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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鸠羽祸金銮,帝剑隐寒光

金銮殿内,那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仿佛炸裂了天地。时间在那一刻被彻底撕碎、凝固,又扭曲着粘合起来,只留下令人窒息的死寂。

浓重的、铁锈般的腥气,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腐败甜腻,如同无形的巨浪,轰然席卷了整个庄严的殿堂。它蛮横地灌入每一个人的口鼻,黏在喉咙深处,激起一片压抑而痛苦的干呕声。

工部尚书方敬儒方才所立之处,只余一片触目惊心的狼藉。朱红色的官袍碎片如同被飓风撕扯的破布,星星点点,浸透了暗红发黑的污血,凄惨地贴在冰冷的金砖上、蟠龙柱上,甚至溅到了远处低垂的明黄帷幔。污血中央,是一滩粘稠得近乎凝固的、暗褐色的浆状物,其中混杂着无数破碎的、无法辨认的脏器碎块,散发出地狱般的恶臭。更令人头皮发炸的是,在这片血肉泥沼之上,竟有无数细小的、深褐近乎墨黑的虫尸在微微蠕动。它们密密麻麻,铺陈开来,有些肢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口器开合,似乎仍在贪婪地吮吸着那令人作呕的温热血浆。粘稠的暗红血沫和细碎的虫尸,溅满了周遭数丈之内大臣们的朝服下摆、乌纱官帽,甚至飞上了几张因极度惊骇而扭曲惨白的脸孔。

几滴尚带温热的粘稠血点,如同毒蛇的信子,冰冷地溅落在林晚夕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那刺目的猩红,与她毫无血色的肌肤形成一种妖异而残酷的对比。她纤细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脚下踉跄着向后退去,若非身后侍立的女官眼疾手快,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扶住她剧烈摇晃的身形,几乎就要软倒在地。她的凤眸睁得极大,瞳孔深处却是一片空洞的茫然,仿佛灵魂已被那瞬间爆裂的恐怖彻底抽离躯壳,只剩下一个徒具华美凤袍的空壳。视线所及,是满地狼藉的污血和仍在蠕动的虫尸,是周遭大臣们惊惶失措、避如蛇蝎的眼神,那眼神里除了恐惧,分明还掺杂着怀疑、厌恶,甚至是一丝隐秘的、指向她的快意。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脊背,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

“护驾!护驾啊!”

不知是谁,用变了调的、嘶哑的嗓子喊出了第一声,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死寂。紧接着,恐惧如同瘟疫般炸开,席卷了整个朝堂。衣冠楚楚、素日里道貌岸然的衮衮诸公们,此刻彻底乱了方寸。有人尖叫着,不顾一切地试图向后拥挤退避,脚下却被官袍绊倒,狼狈地摔在污血之中,引来更大声的惊叫;有人则死死捂住口鼻,弯腰剧烈地干呕,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更有甚者,面色惨白如纸,双眼翻白,竟直接吓晕了过去,被同僚手忙脚乱地架住。金銮殿上,庄严荡然无存,只余下混乱、呕吐与惊惶的哀鸣,交织成一曲地狱的挽歌。

就在这片极致的混乱中心,柳如雪的身影,却如同风暴眼里唯一静止的礁石。她脸上同样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愕与恐惧,混杂在人群中,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所震慑。然而,她的动作却快如鬼魅,精准得令人心寒。

宽大华丽的宫装云袖,巧妙地遮挡了所有窥探的视线。在那片混乱得无人注意的阴影之下,她的右手手指,冰冷而稳定地探入袖中深处。指尖触碰到那枚温润中透着刺骨寒意的玉符——鸠鸟的形态,每一片羽毛都雕刻得纤毫毕现,仿佛随时会振翅飞去。没有丝毫犹豫,她的五指骤然收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喀嚓!”

一声极其轻微、几近被周遭喧嚣完全吞没的脆响。那枚精心雕琢的鸠羽玉符,在她掌心应声而碎!细碎的玉粉如同最细微的尘埃,从她紧握的指缝间无声飘落,瞬间便消融在污浊血腥的空气里,不留一丝痕迹。

就在玉符碎裂的刹那,一股无形无质、却阴寒至极的力量,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引爆了某种潜藏的联系!

