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深沉如海的温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忍耐。
他不再去看那双诱人的唇瓣,只是用双臂更加用力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下巴轻轻搁在她柔软馨香的发顶,满足地、却又带着点无奈地,长长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晚晚……”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餍足后的慵懒和未尽的渴望,只是唤着她的名字。
林晚此刻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懵懂又极度害羞的状态。刚才那个吻带来的陌生而强烈的冲击,让她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发软,只能乖乖地、像只受惊的小动物般蜷缩在他温暖坚实的怀抱里,脸颊紧贴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听着那同样急促有力的心跳声。
然而,就在这静谧暧昧的余韵中,王爽那三个“大黄丫头”平时灌输的“黄色废料”理论,如同顽强的野草,不合时宜地、疯狂地在她脑海里冒了出来!什么“把握机会”、“生米煮成熟饭”、“滚床单”……这些词汇伴随着刚才那个吻带来的感官记忆,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巨大的、让她羞耻欲死的冲击!
“完了完了完了!”林晚在心里哀嚎,拼命想把那些画面和词汇甩出去,“我不干净了!我真的被那三个家伙彻底带坏了!思想太龌龊了!”
她羞得把脸更深地埋进程砚怀里,恨不得当场失忆。
程砚当然不知道他怀里这个害羞得快冒烟的小姑娘,内心正经历着怎样一场关于“纯洁思想保卫战”的激烈挣扎。如果他知道了,或许……真的会忍不住笑出声,然后觉得她可爱得让他心尖发颤,继而……那份忍耐可能真的会崩盘。
时间在无声的拥抱中流淌,直到彼此激烈的心跳都渐渐平复。
晚上,林晚在主卧自带的浴室里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她换上自己带来的那套印着小熊图案、略显幼稚的纯棉睡衣,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趿拉着那双粉色小兔子拖鞋,轻轻推开卧室门,走向客厅。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光线柔和。程砚正坐在餐桌旁,面前摊开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映亮了他专注而略显疲惫的侧脸。他显然在处理一些收尾的工作,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
林晚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她有些担心地走过去,轻声问道:“阿砚,工作很多吗?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忙?要不……我们明天出发的时间稍微晚一点?或者行程改轻松些?”
程砚闻声抬起头。
视线触及林晚的瞬间,他敲击键盘的手指猛地顿住!
暖黄的灯光下,女孩刚洗完澡,肌肤透着被水汽蒸腾过的粉嫩,湿漉漉的黑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调皮地贴在白皙的颈侧。她穿着那套在他看来过于幼稚的小熊睡衣,明明包裹得严严实实,甚至显得有些孩子气,可是……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她微微敞开的睡衣领口处——那里,一滴未擦干的水珠正沿着她精致漂亮的锁骨线条缓缓滑落,没入衣领深处,留下一道暧昧的水痕……那若隐若现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柔润的光泽,散发着沐浴后清新又诱人的气息。
轰——!
一股熟悉的、灼热的躁动感瞬间从小腹窜起,直冲头顶!刚才在沙发上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欲望,如同被浇了油的野火,以更猛烈的态势死灰复燃!
能看不能吃……简直就是对他意志力最残酷的折磨!比任何商业谈判都更让他心力交瘁!
程砚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脑门,他猛地从餐桌旁站起身!
动作太急太快,他甚至没注意到桌腿的位置,“砰”的一声闷响,结实的小腿骨狠狠撞在了坚硬的实木桌腿上!剧痛传来,他却像毫无知觉!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林晚面前,二话不说,一手揽过她的肩膀,一手半推着她纤细的腰身,不由分说地将她整个人往主卧的方向带!
“晚晚,很晚了!你该睡觉了!”他的声音异常暗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促和紧绷,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明天还要早起赶路!”
林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哎?阿砚?我头发还没……”
“晚安!”程砚根本不给她说完的机会,将她推进主卧门内,丢下这两个字,然后几乎是逃也似的,“砰”地一声,迅速而果断地关上了厚重的房门!
