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凯踩着擂台残留的碎石走上台，紫纹剑在鞘中嗡鸣，剑鞘银线随步伐晃动。他抬手按在剑柄上，指节泛白——这柄灵纹·锐锋剑是去年内门考核所得，当年他靠家族十万灵石“打点”，挤掉本该拿第二的弟子才到手。剑脊处藏着魔纹丝线，正随黑风帮淬纹液微微发烫，每用一次剑，丝线就往经脉里多钻一分，可他没得选，若连外门弟子都打不过，家族会把他从嫡子位置拽下来。
“外门来的小子。”周凯站在凌尘三步外，剑尖斜挑，抵在凌尘心口前一寸。剑身淡紫光里裹着丝灰黑，像染了墨的棉线，破甲气息刺得凌尘心口发紧，那气息中藏着腥甜，似有细虫往皮肤里钻。
“听说你赢了赵磊和李虎？”周凯下巴微抬，目光扫过台下内门弟子。果然有人立刻附和：“周师兄是内门天才，去年考核第二！”“让三招都是抬举他，第一招就接不住！”周凯嘴角笑意更浓，指尖拧动剑柄，剑尖又往前送了半寸，几乎碰到凌尘衣襟。
凌尘垂眸看剑刃，突然晃了晃——剑面本该映出他的身影，却短暂浮现一张扭曲人脸，眼窝深陷，嘴角裂到耳根，转瞬消失。他攥紧玄铁铭文笔，笔身泛出淡红，掌心温热顺着手臂上爬，刚才被剑刃气息勾起的寒意瞬间散了。笔身上母亲当年刻的细碎纹路贴着指腹，这是母亲唯一的遗物，当年她在铭文堂时，每天用灵力温养，养出了护纹，此刻正随他的战意震动。
“让三招？”凌尘抬头，声音压过台下议论，“不必，你想动手，现在就来。”
周凯脸上的笑僵了，没料到这外门弟子敢驳他。剑尖又送半寸，却见凌尘抬手，掌心裹着橘红色火焰，那火焰比寻常赤焰淬体纹更亮，边缘还泛着金线，似被什么提纯过。
“第一招。”凌尘话音落，赤焰掌直拍紫纹剑剑身。
“砰！”
火焰撞上剑刃的瞬间，周凯只觉热浪顺着剑柄冲手臂，虎口发麻，紫纹剑灵纹光芒剧烈震颤，剑脊处魔纹丝线突然发烫，经脉隐隐作痛。他下意识后退半步，低头看剑，剑身上淡紫光黯淡了几分，刚才的气焰泄了大半。
台下议论声戛然而止，附和周凯的内门弟子张大了嘴，有人嘀咕：“这外门弟子的赤焰掌，怎么能震退周师兄？”旁边的人赶紧拉他袖子，眼神往长老席瞟——李墨长老正前倾身体，目光落在凌尘手中的玄铁铭文笔上，指尖无意识敲着扶手，那眼神不像看普通外门弟子，倒像看什么熟悉的人。
凌尘没管台下反应，掌心残留着文笔传来的共鸣感——刚才出掌时，文笔里的力量与他的灵力融在一起，赤焰掌威力明显涨了截，这该是母亲护纹的作用。他又看了眼紫纹剑，刚才那瞬间，文笔的温热与剑里的黑光对冲，那黑光，就是母亲笔记里写的魔纹？
周凯缓过劲，脸色由白转青再转红，像被当众扇了巴掌。他握剑更紧，指节泛白，魔纹丝线又烫了些——不能再拖，魔纹气息若被长老察觉就完了。“有点意思。”他咬牙，声音发紧，“看来是我小看你了，不过……第二招，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他手腕一翻，紫纹剑划出弧线，灵纹光芒重新亮起，只是灰黑色更明显。台下有外门弟子打寒颤，小声说：“那剑……怎么看着邪门？”
凌尘握紧玄铁铭文笔，笔身淡红光更亮，掌心暖意似母亲在耳边说“别怕”。他看着周凯剑尖指向自己胸口，剑刃上灰黑气息渐浓，识海里的春秋铭典突然轻跳——这剑里的东西，比他想的更危险。
周凯深吸一口气，准备催动灵纹，却瞥见凌尘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冷厉，像早看穿了他的底细。他心里莫名一慌，握剑的手竟微微抖了——这外门弟子，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