金砖之上,那片原本只是混乱蠕动的深褐色细小蛊虫尸骸,骤然间发生了诡异至极的变化!它们像是被无数根无形的丝线牵引,又像是受到了冥冥中某种意志的强力召唤,竟不再是无意识地抽搐,而是以一种违背常理的姿态,开始疯狂地聚集、堆叠、彼此挤压!

在无数双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在满地狼藉的污血和碎肉之上,这些细小的虫尸如同被赋予了邪恶的生命,诡异地自行排列、组合。它们蠕动着,在粘稠的血浆中划出一道道令人头皮发麻的轨迹。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一个巨大、扭曲、却又无比清晰的图案,赫然出现在冰冷的地面上!

那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由无数细小黑虫尸骸拼凑而成的凤凰轮廓!虫尸的深褐色在暗红污血的映衬下,更显出一种沉甸甸的、不祥的墨色。凤凰的头颅高昂,尾羽拖曳,每一处细节都由密密麻麻、仍在微微颤动的虫尸构成,散发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邪异美感。它就那样突兀地烙印在金銮殿的中心,烙印在工部尚书方敬儒血肉爆裂的残骸之上,仿佛一个来自幽冥的诅咒图腾!

“凤……凤凰?!”

一个离得稍近的年轻御史,失魂落魄地指着地面那诡异绝伦的图案,声音抖得不成调子,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这声颤抖的低呼,如同投入油锅的火星!

“凤纹!是皇后娘娘的凤纹!” 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猛地拔高,带着一种刻意煽动的惊恐,瞬间压过了所有混乱的杂音。发声者正是清流言官中的急先锋,御史刘文清。他脸色煞白,手指颤抖地指着地上那由虫尸构成的凤凰图案,声音因激动而撕裂:“方尚书……方尚书方才还在为皇后据理力争,转眼间就……就化作了这满地污秽!这凤凰……这凤凰由蛊虫尸骸所聚!苍天示警!这是妖异!是皇后……是皇后娘娘的诅咒反噬啊!”

“妖后祸国!” 另一个声音立刻嘶吼着跟上,带着哭腔,仿佛承受着天大的冤屈,“陛下!陛下明鉴!方尚书忠心耿耿,直言敢谏,竟遭此毒手!若非邪术诅咒,何以至此惨状?这金銮殿上的凤凰血咒,就是铁证!是妖后林晚夕祸乱朝纲,引得上天降下如此灾殃!此等妖异不除,我大胤国祚危矣!陛下!” 他嘶喊着,猛地双膝跪地,额头重重砸在冰冷的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请陛下废后诛妖,以安天下!以谢苍天!” 第三个声音如同滚雷般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和凛然的“正气”。这声音厚重、洪亮,蕴含着一种长期身居高位、颐指气使的威势,瞬间盖过了所有嘈杂,清晰地传递到御阶之上,甚至震得殿梁似乎都嗡嗡作响。

说话之人排众而出,大步走到那虫尸构成的扭曲凤纹之前。他身着象征宗室亲王身份的深紫蟒袍,身材魁梧,面容方正,鹰钩鼻下两撇精心修剪的髭须,更添几分刚愎与阴鸷。正是宗室领袖,手握宗人府大权的庆亲王——萧玦!他毫不避讳地踏在方敬儒爆裂后飞溅出的污秽边缘,目光如淬毒的利刃,带着毫不掩饰的憎恶和杀意,直直刺向御阶之上,那摇摇欲坠的皇后林晚夕。

“陛下!”萧玦的声音再次拔高,如同金铁交鸣,充满了煽动性的力量,在整个死寂下来的大殿中回荡,“金銮殿乃天子议政、神明监察之所!如今竟被妖邪血污,忠臣惨死,更现此等由蛊虫尸骸拼凑的妖异凤纹!此非天谴,更待何时?!林晚夕,身居后位,不思母仪天下,反以妖术惑乱宫廷,戕害忠良,动摇国本!此等妖孽,岂可再容其玷污凤座,祸乱我萧氏江山?臣萧玦,身为宗室之长,太祖血脉,今日泣血跪谏!”

