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盯着手机屏幕上“厉沉舟”三个字，犹豫着没接。陆泽在旁边看得清楚，忽然往沙发上一靠，语气慢悠悠的：“接啊，躲什么？”
苏晚按下接听键，声音有点不自然，“喂？”
电话那头传来厉沉舟低沉的声音：“吃饭了吗？”
“啊……吃了，泡的面。”
“附近新开了家粤菜馆，味道不错，我让司机送点过去？”
“不用不用，真的吃饱了。”苏晚赶紧拒绝，“有事吗？没事我先挂了啊。”
“好，早点休息。”厉沉舟没多纠缠，干脆地挂了电话。
苏晚把手机扔回沙发，松了口气，转头就看见陆泽盯着她，眼神有点复杂。
“怎么了？”她被看得不自在。
陆泽没说话，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楼下车水马龙，好半天才开口：“苏晚，你还记得小时候吗？你总跟在我屁股后面，喊我‘阿泽哥哥’，谁欺负你了，你就哭着跑来找我。”
苏晚愣了下，笑了：“记得啊，你那时候还帮我揍过班上抢我橡皮的男生呢，结果被老师罚站了一下午。”
“是啊，罚站的时候我就在想，我要守护这丫头一辈子。”陆泽转过身，眼神里带着苏晚从没见过的认真，“我乐意护着你。”
苏晚脸上的笑慢慢僵住了。
“出国这几年，我每天都在想你。”陆泽往前走了两步，声音有点哑，“我怕回来晚了，你就真跟别人跑了。所以我提前结束学业，拼命赶回来，就是想告诉你……”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紧紧锁住她：“苏晚，我喜欢你，喜欢了二十年。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开始了。”
苏晚彻底懵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她一直把陆泽当最好的朋友，像亲人一样，从没想过这层关系。
“你别吓我……”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我没吓你。”陆泽苦笑了下，“以前总觉得，等我再优秀点，等你再长大点，总有机会说的。可昨天听说你办婚礼，我心都凉了，一路从机场赶过来，就想看看你到底嫁了个什么样的人。”
他指了指她手上的戒指：“厉沉舟也好，林渊也罢，我不管他们是谁。我只问你，苏晚，你心里……有没有过我哪怕一点点位置？”
苏晚的脑子乱成一团麻，陆泽的话像颗炸弹，把她一直以来对陆泽的认知炸得粉碎。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喉咙发紧，半天挤不出一个字。
苏晚盯着陆泽，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点慌乱：“你……你说什么呢？我们不是一直好好的吗？像兄妹一样……”
“谁跟你兄妹！”陆泽打断她，语气有点急，“我从没把你当妹妹！小时候给你打架，长大了帮你排忧解难，你以为我闲得慌？”
他往前走了一步，眼里的情绪翻涌得厉害：“高中毕业那年，我本来想跟你告白，结果你说要跟林渊试试，我把话咽回去了；你跟林渊吵架，跑来找我哭，我陪着你通宵喝酒，第二天还要帮你想怎么跟他和好，你真当我乐意？”
苏晚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这些事她都记得，可从来没往别的地方想过。
“我以为……你就是把我当朋友。”她声音发飘。
“是朋友，但不止是朋友。”陆泽叹了口气，语气软了点，“我怕说出来连朋友都做不成，只能憋着。这次回来，我本来想慢慢来，可一看见你手上那戒指，我就慌了。”
他指了指她的手：“厉沉舟是认真的，我也是。苏晚，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很突然，但我必须让你知道。”
苏晚低下头，看着无名指上的六芒星钻戒，脑子里乱糟糟的。一边是突然说喜欢了自己二十年的青梅竹马，一边是婚礼上救了自己、还说要等她的厉沉舟，还有个闹得人尽皆知的前未婚夫……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揉了揉太阳穴，“陆泽，你让我缓缓，行吗？今天这事太多了，我脑子转不过来。”
陆泽看着她为难的样子，心里疼了一下，强扯出个笑：“行，我不逼你。你慢慢想，想多久都行。”
他往门口走，手搭在门把上又停下，回头看她：“不管你最后选谁，或者谁都不选，我都在。只是未婚夫的位置，考虑考虑我，成吗？”
苏晚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门关上的瞬间，她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回沙发上。手机又亮了，是厉沉舟发来的消息：“明天有空吗？想请你吃个饭，就当……正式认识一下。”
苏晚盯着屏幕，手指悬在上面，半天没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