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潮琴!”林舟一边拔剑,一边朝苏云汐喊道,声音急促却沉稳。剑身出鞘的瞬间,蓝白光芒暴涨,像一道白昼般的光,将周围的黑气驱散了几分,连空气中的腥臭都淡了些许。他迎着尸傀挥剑斩去,剑气划过空气,带着凌厉的破风声,“咔嚓”一声,正好斩在尸傀的手臂上。
可预想中的血肉横飞并未出现,那尸傀的手臂竟像千年古木一样坚硬,剑气只在它手臂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黑色的液体从伤口处渗出,散发着更浓烈的腥臭,滴落在地上时,还将落叶腐蚀出一个个小洞。尸傀吃痛,嘶吼着扬起另一只手,尖锐的指甲朝着林舟的胸口抓来,指尖的乌光闪着致命的光泽。
“小心!”苏云汐已将音潮琴抱在怀中,指尖在琴弦上飞速拨动,清脆的琴音瞬间响起,却带着一股刚劲的力量,像是无形的利刃,朝着尸傀射去。琴音落在尸傀身上,它的动作明显一顿,身上的黑气也淡了几分,连嘶吼声都弱了些许。
林舟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纵身跃起,剑尖对准尸傀的头颅刺去——他曾在古籍中见过,尸傀的头颅是操控的核心,只要毁掉它的头颅,便能破掉这尸傀术。可就在剑尖即将碰到尸傀头颅的瞬间,那赶尸人突然甩出一根黑色的锁链,锁链上缠着泛黄的符纸,符纸上的符文早已模糊,却依旧透着邪气,锁链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林舟的剑身缠来。
“铛”的一声脆响,锁链死死缠住剑身,巨大的力量将林舟往后拽去,他的双脚在地上拖出两道浅痕。林舟稳住身形,用力回拉,却见赶尸人缓缓抬起头,斗笠滑落,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皮肤松弛得像挂在骨头上的皮,而他的眼睛,竟和那尸傀一样,是两个漆黑的空洞,里面翻涌着与尸傀同源的黑气!
“黑水教的余孽!”苏云汐一眼便认出了那眼睛的异样——当年黑水教作恶时,教众便是用邪术将自己的眼睛炼成“阴眼”,以此操控尸傀和蛊虫,“你们不是早就被正道围剿,覆灭二十多年了吗?怎么还敢出来作祟!”
赶尸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黑相间的牙齿,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木头:“小姑娘,记性倒好。可惜啊,当年那些老家伙没把我们赶尽杀绝,如今我们教主已集齐半部《阴尸经》,很快就能重振黑水教!你们今天撞上来,正好成为我这尸傀的养料,助我修炼!”他说着,猛地拽动锁链,将林舟拉得一个踉跄,同时从怀中摸出三张黄符,朝着另外两具“尸体”掷去。
黄符落在“尸体”身上,瞬间燃起黑色的火焰,火焰没有温度,反而透着刺骨的寒意。那两具“尸体”也随之嘶吼着苏醒,眼睛变成漆黑的空洞,朝着苏云汐扑去。一时间,三具尸傀前后夹击,林舟被锁链缠住,难以脱身,苏云汐则要独自应对两具尸傀,形势瞬间变得危急。
“林舟!我撑不了多久!”苏云汐的额头上渗出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琴弦上。她擅长用琴音驱散邪气、辅助攻击,对付一具尸傀还能勉强支撑,对付两具,很快便有些力不从心,手臂开始微微颤抖,琴音也出现了一丝紊乱。