他猛地一撩蟒袍前襟,轰然跪倒!膝盖撞击金砖的声音,沉闷得如同战鼓擂响。

“请陛下顺应天意,速速废黜妖后林晚夕!将其打入天牢,明正典刑,诛杀此獠,以慰忠魂!以安社稷!以定民心!” 萧玦的声音如同洪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悲愤和凛然,字字句句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废后诛妖!以安天下!”

“废后诛妖!以安天下!”

如同被点燃的干柴,早已被恐惧和眼前诡异景象冲击得失去理智的清流官员们,瞬间被萧玦这义正辞严、裹挟着“天意”的呼号彻底点燃!压抑已久的恐惧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对未知邪术的憎恶化作了指向明确的疯狂。数十名官员,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动,齐刷刷地跟在萧玦身后跪倒一片!他们额头触地,声嘶力竭,声音汇聚成一股汹涌狂暴的洪流,带着血泪般的控诉和歇斯底里的狂热,直冲御阶之上那抹纤细的身影而去!整个大殿都在他们的呐喊中震颤,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狂热和毁灭的气息。

“陛下!臣等泣血恳求!诛妖后,正朝纲!” 刘文清的声音尖利得几乎破音,额头在冰冷坚硬的金砖上磕得砰砰作响,很快便渗出血迹,混着地上的污秽,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天降灾殃,示警于殿!陛下岂能因私情而废公义,置江山社稷于不顾啊!” 另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涕泪横流,声音嘶哑,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在呐喊,“老臣……老臣今日愿以死明志!请陛下诛妖后!”

“诛妖后!正国法!”

“废后!废后!”

狂暴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扼住了林晚夕的咽喉。她孤立在御阶之上,脚下是象征无上尊荣的丹陛,身后是冰冷沉默的龙椅,身前却是铺天盖地、恨不得将她撕碎的汹涌恶意。那些昔日或恭敬、或谄媚、或疏离的面孔,此刻都扭曲成同样的憎恨与疯狂。无数根手指如同淬毒的箭矢,隔着虚空狠狠指向她,每一句“妖后”、“祸国”、“诛杀”都带着血淋淋的倒刺,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不……不是……” 林晚夕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试图发出声音为自己辩白。然而,那巨大的、足以撕裂灵魂的恐惧和冤屈,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喉咙。所有的话语都被堵在胸口,化作一阵剧烈而绝望的呛咳。她纤细的肩膀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苍白的脸上,唯有那几滴方敬儒爆裂时溅上的暗红血点,如同灼热的烙印,刺眼地提醒着她眼前的炼狱景象。她想指着地上那诡异的虫尸凤纹,想质问这荒谬绝伦的嫁祸,想告诉所有人她对此一无所知……可是,在萧玦那裹挟着“天意”和“宗室大义”的滔天气焰下,在群臣山呼海啸般的疯狂声讨中,她微弱的声音如同投入怒海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藤,瞬间缠绕了她的四肢百骸,越收越紧,几乎要将她生生勒毙在这象征至高权力的金銮殿上。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模糊,唯有那狰狞的虫尸凤纹和无数张充满憎恨的脸,交替闪现,如同永无止境的噩梦。

高踞于蟠龙金漆御座之上的萧承烨,面容如同最坚硬、最寒冷的玄冰雕琢而成。冕旒垂下的十二道玉旒珠串,微微晃动,遮住了他眼底深处翻涌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熔岩。从方敬儒身体爆裂、污血蛊虫飞溅的那一刻起,他挺直的脊背便如同铸在了龙椅上,纹丝未动。

只有离他最近的林晚夕,在那令人窒息的冤屈和恐惧浪潮席卷而来时,才极其细微地感觉到,扶着自己手臂的那只大手,掌心传来的力量骤然加重了一瞬!那力量带着一种毁灭性的狂暴,几乎要捏碎她的臂骨,却又在下一个瞬间被他强行压抑下去,只剩下微微的、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他体内有一头被重重枷锁禁锢的凶兽,正疯狂地咆哮冲撞,每一次撞击都让他指关节捏得惨白如骨,发出细微而令人牙酸的咯咯声,手背上青筋虬结暴起,如同盘踞的怒龙。

他的目光,如同两柄淬炼了万年寒冰的利剑,缓缓扫过丹墀下跪倒一片、声嘶力竭的清流官员,最终死死钉在领头跪拜、气势汹汹的庆亲王萧玦身上。那目光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审视死物般的漠然,以及在那漠然之下,汹涌澎湃、几乎要冲破堤坝的滔天杀意!

