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一罐酒,从鑫哥那离开后,走在越发深邃越发明亮的夜色中,我酒意朦胧,看到的好多建筑人流都是形形色色的灯,仿若走马灯一样在眼里闪过,最终什么都没留下,迎面的只有一阵开春的冷风。
坐在台阶上,不远处就是长江,我习惯性刷着手机朋友圈,路冉这妞前几个小时前发了条动态说明她回大理了,让那边的朋友赶快找她聚聚,她请客。
我没有多想什么,点了个赞后便接着往下翻,啸哥说南京的这个冬天太过冷,所以他跟他女朋友去了普吉岛,我看到他发的这条朋友圈上,便是沙滩、粉红色的云跟不同肤色的外国友人。
说不出羡慕,我放下手机双手撑地的继续眺望起了已经深邃不已的长江,邮轮的对岸是工业灯火般的景象,这些夜晚,我还是会时常感到特别孤独,或许真如陈清婉说的那样,我的抑郁症已经到了特别严重的边缘……
……
次日的早上,我昏昏沉沉的从睡梦中醒来后,忽然发现手机上有几个陶静打来的未接电话,我想到了在我们之间一直被坚守的事,于是立马就给她回拨了过去。
陶静片刻后接通了电话,她喜极而泣的说道:“江安,蓝睫她真不是意外身亡……你说的没错,这几个月我一直在跟朋友查这件事……她出意外前有一段时间,曾找寻过一个叫许智明的黑料,这个男人是当时买她在南京房子的户主,我不清楚造成她意外的人是不是这个许智明,但我了解蓝睫,她从来不做无用功夫,狗男人……你说,我是说假设,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如果照陶静这么说,那可能蓝睫真的知道些什么,当时我从她这拿到许智良的联系方式时,她就郑重的和我说过不要跟这种涉黑的人打交道,很危险!
我不清楚她说的危险是指哪一种,不过在市场里待这么久,我或多或少都了解过这个人。据说……许智良早期是靠黑ktv、游戏厅这类东西快速敛财起家的,后面赶上了房地产兴起的风口,他便开始往这方面转行,不过以前那些手段都还留着,做局用烂尾楼来敛财,有些户主受不了最后来闹,却都被他吩咐手下按住拔了手指甲,十指连心的痛!
总的来说,他是比黎劲铭更狠的人,至少黎劲铭还有家室,国家不是不打击这些人,只是碍于没有实际性质……很多恶的事情,都是他吩咐手下做的,有人顶罪。
点上一支烟,我深深抽了几口,却依旧不太明白蓝睫为主动去找他黑料的原因,他们之间,难道有什么很大的仇恨吗?
人走如灯灭……很多事都死在了过去,人也一样,可这不代表就没做过……
许久,我才给陶静答复道:“陶静,我相信你说的,这个叫许智良的人,在外名声很恶劣,你不是说蓝睫在找他的黑料吗,看看能不能找到证据,我这边也找人帮忙探探蓝睫出事的那段时间里,许智良有没有去过洛阳,我跟你一样,觉得这是谋财害命的事。”
“好,我们两边同步进行!”
……
结束通话,我深深呼出了几口气,这才感觉自己心情逐渐平复下来,虽然我很想在市场置身事外,不管不顾的过下去,可很多事情都需要我去面对承受……如果蓝睫身死真的跟许智良有关系,那他就该为自己做的错事付出代价,而不是置身事外!
顾不上吃早餐,洗漱完后我便驱车前往了市场,关于打听许智良有没有在蓝睫出事那段时间到过洛阳,只能求助二黎他叔……毕竟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没有官方关系的话,很难办查的下去。
……
在熊宇的烟酒店买了几瓶好酒,我走向二黎他叔所在的书画店,不久便到了目的地,店里很安静,暖气在“呼呼”的散着风,二黎他叔没有再写字,而是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看报纸,活脱脱一副人到中年就开始养生的姿态。
二黎他叔见到我来,顿时“哟”了声,说道:“小江,你这是……有事前来求我啊?”
我点点头,和这类一把年纪都还在官场上的人打交道,根本就没有年龄代沟的说法,我把用礼盒装着的酒放在桌面上,拍了拍腿,很诚恳的说道:“黎叔,我这次来,还真有点事想求助您……事不算大,就是有些麻烦。”
二黎他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回道:“你说说看,我能帮尽量忙,超出我所能的你也别记恨,很多事都讲究公平公正,权利同样如此。”
“我明白。”稍稍停了停,我试探性的主动问道:“在问这件事情之前,我先询问一下,您觉得……同属一个市场的股东,许智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二黎他叔放下手里的报纸笑了笑道:“依我看,只不过是一个仗着自己有几分人脉,在法律边缘反复徘徊的小人,怎么,难道你来找我的事跟他有关?”
我把前来找他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小江。事情我会找人帮你调查,不过你能对自己说的话保证,你那个已经离开的朋友身上真有许智良的黑料吗?”
看着二黎他叔仿佛要洞穿人心的眼神,我下意识躲避,然后说道:“我肯定,有,真是许智良在幕后操盘伪造意外促使去朋友死亡的话,那一定是我朋友掌握他什么把柄了。”
二黎他叔点头,挥了挥手示意我离开。
……
从书画店那里离开后,阳光很刺眼的照在我身上,我打了一阵冷颤,随即感觉身上有许多不适都被阳光给驱散。
下了有几天雨,阴冷潮湿,今天久违是一个大晴天,阳光就这样明媚着……这些美好刚才我一直都没注意到,真是恍惚过神了,我闭着眼用力拍了几下脑袋,然后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