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静心苑里,白天的“咔嚓”声和闹腾劲儿都歇了。大黑回隔壁小屋打呼噜去了,紫萱也收拾好了满院的“练习成果”——一堆等着明天去换新杯碟的碎片。
囡囡洗得香喷喷的,却没像往常那样倒头就睡。她抱着软乎乎的嘤嘤怪,蹑手蹑脚溜到小院的台阶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夜空中密密麻麻的星星眨着眼睛,晚风吹过,带着点凉意,吹得囡囡缩了缩脖子,把怀里暖烘烘的蛋蛋抱得更紧了些。
她没说话,就那么仰着小脑袋,安安静静地看着夜空,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倒映着整条星河。这有点不像平时一刻也闲不住的小家伙。
紫萱收拾完,就看到这么一副画面。小小的人儿抱着毛球,坐在星空下,背影看着居然有点……孤单?
她心里软了一下,放轻脚步走过去,挨着囡囡坐下,柔声问:“囡囡怎么还不睡?在看星星吗?”
囡囡没回头,小脑袋依旧仰着,声音轻轻的,带着点奶呼呼的困惑:“紫萱姐姐,星星上面……也有人吗?”
紫萱笑了,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夜空:“也许有吧。姐姐也不知道呢。世界那么大,肯定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和人呀。”
囡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发问:“那……星星上的小朋友,他们走路会摔跤吗?摔疼了会不会哭鼻子?”她摸了摸身上黑乎乎的马甲,“他们的爹爹娘亲,会不会也给他们穿这种丑丑的、摔不痛的衣服?”
“噗——”紫萱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她搂住囡囡的小肩膀,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蹭了蹭她软乎乎的脸蛋:“我们囡囡怎么想到这个啦?嗯……姐姐猜,小朋友都会摔跤的吧。不过囡囡别怕,有姐姐,有大黑,还有宗主叔叔……呃,还有好多人看着你呢,不会让你摔着的。”她差点把某个不该提的名字也带出来。
囡囡似乎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但小脑袋瓜里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又开始天马行空:“那星星上的小朋友,吃不吃糕糕呢?他们那里的糕糕,是不是用星星做的?亮晶晶的,咬一口会不会嘎嘣脆?是甜的还是咸的呀?”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甚至有点馋了,咂吧了一下小嘴:“亮晶晶的糕糕……肯定很好看……不知道好不好吃……”
紫萱听着充满童真的幻想,笑得肩膀直抖。孩子的世界真是简单又奇妙,能从摔跤联想到马甲,再从星星联想到糕点的口味。
“也许吧,”她忍着笑回答,“等囡囡以后变得超级超级厉害,能飞到星星上面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嗯!”囡囡用力点头,对这个遥远的未来充满了期待,“囡囡要飞得高高的,去找星星糕吃!”
她不再说话,继续仰望星空,目光在璀璨的星河间游移,最后,落在了天边最亮的那一颗上。
看着看着,她像是被星光吸引,无意识抬起一只小胖手,伸出食指,对着那颗最亮的星星,慢悠悠地在空中画了起来。
她画得毫无章法,根本不是任何已知的符文或图案,就是小孩子随手的涂鸦,弯弯曲曲,绕来绕去。
但就在她指尖划过空气的轨迹上,一丝丝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混沌气息,缓缓流转,又悄然隐没。
她画得专注,自己却完全没意识到在做什么,只是觉得那颗星星很好看,让她想伸手去够一够。
几乎就在同时。
极高极远的星空深处,那颗被囡囡“涂鸦”着的、古老而遥远的星辰,它的光芒,似乎突兀地……闪烁了一下。
就像是一个人,在无垠的黑暗里,被一根来自遥远地方的羽毛,轻轻挠了一下,下意识眨了眨眼。
闪烁短暂得如同错觉,瞬间就恢复了正常。
囡囡毫无所觉,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皮开始打架了。看星星看累了。
紫萱也什么都没感觉到,只是觉得夜风更凉了,她搂紧囡囡:“困了吧?我们回去睡觉觉好不好?”
“嗯……”囡囡揉着眼睛,含糊地应着,任由紫萱把她抱起来,小脑袋一歪,靠在紫萱肩膀上,很快就迷糊了。怀里的嘤嘤怪也发出均匀的细小呼噜声。
紫萱抱着囡囡,走回屋里。
院外的阴影里,空气扭曲了一下,墨临渊的身影悄然浮现,他负手而立,银发在月光下流淌着清冷的光泽。他抬头,望着那颗刚刚异常闪烁了一下此刻却毫无异状的星辰,眉头紧锁,眸色深沉,里面翻涌着无人能懂的思量。
另一座山峰的阴影下,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倚靠着山石,血红色的眼眸同样望着星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夜修罗摩挲着手指,低声自语,:“小豆丁,你到底是什么来头?连星辰都能引动……这下,可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两人一明一暗,却同时注视着那间熄了灯的小屋。
星空依旧璀璨,仿佛刚才那一下闪烁从未发生。
但某种无形的丝线,似乎已经悄然抛出,将地面的萌娃与无尽的深空,隐隐联系在了一起。
第一卷:《禁地萌娃初登场,大佬争当奶爸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