萧玦!宗室领袖!朕的皇叔!好,很好!今日这金銮殿上的血,这由蛊虫尸骸拼凑的妖异凤纹,这山呼海啸的废后之声……背后若没有你萧玦这只老狐狸的推波助澜,甚至亲自操刀,岂能如此“恰到好处”,如此“天衣无缝”?!

萧承烨的胸膛微微起伏了一下,一个无声的、裹挟着血腥气息的名字在他心底炸开。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看萧玦那张道貌岸然、此刻却写满逼宫意味的脸。目光最终落在身边摇摇欲坠、面色惨白如纸的林晚夕身上。看着她脸颊上刺目的血点,看着她眼中那几乎要碎裂开来的痛苦和无助,一股尖锐的、足以刺穿理智的剧痛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他腰间悬挂的那柄象征着无上皇权、斩断一切奸邪的“龙渊”古剑,在沉寂了无数岁月之后,竟在镶嵌着龙纹的鲨鱼皮剑鞘内,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清晰的嗡鸣!

“嗡——!”

那声音如同沉睡的巨龙被亵渎惊醒,带着一丝不耐,一丝被血腥气息勾起的、渴望饮血的兴奋与躁动!剑鞘微微震颤,仿佛有什么凶戾之物正极力想要挣脱束缚,破鞘而出,痛饮仇雠之血!

这细微的剑鸣,只有萧承烨自己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渴血的震颤顺着冰冷的剑柄传递到他紧握的掌心,如同最猛烈的催化剂,瞬间点燃了他眸底深处那被冰封的熔岩!一股狂暴无匹、欲毁天灭地的戾气,几乎要冲破他强行维持的帝王威仪!

“够了!”

一个低沉、冰冷、却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力的声音,如同九天之上骤然劈落的寒冰,瞬间压过了丹墀下所有的喧嚣与嘶喊!

整个金銮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所有的哭喊、控诉、疯狂的“废后”之声,戛然而止!只剩下那满地污血中细微虫尸的蠕动声,以及无数人因极度惊骇而陡然变得粗重的喘息。

开口的,正是皇帝萧承烨!

他没有咆哮,没有怒吼,甚至声音的音量都不算高亢。但那声音里蕴含的绝对威压和刺骨的寒意,却比任何雷霆咆哮都更具震慑力。每一个字都像是冰锥,狠狠扎进所有人的耳膜,冻结了他们狂热的血液。

“金銮殿上,天子脚下,忠良惨死,妖异横生。” 萧承烨的声音平稳得可怕,目光缓缓扫过死寂的朝堂,最终落在那滩污秽和扭曲的虫尸凤纹之上,“此乃惊天大案,亦是朕之失察!然——”

他话语微微一顿,冕旒珠帘后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鹰隼,带着千钧之力,猛地刺向跪在最前方的庆亲王萧玦!

“——国有国法,朝有朝纲!岂容尔等在此妄言天意,咆哮殿堂,擅议国母废立?!” 最后几个字,字字如铁,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权,“庆亲王!尔为宗室之长,国之柱石,不思查明真相,安定人心,反而在此煽动群臣,危言耸听,逼迫于朕!是何居心?!”

“陛下!”萧玦猛地抬起头,脸上毫无惧色,反而带着一种被“忠言逆耳”所激怒的悲愤,声音洪亮依旧,“臣一片赤胆忠心,天地可鉴!金銮血案,妖凤现形,此乃苍天示警,万民所见!臣身为宗室之长,太祖血脉,眼见妖邪祸乱宫闱,动摇国本,若因畏惧天威而缄口不言,岂非愧对列祖列宗,愧对这大胤江山?!陛下!臣等今日,非为逼迫,实乃泣血直谏!陛下若执意回护……” 他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孤注一掷的赌徒,“臣等唯有以死明志,血溅丹墀,以告慰忠魂,以警醒陛下!”

话音未落,萧玦眼中戾气暴涨!他竟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柄装饰华美、平日只作仪仗之用的短匕!寒光一闪,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左掌心狠狠划下!