隔绝了门内那个让他理智濒临崩溃的“诱惑源”。
程砚背靠着冰凉的门板,长长地、极其沉重地吐出一口浊气,抬手用力地搓了搓自己滚烫的脸颊,低声骂了一句:
“自作孽……不可活!”
他懊恼地看了一眼自己依旧精神抖擞的某个部位,感觉腿上的撞伤都没那么疼了。他不敢再多停留一秒,立刻转身,几乎是逃窜般地冲回餐桌边,重新坐下,对着电脑屏幕,强迫自己将全部注意力投入到那些冰冷的数字和文件中去——现在,只有工作,才能拯救他濒临崩溃的理智了!
主卧内。
林晚手里还拿着擦头发的毛巾,呆呆地站在门后,看着紧闭的房门,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怎么了这是?”她小声嘀咕,眉头微蹙,“刚才还好好的……撞到桌子生气了?不像啊……工作压力太大了?”她想去开门问问,但想到他刚才那副不容置疑、甚至有点“凶”的样子,以及他还在处理工作,又怕打扰到他,最终还是作罢。
她走到床边坐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解锁,瞬间被舍友群的99+消息淹没。
她随手点开,往上翻了翻。
果然!几乎全是王爽、苏晚晚、李茜三人对她“夜不归宿”的“深切关怀”和“大胆预测”!
【王爽:@林晚 呼叫呼叫!进展如何?到程先生家了吗?】
【苏晚晚:晚晚应该到了吧?在忙?[偷笑]】
【李茜:盲猜一个,某人现在没空看手机。[坏笑]】
【王爽:哈哈哈哈!肯定是!孤男寡女!干柴烈火!天雷勾动地火!@林晚 姐妹!争气点!一举拿下!】
【王爽:人呢人呢?真没动静了?不是吧?真滚床单去了?![震惊][兴奋]】
【王爽:晚晚!回个话啊!急死我了!到底拿下没?!程先生体力如何?!】
【王爽:……完了,真没声了。看来战况激烈!姐妹们,我们等明早的捷报吧!】
看着王爽越来越离谱、越来越露骨的脑补,林晚的脸颊瞬间又烧了起来,又羞又恼!她赶紧双手并用,噼里啪啦地打字回复:
【林晚:打住!打住!王爽!请立刻停止你的脑补!!!】
【林晚:我们很纯洁!非常纯洁!什么事都没发生!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林晚:我真的快被你们三个带坏了![抓狂][抓狂]】
消息刚发出去,王爽几乎是秒回:
【王爽:?????】
【王爽:不是吧!都住进同一个屋檐下了!你家程先生是柳下惠转世吗?这都能忍得住不下手?![震惊][难以置信]】
林晚看着王爽那理所当然、仿佛程砚“下手”才是天经地义的回复,简直哭笑不得,彻底没了脾气。她无力地回复:
【林晚:……真的就是纯洁的睡觉!各睡各的!】
【林晚:不跟你们说了!我要睡觉了!晚安!】
发完最后一条,她果断地关掉了群消息提示,然后把手机丢在床头柜上。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关掉大灯,只留下床头一盏昏黄的小夜灯。林晚躺进柔软舒适的被窝里,闭上眼睛。
然而,或许是王爽刚才那番话的刺激,也或许是夜太静,那个吻的触感、程砚灼热的呼吸、他强健有力的手臂、他胸膛滚烫的温度……所有的细节都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脸颊的温度又不受控制地升了上来,心跳也开始加速。
她懊恼地抬手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像是对自己不争气的思想发出警告:
“林晚!不许多想!赶紧睡觉!睡觉!”
她深吸了几口气,努力放空大脑,将那些旖旎的画面和羞人的念头强行驱逐出去。
过了许久,在反复的自我催眠和数羊大法中,身体的疲惫感终于战胜了纷乱的思绪,她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意识沉入了黑暗而安稳的梦乡。只是睡梦中,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未散的、甜甜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