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殷星于东海深处降服凶兽、探索秘境,大力推动殷商战争机器全速运转之际,西岐这座天下瞩目的“圣贤之地”,亦非沉寂。失败的阴云虽未完全散去,但在玉虚宫与西方极乐世界的双重支持下,一股新的力量正在悄然滋生、重振旗鼓。
西伯侯府邸,如今更多时候被称为“伐纣大本营”。姬发坐于主位,眉宇间少了几分丧兄的悲恸,多了几分沉凝与决绝。下方,姜子牙、散宜生、南宫适等文武核心齐聚,气氛肃穆中透着一股憋屈后的狠劲。
“诸位,”姬发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前次兵败,非战之罪,实乃殷星狡诈,兼有妖邪助纣。然,天命在周,岂因一时挫折而改?阐教上仙与西方圣僧已赐下妙法,助我西岐革新图强。今日起,我西岐亦当行新政,强兵富民,以待天时!”
姜子牙手持打神鞭虚影,上前一步,朗声道:“侯爷所言极是。玉虚宫元始天尊慈悲,特赐《灵植宝籙》与《符兵锻造术》。前者可引天地灵气滋养禾稼,令粮食亩产倍增,且蕴含微薄灵气,长期食用可强健士卒体魄;后者可将符箓之力熔铸于兵器甲胄之上,令凡铁亦具破邪、锐金之效,可批量装备大军!”
话音落下,几名道童捧上几件样品。一株稻穗,颗粒饱满金黄,隐隐有灵光流转;一柄制式长戈,戈身上铭刻着细密的金色符文,锋刃处寒光凛冽,透着不凡。
散宜生抚掌赞道:“妙哉!此二者,一为根基,一为爪牙。粮草丰足,军心乃定;兵器犀利,战力可升。太公真乃我西岐柱石!”
南宫适等武将更是目光灼热,若能大规模装备此等符兵,西岐大军的战斗力将发生质变。
姬发点头,继续部署:“即日起,设立‘农植院’,由散宜生大夫负责,推广《灵植宝籙》,务必使西岐境内仓廪充实!设立‘天工坊’,由南宫适将军督造,全力生产符兵符甲!另,广贴招贤榜,诚邀天下散修异士入周,共襄义举,但凡有才,不拘出身,皆量才录用,厚禄以待!”
这套组合拳,与殷星在殷商推行的政策颇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从民生、军工、人才三方面着手。只是殷星更侧重自身格物院的技术突破与底层军功激励,而西岐则更依赖于阐教与西方教提供的“成品”技术支援和高端修士的引入。
新政令一出,西岐这台战争机器也开始低吼着运转起来。田间地头,有道人手持玉籙,引导灵气灌溉禾苗;矿山炉火旁,工匠在修士指导下,将融化了的金属液与预先绘制好的符箓融合锻造;各地通往西岐城的道路上,多了许多形貌各异、气息不凡的散修身影。
然而,在这看似蓬勃发展的景象之下,暗流依旧涌动。
一日,姜子牙于中军大帐内推演沙盘,忽有所感,抬头望去。只见帐内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来者身着大红道袍,面容古怪,似笑非笑,腰间挂着一个红葫芦,正是那行事乖张、道行高深的陆压道人。
“子牙公,别来无恙?”陆压自顾自地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拿起案几上的灵果便咬了一口。
姜子牙心中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原来是陆压道兄驾临,有失远迎。不知道兄此次前来,有何指教?”
陆压嚼着灵果,含糊道:“指教谈不上,闲来无事,看看你们这‘天命所归’之地,准备得如何了。啧,阐教的老家伙们倒是舍得下本钱,这符兵之术,虽不及我斩仙飞刀万一,倒也堪用了。”
姜子牙深知陆压性情难以捉摸,其虽看似相助西岐,但目的成谜,与阐教也并非一路人,只得小心应对:“仰仗诸位道友相助,西岐方能苟延残喘。道兄若有良策,还望不吝赐教。”
陆压嘿嘿一笑,放下果核,目光扫过沙盘上标注的殷商关隘,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良策嘛……时机未到。不过,我看你们这军中,杀气有余,戾气不足。对付殷星那小子和他身边那些截教的披毛带角之徒,有时候,就得用点非常手段。”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最近,我或许会常来走走,给你这大营,添点‘东西’。”说完,也不等姜子牙回应,身形一晃,便如鬼魅般消失不见,只在原地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炙热气息。
姜子牙眉头紧锁,陆压的话让他心中不安。“频繁出入军营”?他要添什么“东西”?这绝非吉兆。但眼下西岐急需高端战力,陆压这等存在,即便是一把双刃剑,也暂时无法推开。
他走出大帐,望向辕门方向。果然,之后数日,守卫禀报,时常见到陆压道人的身影出入军营,有时是白天,有时是深夜,行踪诡秘,无人知其具体所为。有士卒私下传言,夜间偶尔能听到军营角落传来古怪的咒语声,或是感受到一股令人心悸的灼热,但次日巡查却又一切正常。
与此同时,西方教派来的几位“护法金刚”也在军营中活跃,他们表面上是助西岐训练士卒,传授一些粗浅的炼体法门,但暗地里,似乎也在进行着某种布置,时常与陆压“偶遇”,双方目光交汇间,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与试探。
西岐的新政,便在这样一种表面繁荣、内里暗潮汹涌的局面下,缓慢而坚定地推进着。它的实力在恢复,在增长,但滋养这份力量的源泉,却混杂了阐教的正统仙法、西方教的度化之术、散修的旁门左道,以及陆压这等神秘存在的诡异手段。
这股复杂而庞大的力量最终将指向何方,是伐纣的利剑,还是反噬的深渊,此刻无人能知。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西岐上空凝聚的风暴,颜色正在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