“嗤啦!”

锋利的刀刃瞬间割破皮肉,鲜血如泉涌般喷溅而出,染红了他深紫色的蟒袍前襟,更滴滴答答地落在身下冰冷的金砖上!

“请陛下废后诛妖!以安天下!”

“请陛下废后诛妖!以安天下!”

跪在萧玦身后的数十名清流官员,如同被这血腥一幕彻底点燃了狂热的献祭之心,一个个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口中嘶吼着同样的口号,竟纷纷效仿!一时间,殿内寒光频闪,皮肉割裂之声不绝于耳!有人割破掌心,有人划开手臂,更有甚者直接以头抢地,撞得额头鲜血淋漓!

浓烈刺鼻的血腥气,瞬间盖过了地上蛊虫污血的味道!金銮殿的地面,被一道道、一片片新涌出的、滚烫的“忠臣之血”迅速染红、蔓延!那由虫尸拼凑的诡异凤纹,也被这汹涌的人血浸透、覆盖、扭曲,形成一幅更加妖异、更加惨烈、更加令人窒息的血色图景!

血谏!这是真正的血谏!以数十名朝廷命官的鲜血和性命为筹码,将帝王逼至绝境的死谏!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铁锈味。绝望的阴云,沉沉地压在每一个尚存理智的人心头。

林晚夕看着眼前这炼狱般的景象,看着那些官员因狂热和剧痛而扭曲的脸,看着地上迅速蔓延开来的、象征着“忠义”的殷红鲜血……一股巨大的冰冷瞬间攫住了她。她知道,自己已落入一个精心编织、环环相扣、不死不休的死局!所有的辩解,在这自残式的疯狂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萧承烨的面色,在萧玦挥刀自残、群臣效仿血谏的瞬间,彻底沉了下去!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铅云压城般的死寂阴沉。冕旒珠帘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遮挡了他眼底翻涌的、足以焚毁万物的狂怒风暴。扶在龙椅扶手上的那只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已经由惨白转为一种骇人的青紫色,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坚硬的金丝楠木生生捏碎!

然而,就在这狂澜怒卷、似乎下一秒就要彻底失控的顶点,萧承烨那冰寒彻骨的声音,再次穿透了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清晰地响彻大殿:

“传!太医院院正!及……刑部、大理寺仵作!”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丝毫违逆的意志,“即刻勘验方敬儒尸骸!验明蛊虫来源!查清爆体之因!朕要真相!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妖要见根!谁敢阻挠查验,视同谋逆!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四个字,如同淬了冰的钢针,狠狠刺入每一个人的耳膜,让那些正在嘶吼、自残的血谏官员们动作猛地一滞,狂热疯狂的眼神里,终于闪过一丝本能的、对帝王暴怒的恐惧。

皇帝没有立刻被血谏所“感动”,反而在这种时候,强令验尸!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跪在血泊中的萧玦。他捂着流血不止的手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和阴霾。

沉重的殿门被轰然推开,刺眼的天光短暂地涌入,旋即又被合拢的阴影吞噬。早已在殿外待命、同样被殿内恐怖景象吓得面无人色的太医院院正周怀仁,带着两名同样战战兢兢的资深御医,以及三名身着皂衣、脸色紧绷如铁的刑部、大理寺仵作,在御前带刀侍卫森严的护卫下,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

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扑面而来,让周院正眼前一黑,差点当场呕吐出来。但他死死咬住牙关,强行压下翻腾的胃液。他知道,自己此刻踏上的,是真正的刀山火海,一步踏错,便是粉身碎骨,九族牵连!