林舟咬紧牙关,猛地运转内力,丹田处的真气源源不断地涌向剑身,剑身的蓝白光芒再次暴涨,几乎要将整个林间照亮。他大喝一声,将所有内力灌注在剑上,朝着锁链斩去:“给我断!”凌厉的剑气与锁链相撞,发出“铮”的一声巨响,震得周围的树叶纷纷落下,锁链上的黄符瞬间碎裂成粉末,锁链也断成两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摆脱束缚后,林舟不敢耽搁,转身朝着苏云汐那边冲去。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一具尸傀正朝着苏云汐的后背抓去,指甲已近在咫尺,心中一急,猛地将合一兵器掷出,剑身带着蓝白光芒,像一道流星般,正好刺穿那尸傀的头颅。尸傀的动作瞬间僵住,随后“轰然”倒地,化作一滩黑色的液体,渗入泥土中,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多谢!”苏云汐松了口气,可还没等她缓过神,另一具尸傀已扑到她面前,尖锐的指甲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林舟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同时伸手接住飞回的合一兵器,手腕翻转,挥剑斩向尸傀的脖颈。
“咔嚓”一声,尸傀的头颅被斩落,滚落在地上,黑色的液体从脖颈处喷涌而出,溅在周围的落叶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可那头颅落在地上后,竟还在挣扎着想要朝着两人爬来,眼睛里的黑气翻涌,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嘶吼,看得人毛骨悚然。
“这尸傀术比传闻中更邪门!”林舟皱眉,抬起脚狠狠踩在头颅上,“咔嚓”一声,头颅被踩碎,黑色的液体溅在他的靴子上,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必须尽快解决那个赶尸人,否则他还能炼制更多尸傀,到时候我们就真的麻烦了!”
苏云汐点头,指尖再次拨动琴弦,这次的琴音不再刚劲,反而带着一股魅惑的调子,音节婉转,像是能勾人心魄。那赶尸人听到琴音,动作明显变得迟缓,眼神也有些涣散,漆黑的空洞中泛起一丝迷茫,显然是被琴音影响了心神,难以集中精力操控尸傀。
“就是现在!”林舟抓住这个绝佳的机会,纵身朝着赶尸人冲去,剑身带着凌厉的剑气,直指赶尸人的胸口——那里是人体的要害,即使对方修炼了邪术,心脏被刺穿也难活命。可就在剑尖即将碰到赶尸人胸口的瞬间,老者突然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盒子巴掌大小,上面刻着与瓷瓶相同的毒虫花纹。他打开盒子,里面竟爬出一只通体漆黑的虫子,那虫子有拇指大小,翅膀振动着发出“嗡嗡”的声音,翅膀上还带着细小的绒毛,朝着林舟的面门飞来。
“是噬魂蛊!”苏云汐脸色骤变,声音都带着颤抖,她曾在龙虎山的古籍中见过这种蛊虫的记载,“林舟,别让它靠近!这蛊虫一旦被它叮咬,就会钻进人的体内,吸食魂魄,半个时辰内便会魂飞魄散!”
林舟心中一凛,猛地侧身躲开,噬魂蛊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翅膀带起的风都带着股腥气,落在他的衣领上,留下一个黑色的印记。他反手挥剑,凌厉的剑气将噬魂蛊斩成两段,黑色的液体落在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小坑,连泥土都变成了黑色。
可就在这耽搁的片刻,赶尸人已后退数步,从袖中摸出一把黑色的粉末,朝着空中一撒。粉末落在地上,瞬间冒出黑色的烟雾,烟雾浓稠,像是化不开的墨,将他的身形完全笼罩其中,连一丝轮廓都看不见。
“想跑?”林舟冷哼一声,正要追上去,却见烟雾中突然飞出数十根黑色的毒针,毒针细如牛毛,泛着乌光,朝着两人射来,速度快得几乎看不见轨迹。他一把将苏云汐扑倒在地,两人蜷缩在古木后,毒针擦着他们的头顶飞过,钉在古木上,瞬间冒出黑色的汁液,将坚硬的树皮都腐蚀出一个个小洞,还冒着淡淡的黑烟。
等毒针射完,烟雾也渐渐散去,可那赶尸人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地上三滩黑色的液体,还有那根缠着黄符的竹竿,竹竿顶端的铜铃还在微微晃动,发出“叮铃”的声音,却已没了之前的阴森,只剩下几分破败的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