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烧完的烟还没散，厉沉舟坐在空荡的会议室里，盯着满桌灰烬发呆。刚才厉福舟的话像根刺扎在他心里——他要是真把苏氏搞垮了，苏晚这辈子都不会理他，之前那点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直接就断了。
第二天一早，他没去厉氏上班，反而拎着个保温桶直奔苏氏集团。前台见他来，赶紧给苏晚办公室打电话，他却摆摆手说：“不用通报，我在楼下等她，顺便给你们员工送点早餐。”
保温桶里是他凌晨让厨房熬的小米粥，还加了苏晚之前说过养胃的山药碎。他在苏氏大厅摆了张桌子，见员工来上班就递一碗，嘴里还念叨：“刚熬的，热乎，尝尝。”员工们都议论纷纷，说这厉总跟之前传闻里的“霸道总裁”完全不一样，倒像个卖粥的小贩。
苏晚下楼开会时，正好撞见这一幕。厉沉舟穿着西装，却蹲在桌边给人盛粥，袖口挽着，手上还沾了点粥渍。她皱了皱眉，走过去：“厉总这是干什么？来苏氏搞‘早餐营销’？”
厉沉舟见她来，赶紧站起来，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有点紧张：“不是，就是……之前你熬的粥我觉得好喝，想着给你和员工也带点。还有，”他从口袋里掏出份文件，递过去，“昨天我让团队弄的那些苏氏的漏洞，我都让人补了，还帮你谈了两家上游供应商，价格比之前低了五个点。”
苏晚接过文件，翻开看了两眼，眼神里有点惊讶。厉沉舟又赶紧说：“我之前脑子抽了，才想那些没用的歪招。你别生气，苏氏是你爸妈的心血，我肯定不会动它。以后要是合作上有啥问题，你随时找我，我免费帮你出主意。”
旁边的员工都偷偷看他们，苏晚有点不自在，把文件揣进包里：“粥留下，你跟我上来。”
进了办公室，苏晚倒了杯茶给他：“厉总这是转性了？不搞‘打压’改‘帮忙’了？”
厉沉舟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之前是我错了，听了我弟的劝才明白，用手段逼你没用，还得靠真心。以后我不跟你整那些虚的，你要是觉得我还行，咱就慢慢处；要是不行，我也不烦你，就帮你把苏氏护好。”
苏晚看着他局促的样子，想起他之前在医馆里凶巴巴的模样，又想起他现在蹲在大厅盛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行啊，那先从‘合作伙伴’做起。不过，下次送粥不用搞这么大场面，直接给我办公室送就行。”
厉沉舟一听，眼睛都亮了：“真的？那我明天还来送，明天给你带你爱吃的梨花蜜拌粥！”
苏晚点点头，低头继续看文件，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两人之间，之前那些剑拔弩张的紧张感，好像都被这碗热粥给焐化了。
厉沉舟连着一周往苏氏送早餐，这天刚把熬好的南瓜粥递给苏晚，厉福舟就气冲冲闯进了办公室，一进门就指着苏晚的鼻子喊：“苏晚，你也配当我嫂子？”
这话一出口，办公室里瞬间安静。苏晚手里的粥碗顿了顿，抬头看向厉福舟，眼神冷了下来：“厉二少这话什么意思？”
厉沉舟赶紧挡在苏晚身前，皱着眉对厉福舟说：“你疯了？怎么跟苏晚说话呢！”
“哥，我才要问你疯了没！”厉福舟甩开厉沉舟的手，红着眼眶吼，“你忘了她之前怎么对你的？忘了你中毒时她被怀疑的样子？现在倒好，你天天跟个舔狗似的来送粥，她呢？除了让你帮忙处理公司的事，对你有半点好脸色吗？这种只图你帮忙的女人，根本不配进我们厉家的门！”
苏晚放下粥碗，走到厉福舟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劲儿：“厉二少，首先，我和你哥现在只是合作伙伴，还没到‘嫂子’这一步；其次，他帮苏氏，是他自己愿意，我没逼他，而且我也按市场价给了厉氏合作分成，不算‘图他帮忙’；最后，你哥之前冤枉我、想整垮苏氏的事，我没跟他计较，不代表我好欺负，你要是再这么说话，就请你出去。”
“你还敢顶嘴？”厉福舟更气了，“我哥为了你，把之前准备整苏氏的资料都烧了，还推了好几个能赚钱的项目，你倒好，一点感激都没有，还摆着张冷脸！”
“福舟！”厉沉舟厉声打断他，“这些都是我自愿的，跟苏晚没关系！你别在这胡搅蛮缠！”他转头对苏晚道歉，“对不起，我弟他就是太护着我，说话没分寸，你别往心里去。”
苏晚看着厉沉舟，又看了看气得发抖的厉福舟，叹了口气：“厉二少，你哥确实为我做了不少事，但感情和合作不一样，不是靠‘付出’就能强求的。我现在只想把苏氏做好，至于我和你哥以后怎么样，是我们俩的事，跟你没关系。你要是真为你哥好，就别在这添乱。”
厉福舟还想再说什么，厉沉舟直接拽着他往外走：“你跟我走，别在这给我丢人！”走到门口，厉沉舟回头对苏晚说：“粥你趁热喝，下午合作方案我让助理发你邮箱。”
门关上后，苏晚看着桌上的南瓜粥，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知道厉福舟是担心厉沉舟受委屈，可这种“护短”的方式，反而让事情更僵。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温温的，甜丝丝的，像厉沉舟这些天的态度——笨拙，却透着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