“臣……臣周怀仁,奉旨勘验!” 周院正的声音抖得厉害,带着哭腔,扑通一声跪倒在距离那片污秽中心尚有数步的地方,头也不敢抬。

“验!” 御座之上,只有一个冰冷如铁的字砸了下来。

周怀仁和几名仵作如蒙大赦,又如同被鞭子抽打,连滚爬爬地凑近那片修罗场。他们强忍着巨大的恐惧和生理上的强烈不适,在御前侍卫明晃晃的刀锋“监督”下,开始小心翼翼地拨开那些破碎的官袍碎片和粘稠的血肉混合物,重点检视那些密密麻麻、深褐色的细小蛊虫尸骸。

时间,在死寂和浓重的血腥味中,一分一秒地煎熬着所有人。只有仵作们偶尔用银针、镊子拨弄虫尸时发出的极其细微的窸窣声,以及他们自己因恐惧而无法控制的粗重喘息。

萧玦捂着流血的手掌,跪在血泊中,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那几个在污秽中翻检的身影,眼神如同淬毒的蛇信。他身后的清流官员们,也暂时停止了嘶吼,血谏的狂热被一种等待宣判的、混杂着不安和侥幸的沉默所取代。

林晚夕紧紧攥着萧承烨的袍袖一角,指尖冰凉,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是唯一的生机!她死死盯着周院正颤抖的背影,仿佛要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几双沾满污秽的手上。

柳如雪依旧隐在人群后方,低垂着头,仿佛也被这惨烈的景象所惊吓。然而,无人可见的宫装云袖深处,她的指尖,正极其缓慢、极其轻柔地摩挲着另一件冰冷坚硬、与之前碎裂的玉符形状一般无二的物件——第二枚鸠羽玉符!温润的玉质下,仿佛有阴冷的脉搏在跳动。她的嘴角,在阴影的掩护下,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冰冷如毒蛇的弧度。时机……还差一点点……只需要一个微小的“意外”……

突然!

正在用一根细长银针小心翼翼地拨弄一只相对完整虫尸尾部的刑部老仵作,动作猛地僵住了!他布满皱纹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银针尖端挑起的那一点极其微小的凸起,瞳孔骤然收缩!

“这……这……” 老仵作的声音干涩沙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惊恐地望向御座方向,嘴唇哆嗦着,仿佛看到了比满地虫尸和血谏更为恐怖的东西!

“周……周院正!您……您快看!看这虫尾!” 老仵作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完全变了调,尖利得刺耳。

周怀仁本就高度紧绷的神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叫吓得差点崩断。他连滚爬爬地凑过去,顺着老仵作颤抖手指的方向,借着殿内摇曳的烛光,眯起昏花的老眼,看向那银针尖端——

在那只深褐色细小蛊虫已然僵硬的尾部末端,赫然刻着一个微不可察、却无比清晰的图案!

那图案线条极其纤细,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古老而阴邪的韵味——赫然是一只振翅欲飞、形态狰狞的鸠鸟!

“鸠……鸠鸟?!” 周怀仁如遭雷击,失声惊呼!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天灵盖,冻僵了他的四肢百骸!他猛地抬头,目光下意识地扫过丹墀下那黑压压的人群,仿佛在寻找什么。这绝非天然生成!这是人为的标记!是……是……

“陛下!” 周怀仁再也顾不得许多,连滚爬爬地转向御座方向,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劈裂变调,带着哭腔,嘶声力竭地喊了出来,如同垂死之人的最后哀鸣:

“启禀陛下!蛊虫尸骸……尾部……尾部皆有异!有……有刻痕!是鸠鸟!是鸠鸟刻痕啊!”

“鸠鸟刻痕?”

这四个字,如同在死寂的油锅里投入了一颗火星!瞬间引爆了更加汹涌的猜疑和混乱!

“鸠鸟?什么鸠鸟?”

“尾部刻痕?人为的?!难道……难道不是皇后娘娘的……”

“鸠鸟……鸠鸟……这……这指向的是……”

窃窃私语如同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瞬间在大殿的各个角落嘶嘶作响。无数道目光,惊疑不定地在大殿中扫视、碰撞,最终带着某种心照不宣的寒意,或明或暗地飘向了同一个方向——隐在人群后方,那位以温婉娴静、体弱多病着称的贵妃,柳如雪!

柳如雪!柳贵妃!她的封号,正是“鸠”!

鸠鸟,凶戾之禽,夺巢食子,自古便被视为不祥与阴毒的象征!柳贵妃得此封号,本就曾引起过一些非议,只是被其父兄的权势和她表面上的恭顺所掩盖。如今,在这金銮殿血案现场,在爆体而亡的忠臣血肉中爬出的蛊虫尸骸上,竟赫然发现了人为刻下的“鸠鸟”标记!

