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殿内,檀香缭绕中透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阿瑶双膝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寒意顺着骨头往上爬。
上方高座上,宗主江景和与一众长老,他们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直直地剜在阿瑶身上。
“沈瑶。” 江景和的声音沉得能把人压进地底,眉头拧成个死结,“你与那魔头夜天澜,究竟有何瓜葛?”
阿瑶仰起头,乌黑的眼眸里满是倔强,就像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怎么也不肯黯淡:“弟子与他毫无关系!”
“毫无关系?” 江景和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眼神里全是怀疑,“那为何他三番两次对你手下留情?之前在天炎宗,为何独独放过你?这次抢夺神器,他和魔族又为何能找到九天神珠?”
江景和身上散发的威压像座大山,直往阿瑶身上压。
阿瑶被这股气势压得微微后仰,却仍挺直脊背:\"弟子不知..我和他真的没有关系。”
\"宗主!\"沈若初突然从人群中踏出,水绿色裙摆翩然扬起,像只得意洋洋的孔雀。她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眼睛却冷得像淬了毒的刀子。
\"我有证据证明沈瑶勾结魔族!\"
她故意提高声调,确保殿内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说话时还特意瞥了阿瑶一眼。
“什么证据。”玉真长老望向自己的爱徒。
沈若初嘴角噙着胜券在握的冷笑,从怀中取出一道莹白玉简,指尖在上面轻点,空中立刻投射出一段影像——赫然是阿瑶的笔迹,详细记载着神器位置与守卫轮值时间。最致命的是末尾那句\"望依约行事\",笔迹与阿瑶平日批注药方时一模一样。
“这是在沈瑶房内找到的。” 沈若初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突然一把抓住阿瑶的胳膊。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阿瑶的皮肉里,疼得阿瑶倒抽一口冷气。
\"诸位请看!\"她用力掀开阿瑶的衣袖,露出腕间一道血色纹路,\"这是魔族契约印记,弟子亲眼看见她与魔族人密会时留下的!\"
其实这印记,是她前些日子偷偷给阿瑶种下的,只要她暗中催动血影给她的功法,魔族印记就会显现。
阿瑶浑身剧震,看着胳膊上突然出现的印记,以及悬浮在上空的玉简,嘴唇颤抖着:\"怎么会出现印记。我没有......我没有和魔族勾结。\"
她急得眼眶发红,声音都变了调。
江景和脸色越来越难看,“你没有勾结魔族,那这玉简还有魔族印记是怎么回事。”
他每说一个字,声音就提高一分,最后几乎是在咆哮。
“弟子不知,但弟子真的是冤枉的。”阿瑶极力解释着。
江景和转向一直闭目养神的东华长老:\"东华,这是你的亲传弟子,这件事你如何看。”
东华长老缓缓睁眼,冷笑道:\"笔迹做不得假。\"
他声音平静,却让阿瑶如坠冰窟,“宗主可按宗规行事。”
\"沈瑶勾结魔族,证据确凿。\"江景和一锤定音,\"按宗规第七卷第三条,当剔除灵骨,废尽灵力,驱除宗门!
大殿内顿时响起一片附和声。
阿瑶抬头环视四周,同门此刻都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她,就连一向对她温和的陆景年也别过脸去。
\"师父...我没有,你相信我\",阿瑶声音颤抖,哽咽得说不出完整句子,只能拼命摇头。
东华长老却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从此刻起,你不再是我弟子。\"
药王宗仙刑台上,北风呼啸如刀。
阿瑶被玄铁锁链死死捆在刑柱上,细瘦的手腕被勒出紫红的淤痕,冰冷的铁链贴着她的皮肉,寒意渗入骨髓。
台下围观的弟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眼神或讥讽、或冷漠,偶尔有人低声嗤笑。
\"活该!勾结魔族,死不足惜!\"
\"听说她跟夜天澜早就暗通款曲,不然那魔头怎会屡次放过她?\"
\"呸,叛徒!\"有人朝台上扔了一块石头,正好砸在阿瑶额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阿瑶低着头,凌乱的发丝被风吹得贴在脸上,遮住了她苍白的唇。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滑过她颤抖的睫毛,最后滴落在刑台上。
她没有勾结魔族,没有勾结夜天澜,为什么要冤枉她。
\"行刑!\"执法长老的暴喝在寒风中炸开。
两名执法弟子一左一右按住阿瑶瘦削的肩膀,第三名弟子手持一柄森寒的剔骨刀,刀刃泛着幽蓝冷光,细密的锯齿上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那是专门用来刮骨的刑具。
刀锋反射的冷光刺痛了阿瑶的眼睛。
\"第一根!\"
\"啊——!\"
刀尖刺入后腰的瞬间,阿瑶的惨叫撕碎了凛冽的寒风。
她能清晰感觉到刀刃刮过脊椎的触感,听见灵骨与金属摩擦发出的\"咯吱\"声。鲜血如泉涌出,顺着刑台凹槽汩汩流下,在青石地面上蜿蜒成刺目的红蛇。
阿瑶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冷汗浸透了后背。
\"第二根!\"执法弟子冷酷的报数声传来。
阿瑶浑身痉挛,牙齿深深咬进下唇,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和血液滴落的声音。
每一根灵骨被挖出,都像是抽走了她的一部分灵魂,剧痛让她的视线开始扭曲,眼前只剩下血色与黑暗交织的混沌。
恍惚间,她看见东华长老站在远处高阁上,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
她的师父,此刻冷漠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最后一根!\"
当最后一丝灵力被抽离时,阿瑶像破布娃娃般瘫软在地。冷汗与血水混合着浸透衣衫,在身下积成小小的血洼。
她的瞳孔涣散,呼吸微弱如游丝。
在彻底坠入黑暗前,她最后看到的,是沈若初站在人群最前方,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中满是胜利者的傲慢,还有一丝...期待?她在期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