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特助头皮一阵发麻,手指发抖,连续拨打裴之衍的电话。
“接啊……快接啊……”他喃喃自语,额角渗出冷汗。
可电话那头始终只有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想到饭局上沈青青看老板那如狼似虎的眼神,杨特助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颤抖着找到沈黎的号码。
出租车内,沈黎刚甩开苏景铎的追踪,正准备喘口气,就看到了杨特助的来电。
她眉头微蹙,还是按下了接听。
“太太!老板不见了!”杨特助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我们今晚的饭局有沈芝山和沈青青,我查到酒有问题,现在完全联系不上老板,我怀疑是沈青青带走了老板,一直联系不上老板……。”
沈黎很想揉揉眉心,但看到被包扎着的手,只能轻轻靠进座椅。
她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你们人手多,尽快去查,我不在海城,跟我说这些,我也无能为力。”
“可是太太……”杨特助急得快哭出来,“您就不担心沈青青对老板做什么吗?”
做什么?
沈青青和沈芝山的目的再明显不过——
要么取经,要么直接发生关系。
沈青青如果不傻,应该会先想办法取精。
就算他们真的发生了什么……
沈黎想,这反而是加速离婚的绝佳借口,对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我担心也没用。”她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夜景,道路两旁冷清的如同她此刻的内心,“人已经被带走了,你们能找到他,是他运气好;找不到,就是他桃花旺。”
她顿了顿,“好了,有给我打电话的功夫,不如去找人。”
说完,不等杨特助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车内重归寂静。
沈黎望着窗外,她缓缓闭上眼睛,指尖无意识地收紧。
小唯离沈黎很近,将刚才的电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她犹豫片刻,还是轻声问道,“您……真的能接受他们发生什么吗?”
“当然不接受。”沈黎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一丝迟疑,“但只要他们做了,我就有充分的理由离婚了。”
这样,她也能更痛快地放下这段无疾的感情。
其实,她发现裴之衍似乎真的变了。
即便恢复了记忆,他身上既带着从前的影子,又保留着失忆时的某些特质,比如那场深夜的剖白。
虽然当时的她满心厌恶,难以接受,可事后服了药冷静下来再想,他确实不一样了。
他在尝试低头,开始学着与她沟通。
这种改变,在她心里激起了一种异样的情绪。
不同于刚得知他恢复记忆时那种强烈的离婚欲望,他的转变,竟让她产生了一丝犹豫。
虽然仅仅是一丝。
所以,那酒里的“料”,是她给沈青青的,今晚的一切安排,也是她为沈青青铺的路。
她的目的再明确不过,就是要让他们发生些什么。
不管是什么样的关系,只要有,就能彻底扼杀她心底那一点不该有的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