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枭雄一接到秦川要见他的消息,心脏猛地一跳,越狱的事有眉目了!他几乎是跑着冲进了洗衣房。
“秦少!是不是……有机会了?”
他喘着粗气,眼中闪烁着急切的光芒。
秦川神态自若,仿佛在谈论天气,轻描淡写的说:
“三天后的上午,送你出去。”
“上午?白天?!”
金枭雄的兴奋瞬间被惊愕取代。
他设想的剧本是深夜,监门悄然开启,在夜色掩护下潜行。
光天化日之下,如何逃出这铜墙铁壁?
“秦少,这……怎么走?我好通知外面的朋友接应。”
他强压着疑虑问道。
“放心。”
秦川语气笃定,“三天后上午,会有一辆抽化粪池的罐车进来。你就藏在罐车里离开。”
“化……粪池?”
金枭雄这个棒子人,对东大语的生僻词有些茫然,但“罐车”他懂。
虽然想象不出具体情形,但对秦川的信任压倒了疑虑。
“好!明白了!需要我做什么准备?”
“什么都不用做,到时候听我安排就行。”
秦川摆摆手,随即换上关切的口吻。
“金先生,出去后,务必以最快速度离开岛城。一旦发现犯人出逃,全城的执法力量都会动起来,掘地三尺。”
“秦少放心!我绝不会在岛城多留一秒!”
金枭雄立刻保证,紧接着补充道,“等我安全抵达尔城,必有重谢!一笔额外的酬金,感谢秦少再造之恩!”
秦川脸上绽开笑容:“我就喜欢和金先生这样爽快的人打交道。预祝一路顺风!”
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暗道,你特么的想弄死我,怎么可能让你逃回棒子国。
金枭雄心花怒放,匆匆告辞去准备他的越狱行动,内心充满了期望。
金枭雄前脚刚走,陈默后脚便闪了进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沓厚厚的A4打印纸递给秦川:“能挖到的唐伯庸所有公开资料,都在这里了。希望对你有用。”
秦川心头一暖。他知道陈默对上次破解文件包功亏一篑耿耿于怀,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弥补。
他接过沉甸甸的资料,真诚道:“谢了,兄弟。”
“咱俩还用说这个?”
陈默摆摆手。
秦川切入正题:“后勤处有份报告,申请更换d区化粪池的安全网。你能把维修人员名单,换成我们的人吗?”
“小事一桩。”
陈默不假思索地说:“派工单上改几个名字而已,没人会细究。”
“维修时间是……大后天上午?”
秦川确认。
“对,就是那天。”
“好。把我和张强的名字也加进去。”
陈默不问缘由,干脆利落:“没问题。”
秦川低头,开始快速翻阅陈默搜集的关于唐伯庸的资料。
信息很详尽,从小学到现在的公开履历,事无巨细。
忽然,一张泛黄的黑白毕业照吸引了他的目光,他曾在父亲的旧相册里见过这张中学毕业照。
照片上,年少时的唐伯庸赫然站在父亲秦振海和苏浅浅的父亲苏宏远旁边!
秦川的心猛地一沉。
原来唐伯庸和父亲不仅是中学同学,还和苏宏远是旧识!
如果仅仅是普通同学关系,母亲林月娥见到唐伯庸时,绝不会流露出那种惊惧交加的神情……
这背后,一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纠葛!
他继续翻看资料:唐伯庸与苏宏远竟然同期考入警校,毕业后一同分配到了执法队。
而十五年前,唐伯庸突然调任监狱系统的时间点,恰恰是父亲秦振海将“长运海运”更名为“腾远海运”,并开始迅猛发展的关键时期!
一个冰冷的念头如毒蛇般钻进秦川脑海:长运海运的改名,与唐伯庸的调职,难道仅仅是巧合?两者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隐秘的关联?
苏浅浅的老爸苏宏远!
他一定知道父亲与唐伯庸之间发生过什么!可自从父亲出事,这位父亲的“铁哥们”就仿佛人间蒸发,从未露面。
这太反常了!
联想到浅浅遇害前反常的恐惧和那通神秘的电话……
秦川瞬间如坠冰窟,浅浅极可能是发现了父亲死亡的真相,才招致了杀身之祸!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一股彻骨的寒意和更加强烈的决心交织在一起——真相,必须大白!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就在他被这纷繁复杂的线索和冰冷的猜测缠绕时。
马涛一脸震惊地冲了进来:
“秦哥!你猜赵铁柱那小子,一上午挣了多少‘烟币’?!”
秦川看他那副见鬼的表情,笑着猜道:“两百?”
“两百?!”
马涛嗤笑一声,猛地张开五指,夸张地说:“五百!整整五百个‘烟币’!从我这儿领走了五条万宝路!那小子的嘴咧得,都快挂到后脑勺了!”
饶是秦川有所准备,也被这个数字惊了一下。
但随即,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赵铁柱的效率,远超预期!阿明那边把老鼠加工成“肉食”的生意,想不赚翻都难!
两天后。
阿明捧着他精心打造的第一批产品,“新峰牌特级风干鸭肉”,出现在秦川面前。
简陋的透明塑料袋包装,印着粗劣的“风味鸭肉”字样和模糊商标,每袋一百克。
定价:五个烟币(折合市价近十元人民币)。在监狱这个特殊市场,堪称暴利。
“秦哥,尝尝,鉴定一下!”
阿明难掩兴奋,“我让几个监区的兄弟试过了,都说香!抢着吃,根本顾不上嚼!”
秦川了然。
监狱里对肉食的渴望是刻在骨子里的,这正是他这桩生意的根基。
他拿起一袋,掂量着问:“加工了多少?”
“第一批一千多袋!赵铁柱说老鼠明显少了,但估计还能再弄个三四千袋的量!”
“很好!”
秦川眼中闪过精光,“立刻放风出去:这是‘特殊渠道’搞到的限量版鸭肉,手快有,手慢无!”
“明白!我这就安排铺货!”
阿明响亮地应下,转身快步离开。
只是在他转身的刹那,那兴奋的眼神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如同暗流般悄然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