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结束:湖人 112 - 107 马刺)
当终场哨声如同最终的审判般响彻At&t中心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割裂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端是陷入疯狂庆祝的紫色海洋。湖人队的替补席如同决堤的洪水,所有人都在尖叫、拥抱、挥舞着毛巾,宣泄着从地狱爬回天堂的极致喜悦。
科比被众人簇拥在中间,他依旧咬着那早已湿透的球衣领子,但眼中不再是决绝的杀意,而是如释重负的激动和属于胜利者的狂放。
林昊被尼克·杨和乔丹·希尔一左一右架着,他疲惫地笑着,感受着劫后余生般的虚脱和巨大的成就感。
另一端,是死寂的黑白世界。
托尼·帕克依旧怔怔地站在原地,低着头,仿佛灵魂已然随着那个被林昊拍掉的球一同远去。
马努·吉诺比利叉着腰,仰头望着球馆顶端那些记录着辉煌历史的旗帜,妖异的眼神中充满了落寞和不甘,他标志性的长发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灵动,无力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
而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聚焦在了那个身穿21号球衣的巨大身影上。
蒂姆·邓肯。
他没有像帕克那样呆立,也没有像吉诺比利那样仰望。在哨声响起后的几秒钟里,他只是默默地、缓缓地弯下了腰,用他那双支撑了马刺王朝十余年的巨掌,一下,又一下,用力地拍打着身下的地板。
“砰…砰…”
那声音并不响亮,在湖人队庆祝的声浪中几乎微不可闻。但就是这沉闷的拍击声,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一个了解他、了解这支马刺队的人心上。
没有怒吼,没有抱怨,甚至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
邓肯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但那双平日里沉稳如山的眼睛里,此刻却翻涌着无人能懂的复杂情绪——有对胜利擦肩而过的巨大遗憾,有对自己未能拯救球队的深深自责,或许,还有一丝对时光无情、王朝终将逝去的……无奈与释然。
这一次拍打地板,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因为判罚或失误的 frustration(沮丧),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告别,一种对过去辉煌岁月的最后叩首,一种对自己和队友倾其所有却功亏一篑的悲壮祭奠。
他拍打的,不是冰冷的地板,而是圣安东尼奥马刺队一个时代的基石。
“蒂姆……”现场解说员的声音也低沉下来,带着浓浓的敬意和惋惜,“我们看到蒂姆·邓肯在拍打着地板……这一幕令人心碎。我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格雷格·波波维奇站在场边,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远远地看着他的爱徒,看着这支他一手打造、视若生命的球队。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指责,只有一种深沉的、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的平静。他知道,有些东西,可能真的要到头了。
林昊在庆祝的间隙,也看到了这一幕。他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作为对手,他为胜利而狂喜;但作为一名篮球运动员,他无法不对这位伟大的对手、对这个统治联盟多年的组合抱以最高的敬意。
正是因为他们如此强大,今晚这场胜利才显得如此珍贵,如此不可思议。
短暂的庆祝后,双方球员开始相互致意。
科比第一个走向马刺阵营,他找到了邓肯。两位跨越了时代的伟大对手紧紧拥抱。
“打得漂亮,蒂姆。”科比的声音依旧沙哑,但充满了尊重。
“你也是,科比。”邓肯拍了拍科比的后背,声音低沉,“恭喜。”
两人分开时,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是王者之间的告别,也是一个时代的交接。
林昊则走向了托尼·帕克。帕克终于抬起了头,他的眼眶有些发红,但努力维持着风度。
“你是个可怕的对手,林。”帕克伸出手,语气复杂,“恭喜你们。”
“谢谢,托尼。你们是值得尊敬的对手。”林昊与他握手,真诚地说道。他知道,如果没有【防守领域雏形】 在绝境中的激活,他根本无法限制住这位法国跑车。
接着,林昊又走向了马努·吉诺比利。吉诺比利已经整理好了情绪,露出了他标志性的、带着一丝痞气的笑容。
“小子,你今晚防守开挂了?”吉诺比利用拳头捶了一下林昊的胸口,“下赛季等着,我们会找回场子的。”
林昊笑了笑:“随时奉陪。”
最后,林昊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个依旧站在场地中央,默默接受着主场球迷虽然失落却依旧充满敬意的掌声的21号——蒂姆·邓肯。
他没有上前打扰。他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这位伟大的大前锋,看着他象征性地拍打地板后,缓缓直起身,环顾着这座他守护了十多年的球馆,眼神深邃如同古井。
Gdp——吉诺比利、邓肯、帕克。
这个定义了马刺队、甚至影响了整个NbA一个时代的三人组,在这个夜晚,在主场球迷不甘和悲伤的目光注视下,他们的联袂演出,似乎真的走到了尾声。
岁月的车轮无情碾过,再伟大的传奇也终有落幕的一天。邓肯那黯然拍打地板的动作,仿佛为这个伟大的时代,画上了一个充满遗憾、却又无比庄重的休止符。
湖人队的庆祝仍在继续,他们享受着胜利的狂喜。但在NbA的历史长河中,这一页,注定将同时记录下紫金军团的惊天逆转,和银黑军团一个时代的悲情落幕。
传奇不死,只会逐渐凋零。而新的传奇,正踏着旧王的足迹,迈向最终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