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阳光唤醒沉睡的万物,离潭村中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在日光下毫无遮掩的暴露出来,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悲鸣像是失孤的孤狼震碎了早晨的娴静,一个个村民跪倒在惨死的亲人身旁泣不成声。
“到底是谁干的!娘子啊啊啊啊!”
“阿娘........我的阿娘啊!”
“孩儿啊,我的孩儿啊!怎么一夜之间你就惨死了呢,你让我这个老婆子怎么活啊!苍天啊,为什么死的不是我这个老婆子啊!”
“.......”
各种悲鸣泣血的声音此起彼伏,人们望着前一日还同他们谈笑风生的爱人亲人一夕之间莫名惨死在眼前,精神瞬间崩溃,整个人都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本能紧紧地抱住血淋淋的残骸,发出痛彻心扉的哀嚎。
他们呆坐在腥臭的尸体身边从早晨一直到日落西山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他们一遍遍试图告诉自己这是一场噩梦,否则怎么会一睁眼就看到亲人的尸体呢?
明明他们就躺在身边安睡着,半点动静也没察觉到,他们怎么就死了呢,还死的那么惨烈。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用力睁眼,怎么用力把自己的脸颊扇得红肿,这个噩梦始终没有消失,唯一不变的是萦绕在鼻腔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和耳边的哭泣之声。
离潭村的村长率先从噩耗中回过神来,他环顾了周围的惨状,见村民们眼神灰暗,肝胆俱裂的惨痛模样,深吸一口气,将怀里气绝的孩儿轻轻放在地上,强行打起精神,眼神通红,语气哽咽地出言道:
“乡亲们,我知道.......我知道大家面对这飞来的横祸都难以接受,可现在不是颓废的时候,我们要先让死者入土为安,再去查出到底是什么东西做出这惨绝人寰的事情来......”
众人心中最后的一丝幻想和侥幸被毫不留情地打破,泪水不受控制地唰唰往下流,滴到了怀中尸骸身上,他们连忙手忙脚乱地用衣袍去擦拭,生怕污了死去之人的躯体,可是他们身上的衣衫早已染血只会越擦越脏,直到一片猩红。
“村长说的有理,人已经走了,我们要让他们走得体面才是。”
“若让我寻到那丧心病狂的杀人凶手定将他们抽筋扒皮!”
人们一边小心地将至亲的尸骸妥帖拥在怀中,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一样,缓缓抱起往屋中走去,一边含恨怒骂,恨不得啃他的骨喝他的血,似乎只有抓着这个念头他们才有活下去的勇气和借口。
一日之间,整个村落几乎家家户户都拉上了白帘,乌鸦喑哑的鸣叫声和稀稀寥寥的晚霞让村落显得悲凉、凄清了,如同日暮的哀歌。
第二日,他们将死去之人草草地埋葬后就迫不及地想要寻那罪魁祸首出来,往日平静温和的眼眸充斥着深仇大恨,似要捕猎的雄狮一样狠厉。
“我早晨一睁眼见一旁床铺上没了人就以为他是出去干活了,谁知......谁知推开门就见到他惨死的尸骸了......”
那妇人越说越悲伤,最后实在忍不住呜呜哭了出来。
“看来是有什么东西一夜之间闯入村中将人残杀至死了。”
“谁会这么残忍将人开膛破肚啊!难不成是狼群?”
“狼群来袭我们又怎么会听不到动静呢?”
“那是什么人这么恶毒残忍,我们和他们无冤无仇,他们又为何要痛下杀手?”
“这哪里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这分明是没有人性心狠手辣的妖魔干的啊......”
这话一出若一颗石头掉落平静的湖面溅起阵阵水花,人们纷纷赞同附和:“对,不是都说妖魔喜欢吃人的五脏六腑么,或许他们为了练什么魔功要沾染人血的。”
“若真是妖魔作怪,那我们不就像是他们砧板上的鱼么又何谈报仇雪恨啊!”
人们的脸瞬间惨白了下来,眼眸尽是不甘和愤恨无力。
坐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村长,眼睛一沉,略作思虑,沉沉开口道:“既然大家都觉着是妖魔作祟,那我们只有去寻城阙山的道长们帮忙调查其中真相,求他们给予我们庇护了。”
众人一听眼中的无力散了几分,心下却又捣鼓起来,迟疑地发问道:“不是都说城阙山掌管的是天下的天道和人道,他们真的会为我们这些命贱之人费心么?”
“说什么呢!城阙山的道长们心怀苍生哪里会在意什么门第阶层之别,众生在他们眼中都是平等的,再说了,就算是废了我这条腿,我也会跪求他们为我们讨个公道的,你们且安心。”
村长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像是众人身后的一座可靠的大山一直支撑着众人心中的信念,及时为众人指明一条路,让人们始终有活下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