这指向,简直如同黑夜中的明灯,昭然若揭!

柳如雪在周怀仁那声惊恐万分的“鸠鸟刻痕”喊出的瞬间,身体极其细微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寒流击中。她一直低垂着的头猛地抬起,那张素来温婉柔美、此刻却因惊骇而显得楚楚可怜的脸上,瞬间血色尽褪,变得比宣纸还要惨白。一双剪水秋瞳里,盛满了巨大的、仿佛能将她整个人吞噬的恐惧和无辜。

“不……不是我!陛下!臣妾冤枉!” 她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如同风中飘零的落叶,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惶和委屈。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从她苍白的脸颊滚落,瞬间浸湿了衣襟。她踉跄着向前一步,似乎想要扑到御阶下辩白,却又因“极度的恐惧和打击”而摇摇欲坠,被身边的宫女慌忙扶住。那姿态,柔弱无助到了极点,足以勾起任何铁石心肠之人的一丝怜惜。

然而,就在她身体前倾、云袖飘拂的刹那,一个极其微小、几乎无人察觉的动作发生了。她那只掩在宽大袖袍中的右手,借着身体的晃动和宫女搀扶造成的视线遮挡,指尖如同最灵巧的毒蛇,极其迅速、极其隐蔽地将袖中那枚冰冷坚硬、形如鸠鸟展翅的玉符,轻轻一推!

那枚鸠羽玉符,悄无声息地顺着她宽大宫装内里特制的、极其光滑的夹层暗袋,滑落下去!最终,精准地落入了她脚下那双精美绣鞋那微微翘起的、厚实锦缎鞋尖的夹层之中!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在混乱的朝堂、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都聚焦在周怀仁和那骇人听闻的“鸠鸟刻痕”上时,完美地完成。

做完这一切,柳如雪的身体似乎更软了几分,依靠在宫女身上,只剩下压抑的、绝望的啜泣声,如同受尽冤屈的小兽哀鸣。

“陛下!臣妾自入宫以来,谨守本分,侍奉陛下与皇后娘娘,从未敢有半分逾矩!更遑论……更遑论此等丧心病狂、戕害忠良的邪术!这……这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求陛下……求陛下为臣妾做主啊!” 她的声音哀婉凄绝,字字泣血。

“栽赃?哼!” 一声冰冷的、带着浓浓讥诮的冷哼骤然响起,如同冰锥刺破了柳如雪营造的悲情氛围。

发声的正是刚刚经历血谏、手掌还在淌血的庆亲王萧玦!他猛地从血泊中站起,魁梧的身躯带着一股逼人的压迫感,鹰隼般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利刃,死死钉在柳如雪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

“柳贵妃!此刻喊冤,未免太迟了吧?!” 萧玦的声音洪亮,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正气”和咄咄逼人的质问,“这鸠鸟刻痕,难道是我等凭空捏造,硬塞到那蛊虫尸骸之上的不成?!金銮血案,忠臣惨死,妖凤现形,已是天怒人怨!如今蛊虫之上又现此等指向明确的邪异标记,除了你这位以‘鸠’为号的贵妃,还能有谁?!”

他猛地转身,再次朝着御座方向抱拳,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公理”:“陛下!事已至此,真相呼之欲出!此案绝非简单的诅咒反噬,而是有人处心积虑,以邪术构陷国母,更欲借此血案,搅乱朝纲,祸乱天下!其心可诛!其行当灭九族!柳氏女,嫌疑重大!请陛下即刻下旨,将其拿下,严加拷问,必能揪出幕后主使,还方尚书一个公道,还金銮殿一个朗朗乾坤!”

萧玦的指控,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又浇入一瓢滚水!矛头瞬间逆转,从林晚夕身上,狠狠刺向了刚刚还楚楚可怜的柳如雪!那些原本还在惊疑的清流官员,一部分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有些懵,另一部分则仿佛立刻“醒悟”过来,眼神闪烁不定。

“对!庆王爷所言极是!鸠鸟刻痕,铁证如山!”

“定是这柳氏女嫉妒皇后娘娘,暗中勾结妖人,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请陛下明察!拿下柳贵妃!”

