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成功晋级为“萌凶坐骑”,囡囡的“大将军”梦每日都在宗门各处上演,给严肃的宗门增添了不少笑料和……鸡飞狗跳。
随着“混沌之眼”活动的蛛丝马迹越来越多,墨临渊和夜修罗都清楚,最终的碰撞不可避免。指望正邪妖三方大军届时能如臂使指是不可能的,但至少,核心精锐之间需要一点基本的默契,免得还没见到邪神,自己人先打起来了。
于是,一场别开生面的三方联合演练,在天衍宗后山一处广阔的山谷中拉开了序幕。
参与演练的,都是三方精挑细选出来的好手。正道这边以几位剑法精湛、道心稳固的内门弟子为主;魔道那边来了几个操控魔火、影遁之术娴熟的魔将;妖族则派出几位肉身强横、能部分兽化的战士。阵容堪称豪华,但凑在一起的气氛,比会谈时也好不了多少。
彼此间眼神交错,都带着警惕、审视,还有点不服气。
墨临渊和夜修罗作为最高监督,站在山谷一侧的高崖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妖族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祭司作为见证,也在一旁。
演练开始,首先是简单的协同防御阵型练习。要求三方人员混合编组,共同抵御由阵法模拟出的攻击。
凌厉的剑气模拟攻击射来,一位正道弟子下意识挥剑格挡,他旁边的一位魔将几乎同时出手,魔焰滔天,本是攻向模拟攻击,却因为属性相斥,魔焰与剑光撞在一起,“轰”的一声炸开,差点把站在他俩中间的妖族战士掀个跟头。
妖族战士怒吼一声,下意识显化部分真身,手臂覆盖鳞甲,一爪子拍向地面稳住身形,却不小心踩到了后面一位正在掐诀的正道弟子的脚。
“哎哟!你看着点!”
“魔崽子!你的火往哪儿烧呢?”
“蠢货!躲开我的毒雾!”
一时间,山谷里惊呼、斥责、怒吼声此起彼伏,法术光芒乱闪,与其说是协同防御,不如说是无差别混战。模拟攻击还没怎么样,他们自己差点先内耗残了。
高崖上,老祭司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脸。夜修罗嗤笑一声,血眸中满是嘲讽。墨临渊眉头锁死,周身寒气重了几分。
“这样不行。”墨临渊沉声道,“需有一个他们都能接受,且能……调和冲突的纽带。”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投向正在山谷边缘,骑着蛋蛋追蝴蝶的囡囡。她的小队——紫萱正在整理药囊,大黑在好奇地戳着演练用的假人。
于是,囡囡小队被推到了混乱的演练场中央。
囡囡骑在半变身的蛋蛋上,看着周围脸色不善的大人,有点茫然。紫萱在她耳边小声解释:“囡囡,我们要和大家一起玩个游戏,打那些飞过来的光球,但是不能打到自己人。”
囡囡似懂非懂,但“游戏”两个字让她来了兴致。她挺起小胸膛,觉得自己作为“大将军”,指挥战斗义不容辞!
这时,阵法再次启动,数道模拟不同属性攻击的光球从四面八方射来!
“开始!”墨临渊的声音传入每个人耳中。
场中众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囡囡一看,这怎么行!她小手一挥,奶声奶气地开始发号施令:
“大黑哥哥!左边!左边红色的球球,踩踩它!”大黑闻言,嗷一嗓子冲向左边,拳头挥空,带起的劲风把旁边一个魔将的披风掀到了他脸上。
“紫萱姐姐!右边!撒糖!不对,撒亮晶晶的粉!”紫萱赶紧朝右边撒出一把改良版的“清风散”,药粉弥漫,本意是干扰攻击,结果顺风飘到了几位弟子鼻子里,呛得他们连连咳嗽,法术都中断了。
“蛋蛋!吐泡泡!吐……那个冒黑烟的叔叔!”指着一位正在施展魔功的魔将,“……啊不对不对!”囡囡看到魔将打掉了一个光球,赶紧改口,
“吐那个拿剑的叔叔!”指着一位正道弟子,“……哎呀!”她又看到那位弟子剑法精妙,挡下了攻击,
“都不是!吐那个!那个长角的牛伯伯!”指着一位刚用牛角顶碎光球的妖族战士。
蛋蛋扭动刺球身体,对着可怜的妖族战士“噗噗噗”就是三连发混沌能量球!
妖族战士吓了一跳,慌忙用背部硬抗,被打得龇牙咧嘴,虽没受伤,但很是狼狈。他愤怒地看向囡囡,囡囡却一脸“囡囡帮你打坏蛋了快夸我”的表情。
全场都被囡囡敌我不分、随心所欲的指挥给搞懵了,本就混乱的场面更是雪上加霜。有人想按照自己的方式应对攻击,又被囡囡的指令干扰;有人想配合囡囡,却发现根本跟不上她跳跃的思维。
高崖上,夜修罗已经笑得肩膀抖动。墨临渊面无表情,额角青筋在跳。
然而,就在一片鸡飞狗跳中,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囡囡因为着急指挥,周身自然而然散发出平和而浩瀚的混沌气息。气息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无声无息浸润着整个演练场。
原本相互冲突、彼此排斥的正道灵气、魔道魔元、妖族妖力,在混沌气息的笼罩下,虽然依旧泾渭分明,但对立感却莫名减弱了。就像油和水之间,突然多了温和的乳化剂。
一位正道弟子挥出的剑光,与旁边魔将释放的魔火,虽然没有融合,但擦肩而过时,不再引发能量爆炸,只是相互抵消了一部分,然后各自飞向目标。
一位妖族战士冲锋的路径上,残留的道法余波和魔气侵蚀,也变得不那么具有攻击性,让他能更顺畅地通过。
虽然配合依旧漏洞百出,指挥乱七八糟,但至少,动不动就“内爆”的情况大大减少了。不同属性的力量,在混沌气息的无形调和下,竟然呈现出勉强的“共存”状态。
有一次,当一道特别强大的复合攻击光球袭来时,离得最近的一位正道弟子、一位魔将和一位妖族战士,在囡囡“一起打它!”的尖叫声中,下意识同时出手——剑光、魔火、利爪——三股力量虽没有融合,却几乎是并行地撞上光球,将其击溃!
墨临渊和夜修罗同时眯起了眼睛。他们都清晰感知到了下方能量场中微妙的变化。
“混沌……包容万物。”墨临渊低语。
“啧,看来小豆丁,还是个大型调和剂。”夜修罗撇撇嘴,血眸中却闪过一丝凝重。他意识到,或许对付“混沌之眼”那尊邪神,囡囡这种看似胡闹的能力,才是关键。
演练最终在一片混乱和少许意外的“成功”中结束。三方人员个个灰头土脸,身心俱疲,但眼神中少了几分最初的敌意,多了几分思考。至少,他们今天没把队友往死里打。
囡囡骑在蛋蛋上,小脸红扑扑的,觉得自己指挥了一场“大胜仗”,骄傲地对高崖上的墨临渊和夜修罗挥手:“宗主叔叔!烟熏妆叔叔!囡囡厉害吧!”
墨临渊看着下方的场面,轻轻吐出一口气。夜修罗则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合作,是唯一的出路。而小豆丁,无疑是崎岖道路上,意想不到的那盏灯,尽管灯光……有点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