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内烛火通明,鎏金梁柱上悬挂着大红宫灯,文武百官携家眷依次入席,宗室亲王们谈笑风生,后宫妃嫔们衣着华贵,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若曦陪着允禵坐在宗室席上,接过宫女递来的酒杯,就感觉衣袖被轻轻扯了一下,转头一看,明玉穿着一身桃色旗装,脸上带着笑意,凑到她身边:“若曦看,舞姬们跳的《惊鸿舞》倒是有些韵味呢!”
若曦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殿中央的舞姬们身姿曼妙,裙摆翻飞,果然舞姿动人。笑着点头:“确实不错,看来今年内务府在选舞姬上花了不少心思。”
“何止是选舞姬啊!” 明玉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几分八卦,“我听说今年宫宴特意从江南调了不少新奇玩意儿,还有好几家贵女也来了,说是要给适龄的皇子相看呢!”
若曦听着她叽叽喳喳地说着,嘴角始终挂着笑意,目光却不经意间被主位附近的一道身影吸引,皇后穿着一身正红色绣金凤的宫装,发髻上插着点翠凤钗,容光焕发,精神饱满得丝毫看不出禁足的憔悴。
皇后身边站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湖蓝色绣玉兰花的旗装,眉眼间带着几分灵动,却又透着些许的狂傲。
那少女一直站在皇后身侧,偶尔在皇后耳边低语几句,皇后则会露出满意的笑容。若曦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心里满是好奇,转头问明玉:“明玉,皇后身边的那个女孩,是谁家的格格?以前从未见过呢。”
明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呢!看穿着打扮像是贵女。”
两人正说着,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姐姐倒是好兴致,躲在这里闲聊。”
若曦和明玉回头一看,只见年世兰穿着一身皇贵妃朝服,气场十足。头上戴着累丝嵌红宝石凤冠,每走一步,珠翠便轻轻晃动,尽显华贵。两人连忙起身行礼:“参见皇贵妃娘娘。”
“免礼吧。” 年世兰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熟稔的温和。刚想说些什么,就见不远处的允?对着明玉挥了挥手,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明玉,明玉!松子糖。”
明玉脸上一红,对着年世兰福了福身:“娘娘,那臣妇先过去了。” 说完便快步向十爷走去。
年世兰看向若曦,眼神里带着一丝神秘:“姐姐方才一直盯着皇后那边看,可是好奇她身边的女孩是谁?”
“看她跟皇后亲近的模样,想必身份不一般。”
年世兰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道,“那是乌拉那拉家的青樱格格,说是皇后的亲侄女。这次被召进宫参加宫宴,可不是单纯来凑热闹的。”
若曦心中了然,挑了挑眉:“这么说来,这是要给三阿哥准备的?”
年世兰赞许地点了点头:“姐姐果然聪慧,一猜就中。皇后刚被解除禁足,就迫不及待地为弘时谋划婚事,无非是想借着这门亲事,让乌拉那拉氏再续荣耀,可惜啊,她怕是打错了算盘。”
“哦?这话怎么说?” 若曦好奇地问道。
“弘时那性子,浮躁冲动,难堪大用。” 年世兰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弘历的婚事已经定了,是富察家的格格。”
若曦笑着拱手,打趣道:“那可要恭喜咱们皇贵妃娘娘了!富察家乃是名门望族,富察格格定是知书达理、德行兼备,有了富察家,弘历在朝堂上的根基就更稳固了。”
提到这事,年世兰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轻轻叹了口气:“说起来,这门婚事虽是皇上定下的,可弘历那孩子,对富察格格的态度倒是有些冷淡。我问过他,他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是说遵从皇阿玛和额娘的安排。”
“哦?” 若曦有些意外,“弘历向来懂事,怎么会对自己的婚事这么不上心?”
“他不是不上心,是心里装着别人呢。” 年世兰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里却带着几分宠溺,“他房里有个高氏,生得貌美,还弹得一手好琵琶,弘历对她颇为上心,时常在她房里待到深夜。”
若曦恍然大悟:“既然弘历喜欢,那收了她做格格便是,也算是圆了他的心意。”
“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年世兰点了点头,“等嫡福晋入府,就抬她的位分。弘历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在儿女情长上有些优柔寡断。不过也难怪,他自小被皇上放在圆明园,做什么事都要顾全大局,难得有自己喜欢的人,我这个做额娘的,自然要成全他。”
若曦看着年世兰眼中的慈母柔情,想着她多年没有子嗣,如今也是把两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疼爱。
“咱们皇贵妃真是个开明的额娘,弘历是有福气的。”
“身在皇家,本就有许多身不由己。” 年世兰语气带着几分感慨,“我只希望他能拥有自己的幸福,帝王家的婚姻本就掺杂着利益,只要富察氏能与弘历和睦相处,做好宝亲王福晋的本分,我也定不会亏待她。”
殿内的歌舞渐渐停歇,宫宴进入高潮,美酒佳肴源源不断地送上,大臣们纷纷起身敬酒,一派热闹景象。
允禵轻轻碰了碰若曦的手臂,目光投向皇后与青樱格格的方向:“皇后这是有意促成这门婚事?”
若曦顺着看去,青樱格格的脸上带着几分紧张与胤禛说着,胤禛点了点头,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却并未提及婚事,皇后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皇上心里跟明镜似的,怎么会轻易被皇后左右?” 允禵冷笑一声。
两人相视一笑,举起酒杯轻轻一碰,杯中醇厚的美酒倒映着殿内的灯火,宫宴上的歌舞依旧热闹,宗室大臣们的谈笑依旧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