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乾清宫的晨光,透过窗台撒在御案上,康熙捏着那份从西北快马送来的捷报,指尖反复划过“破科布多之围,退策妄阿拉布坦,擒罗卜藏丹津谋士策凌等十余人”的字句,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意。
“好!好一个胤禩!”康熙将捷报放在御案上,声音里满是难得的畅快,“朕原以为科布多、扎尔格朗图被困,至少要等胤禵出兵才能解围,没想到他竟用新式战法自行破局,还抓了罗卜藏丹津的核心幕僚,这仗打得漂亮!”
站在一旁的李德全连忙躬身笑道:“万岁爷慧眼识珠,八阿哥本就心思缜密,如今在西北又立了这么大的功,可见是个能担大事的!”
康熙点头,目光落在捷报中“龙骑兵列阵,三排火枪轮射”的描述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这西洋战法,朕倒是听传教士提过,却没想到胤禩能在战场上用得这么好。他在奏折里只说‘十数日苦训,初显成效’,到底是怎么练的?又是怎么顶住准噶尔骑兵冲锋的?”
说着,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宫外的方向,语气带着期待:“等胤禩回朝,朕要单独召见他,好好听听这仗的细节。从前总觉得这孩子心思多在朝堂周旋上,没想到带兵打仗也有这般能耐,倒是朕小看他了。”
其实康熙心里清楚,此次西北战事,胤禵身为抚远大将军,却在哈密驻足不前,若不是胤禩主动破局,两城安危尚未可知。这份捷报,不仅是一场军事上的胜利,更让他看到了胤禩身上“临危不乱、敢打敢拼”的特质——这是此前在朝堂上,他从未见过的一面。
“传朕旨意。”康熙转身对李德全道,“西北战事虽未完全平息,但胤禩破围退敌有功,赏黄金百两、绸缎五十匹,赏给科布多、扎尔格朗图的将士们白银五千两,以示嘉奖。另外,让胤禩暂留西北,稳定局势,待罗卜藏丹津残余势力肃清后,再回京复命。”
李德全躬身应下:“奴才遵旨,这就去传旨。”
康熙重新坐回御案前,又拿起捷报仔细翻看。奏折里,胤禩不仅写了战事经过,还提了后续的安排:安抚百姓、调拨粮草、提审俘虏探查罗卜藏丹津去向,条理清晰,考虑周全。他忍不住感慨:“既有领兵之才,又懂安抚之策,这孩子这些年,倒是真的长进了。”
想起此前诸皇子夺嫡的暗流,康熙心中也有了些盘算——胤禩素来有人望,如今又添了军功,在朝中的分量自然更重。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借这次胜仗稳定西北,同时看看胤禩后续的表现。若他能在西北彻底稳住局面,将来或许能委以更重的担子。
“对了,胤禵的奏折呢?”康熙突然问道。他知道胤禵也该有奏折送来,想看看这位抚远大将军是如何看待此次战事的。
李德全连忙将胤禵的奏折递上来:“回万岁爷,十四阿哥的奏折昨日就到了,只是您当时正看八阿哥的捷报,奴才便没敢打扰。”
康熙接过奏折,快速翻看。果然,胤禵在奏折里多提“统筹全局、派兵接应”,对自己在哈密按兵不动的事只字未提,反而强调“胤禩战法得当,将士用命”。他看后轻笑一声,将奏折放在一旁:“这孩子,还是这般好胜。不过能承认胤禩的功劳,倒也算识大体。”
其实康熙心里跟明镜似的,胤禵的那点心思,他岂能不知?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西北需要胤禵坐镇,他也不愿过多追究,只盼着两人能在西北好好配合,早日肃清罗卜藏丹津的残余势力。
傍晚时分,康熙在御花园散步,还在想着西北的事。他对身边的李德全道:“你说,胤禩在西北,会不会跟胤禵起冲突?”
李德全躬身道:“万岁爷放心,十四阿哥与八阿哥素来要好,而且八阿哥向来是有分寸的;十四阿哥虽好胜,但也不敢在军务上胡来。”
康熙点头:“但愿如此。朕倒不是怕他们起冲突,只是怕他们因私废公,耽误了西北的大事。不过话说回来,胤禩这次能顾全大局,不跟胤禵争功,倒也难得。”
他越想,越觉得要尽快见到胤禩。不仅是为了听战事细节,更是想亲自问问他,对西北的防务、对后续的兵事,还有什么想法,另外他还想问问不仅限于军事的事情。这个一直让他觉得“捉摸不透”的儿子,如今却给了他一个又一个惊喜,他倒要好好重新认识一下。
“等胤禩回京,朕要在畅春园设宴,单独跟他聊聊。”康熙停下脚步,望着远处的夕阳,语气坚定,“这孩子身上的本事,怕是比朕想的还要多。”
而此时的西北扎尔格朗图,胤禩刚收到康熙的嘉奖圣旨。他捧着圣旨,脸上没有太多喜悦,只是对胤祥道:“皇阿玛的嘉奖,是给所有将士的。咱们还得抓紧时间,查清楚罗卜藏丹津的去向,早日肃清残余势力,才能真正算对得起这份嘉奖。”
胤祥点头:“八哥说得是。我已经让人加大了搜查范围,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罗卜藏丹津的踪迹。”
胤禩望着远方的戈壁,心中却想起了康熙的旨意——“暂留西北,稳定局势”。他知道,皇阿玛让他留下,既是信任,也是考验。而他更清楚,等回京复命那日,皇阿玛的单独召见,才是对他此次西北之行真正的“考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