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破俘已经下去休息了,秦朝歌和谢恒舟也一前一后相顾无言地往折舟院走去,忽然地听到院中似有动静,两人相视一眼,瞬间警觉。
“谁!”
只见大树后面走出一个身影借着月色,他们看清来人,一愣:“瑶华姑娘,你怎么在这?”
沐瑶华不经意间听到慎王同陈尚书的计谋本想立即通知落景渊他们却被人察觉到有人偷听,好在在关键时候柳菡儒出现帮她瞒下了两人。
慎王府守卫森言她寻了许多办法最后在西苑一处偏僻的地方寻到遮蔽严实的狗洞才顺利出来,之所以来得这么晚也是由于她不认路,寻了好久才寻到凌王府,她刚跃入王府就听到有人前来的动静第一时间躲到树后,伺机而动。
“朝歌姑娘、谢公子?你们都没事吧?”
沐瑶华见到朝歌完好无损站在眼前,激动地上前,目光关切地扫到她身上见她无大碍才松开一口气,“太好了,你们没事当真太好了……我今夜跑来是想告知你们今夜事情都是慎王他们设的一场阴谋,不成想途中耽搁了所以才来的这么迟。”
秦朝歌一开始就注意到她身上沾了不少泥土的衣服以及脸上被什么锋利东西划伤的血痕,虽然她只字未提却也能猜出其中的不易,温声道:“瑶华姑娘,辛苦你走这一遭了,你的好意我们感受到了,相信大师兄也能感受到……”
沐瑶华神色迟疑纠结最后还是问出心中的关切:“落公子……他可还好?”
秦朝歌目光落在面容带怯、微垂的睫毛轻颤的沐瑶华,嗓子像是被一块木塞堵住了一样嘴唇轻动却发不出一语。
等了半响未听到回应,沐瑶华心中一咯噔下意识抬眸,撞见了那双满是满是悲伤的眼睛,一时间她仿佛魂魄离体离一般,愣愣问道:“莫不是落公子受伤了?”
“大师兄他战死了,同席凤阁一同化作烟尘了。”
谢恒舟抬头看向远处的天际将自己的悲伤隐藏在黑暗中,亲自揭露了这一残酷的事实。
“什、什么?!”
沐瑶华像是受惊的小鸟一样,步子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眼神满是不可置信,嘴里一直喃喃道:“怎么可能?落公子武功这么高强怎么会战死……都是我,是我来得太迟了,若是早些再早些出来将消息告知你们,或许……”
谢恒舟忍着沉痛打断她自责的话,语气认真道:“沐姑娘你不必自责,无论你是否传消息来,无论这是不是一场局,我们都是要赴约的,无论如何结果都不会改变。”
沐瑶华眼神错愕地看向目光幽深的谢恒舟,仿佛才反应过来:“所以你们一开始都知道这是一场针对你们的局?!你们是甘愿入局的?”
秦朝歌默了半响强忍着哽咽道:“个人何其轻,天下众生何其重,以天下做赌的局便是死局也要闯闯,大师兄也正是如此才甘愿赴死的。”说完她从怀中取出一根红绳递到沐瑶华手中。
“这是?”
失魂落魄的沐瑶华望着静静躺在手心的红绳不解问道。
秦朝歌神色勉强地扯了出笑意,轻声解释道:“这是大师兄昨日在灵缘寺为瑶华姑娘求的红绳,寓意神明赐福之意,他本想着待有缘遇到瑶华姑娘之时再赠予姑娘的,如今……只能由我代劳,希望这红绳能保佑瑶华姑娘安康和乐。”
沐瑶华心下一震,一阵酸涩涌上心头,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起来了,轻轻一眨眼几滴滚烫的泪水落到掌心的红绳之上。
沐瑶华轻轻握紧手中的红绳,抬头努力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两行晶莹的泪水在眼角滑落,“谢谢,这根红绳我很喜欢,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我一定会好好爱护它的。”
秦朝歌虽然已经心力憔悴了却依旧温声安抚:“时候不早了,瑶华姑娘先回去休息吧,至于这里的一切都忘了吧,此事是我们的选择,你无须自责内疚。”
“……好,那我先走了,你们要多保重。”
沐瑶华身形不变可步伐却乱了,她转身就要离开被谢恒舟的话说的脚步一顿。
“沐姑娘如今在慎王府须万事小心,慎王疑心太重又睚眦必报,沐姑娘若要保全自身须得与静王府和凌王府一干人等保持距离才是,不过,若沐姑娘有何需要相助的只需来遣人来知会一声便可。”
“多谢提醒谢公子,我会记住公子的话的。”
沐瑶华没有回头,身形一跃,消失在夜色之中。
谢恒舟看了眼神色疲惫的秦朝歌知道她今夜经历了几次无能为力的悲伤,轻叹一声,温声道:“夜色已深,先下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睡醒了再说?”
“嗯……”
秦朝歌失魂落魄地点点头,拖着略沉重的脚步推门进了厢房,谢恒舟见状也转身回来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