风向的骤然转变,让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种更加诡异莫测的混乱。一部分人依旧高喊着废后,一部分人开始将矛头指向柳如雪,还有一部分人则彻底茫然失措,如同置身于巨大的漩涡中心,被撕扯得晕头转向。

柳如雪听着那些指向自己的、越来越大的声浪,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哭声也越发凄惨无助,仿佛随时会晕厥过去。唯有那双掩在泪水和凌乱发丝后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冰冷而怨毒的寒光,快得无人能捕捉。

萧承烨端坐于龙椅之上,冕旒珠帘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只有那紧抿成一条冰冷直线的薄唇,和扶着龙椅扶手那只青筋暴突、仿佛蕴藏着毁灭力量的手,泄露着他内心翻腾的惊涛骇浪。

鸠鸟刻痕?柳如雪?萧玦的反戈一击?

好一个一石二鸟!好一个环环相扣的死局!先是嫁祸晚夕,引发朝堂动荡,逼迫于朕。待朕强行验尸,发现指向柳如雪的破绽,萧玦这老贼立刻调转矛头,将柳如雪推出来顶罪!既能平息部分“天谴”之议,又能将他萧玦自己从这血案中摘得干干净净,甚至还能博得一个“明察秋毫”、“拨乱反正”的美名!最后,无论晚夕还是柳如雪倒下,他萧玦和其背后的势力,都是最大的赢家!

毒!好毒的手段!

萧承烨的目光,如同冰封万载的寒渊,缓缓扫过跪在血泊中“大义凛然”的萧玦,扫过摇摇欲坠、哭得肝肠寸断的柳如雪,最终落在身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中已燃起一丝微弱希望之火的林晚夕身上。

晚夕的清白,暂时因这“鸠鸟刻痕”的出现而有了一线转机。但柳如雪……她真的是被推出来的弃子吗?还是……这本身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萧承烨的目光最后定格在萧玦那张道貌岸然、此刻写满“忠义”的脸上。那目光冰冷、锐利,仿佛穿透了皮囊,直刺其灵魂深处。一股压抑到极致、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暴戾杀意,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岩浆,在他胸中疯狂涌动。

龙渊剑在鞘中的嗡鸣,越发清晰、急促,如同渴血的凶兽在焦躁地低吼!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涌入肺腑,非但没有平息怒火,反而如同滚油浇入烈火!他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地府传来,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平静,再次压下了满殿的喧嚣:

“庆亲王,忠肝义胆,为国除奸,其心可嘉。”

这平淡的一句,却让萧玦心头猛地一跳,一股莫名的寒意瞬间窜上脊背。

萧承烨的目光越过萧玦,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那些刚刚还在高喊废后、此刻又跟着萧玦声讨柳如雪的官员,声音陡然转厉,如同惊雷炸响:

“然!此案疑窦丛生,扑朔迷离!妖后之说,尚需彻查!鸠鸟之痕,亦非定论!尔等身为朝廷命官,食君之禄,不思为国分忧,反在此捕风捉影,推波助澜,咆哮殿堂,擅动刀兵,以死相挟!视朕之威严为何物?!视朝廷法度为何物?!”

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亢,一句比一句冰冷,帝王的怒火如同实质的寒潮,席卷了整个金銮殿,冻得所有人瑟瑟发抖。

“刑部!大理寺!” 萧承烨猛地喝令。

“臣在!”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慌忙出列跪倒,额头冷汗涔涔。

“此案,由尔等三司会审!太医院协同!” 萧承烨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给朕查!彻查!方敬儒爆体之因,蛊虫来源,鸠鸟刻痕之真伪,朝堂之上所有涉事人等言行举止,给朕一寸一寸地查!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挖出这搅乱朝纲的鬼蜮魍魉!”

他的目光最后如同两道冰冷的闪电,狠狠劈在脸色微变的萧玦和兀自哭泣的柳如雪身上:

“在案情水落石出之前——”

“皇后林晚夕,禁足凤仪宫,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擅扰!”

“贵妃柳如雪,禁足玉芙宫,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庆亲王萧玦,及方才参与血谏之官员,暂留宫中,听候问询!”

“退——朝——!”

“退朝”二字,如同金铁交鸣,带着无尽的疲惫和压抑到极致的暴怒,重重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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