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号”(原“海燕号”,此次行动代号更名为“希望”)巨大的螺旋桨搅动着冰冷的海水,推开沉重的灰色波浪,坚定地向着北方驶去。城市的高楼与喧嚣迅速被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铅灰色的大海和低垂的云层。
航行初期的几天相对平稳。船员们各司其职,科学家们进行着常规的环境数据采集,一切看起来就像一次真正的科考航行。巴隆带着他的安保团队熟悉船体结构和环境,“影子”则将自己关在通讯室内,不断调试设备,确保与外界联系的畅通,并屏蔽着一切不必要的信号探测。
叶凡大部分时间待在自己的舱室或改装的小型医疗室内,整理检查着那些极地药品,同时默默修炼,将状态调整至最佳。郑老海则时常站在舰桥,眯着眼睛望着远方,仿佛在回忆,又像是在与老伙计“希望号”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然而,好景不长。
随着纬度不断升高,天气开始展现出极地的狰狞面目。原本还算温和的风力骤然加强,狂风卷起巨浪,狠狠拍击着船体,发出沉闷的巨响。天空变得阴沉可怖,鹅毛大雪夹杂着冰粒,能见度急剧下降,温度计的水银柱一路暴跌。
“妈的,这鬼天气!预报可没说有这么大的风浪!”大副紧握着舵轮,努力稳住船身,嘴里骂骂咧咧。
郑老海披着厚重的防寒服,站在舰窗前,花白的眉毛上结了一层白霜,神色凝重:“北极的天气,娃娃们的预报十次能准五次就不错了。告诉轮机舱,稳住速度,注意观察冰情!”
他的担忧很快成为了现实。
前方的海面不再只是浮冰,而是出现了大片灰白色的当年冰,甚至隐约能看到更厚实、更古老的陈冰身影。“希望号”作为抗冰船,开始履行它的职责——破冰前行。
“轰隆!!咔嚓——!”
船头猛地撞上一块厚实的冰层,整艘巨轮剧烈地一震,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声。甲板上的积雪被震得簌簌滑落。船速瞬间慢了下来。
“左舷十五度!避开那块凸起的冰脊!”郑老海的声音通过传声筒,沉稳地传到舵手耳中。他凭借多年的经验,指挥着船只寻找着冰层相对薄弱的区域。
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和震动开始变得频繁起来。破冰不再是偶尔的行为,而是变成了持续的、艰苦的搏斗。船体不停地震颤,仿佛随时都会散架。冰冷的寒气透过厚厚的钢板,不断侵蚀着船内的空间。
恶劣的环境开始对人员产生影响。
几名在甲板作业的船员,尽管穿着最好的防寒服,依旧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冻伤。叶凡的医疗室很快迎来了第一批病人。他熟练地为患者处理着冻僵发白的手指和耳朵,涂抹特效药膏,并用内力悄悄为他们驱散一些寒意,促进血液循环。
更麻烦的是,随着气压的剧烈变化和持续的颠簸震动,开始有船员和少数科学家出现了晕船、头痛、恶心等类似高原反应的症状,甚至有人开始发烧。
叶凡变得异常忙碌。他不仅要处理冻伤,还要调配缓解不适的药物,针灸稳定心神,时刻关注着全船人员的身体状况。他的冷静和专业,无形中成为了许多人心中的定心丸。
“叶医生,谢谢您……感觉好多了。”一个刚刚被针灸止住呕吐的年轻研究员虚弱地道谢。
叶凡点点头:“多休息,尽量适应。这才只是开始。”
他走出医疗室,来到舰桥。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狂风呼啸,能见度极低,“希望号”如同一个孤独的勇士,在冰与雪的混沌中艰难前行,每一次破冰的撞击声都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郑老海依旧像钉子在一样站在这里,眼神锐利地观察着窗外几乎完全一样的白色世界,偶尔下达着细微调整航向的命令。
“情况怎么样?”叶凡问道。
郑老海眉头紧锁:“冰层比预想的厚得多,也密集得多。像是……像是前面有什么东西把冰都挤过来了似的。有点邪门。”
叶凡闻言,目光投向窗外那无尽的冰原,眼神微微眯起。
异常的冰情……是自然现象,还是“暗影”或者那所谓的“零点站点”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并开始设置障碍?
前路,似乎比预想的还要艰难。
“希望号”的北极远征,迎来了第一次严峻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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