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舟院中,秦朝歌一早就有落景渊和许破俘会战场的心里准备却没想到这个时刻会来得这么早,她神情依旧淡定却又将手边的瓶瓶罐罐再瞧了一遍。
许破俘好笑地瞧着秦朝歌的动作,朗笑道:“师姐,这些伤药你来来去去瞧了四五遍了,再数下去还能多几瓶不成?”
落景渊知道她的忧心,战场上刀剑无眼,到了战场上生死未可知,他温声宽慰道:“朝歌,真武将军久战沙场,骁勇善战,碧血军更是以一敌百,有真武将军指挥我们不会有事的,你不必太过忧心。”
“我自然是相信师兄,更是相信碧血军能凯旋而归,只是刀剑无眼多备着也好,有备无患嘛。”
秦朝歌将装着瓶瓶罐罐的小包袱一裹,推到他们面前。
许破俘同谢恒舟对视一眼,谢恒舟给他递了个眼神,许破俘眼睛一转,语气夸张地叹谓道:“师姐,你倒是比三师尊送你离开时还要操心,让我想到一句话。”
秦朝歌被他故作神秘的语气勾起兴趣,瞧他看去,问道:“什么话?”
“儿行千里母担忧!”爽朗的声音一落就又响起一声委屈的惊呼:“诶呦,大师兄你干嘛踢我!”
落景渊听了他的话脚比脑子快,一脚就踢到他的小腿上,谢恒舟本优雅地要将茶水往嘴边送,听他忽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手一抖茶水顺着杯沿抖了一些出来,他心中忍不住大骂,憨货!
秦朝歌瞪了他一眼,这小子竟还敢说她唠叨操心!眼眉一扬染上淡淡薄怒:“哪来的好大儿,让阿娘好好教训一番定叫你皮开肉绽!”说完手抹上腰间的琉璃鞭,幸亏被一旁的谢恒舟伸手压住。
谢恒舟瞧了眼一秒就怂的许破俘,嫌弃地撇了撇嘴又出言安抚身旁的姑娘道:“好了,你又不是不晓得他这傻小子的嘴,晚点他们就要去军营中报道了可别将他打残了,有啥恩怨等他回来时再一并清算。”
秦朝歌听罢也松开了摸鞭子的手,轻哼一声,恶狠狠地警告道:“算你小子走运今个我就不同你计较,等回来时一并讨回来。你小子在战场上可别那么冲动,看清楚了情况再冲,听见没!”
“多谢师姐手下留情,”许破俘知晓秦朝歌嘴硬心软,嘿嘿一笑,保证道:“放心我绝对不会冲动,他们说砍谁我就砍谁,绝对不会拖大师兄后腿的,你们就安心等着大爷我挣个功名来。”
“你小子什么时候对功名如此上心了?”
秦朝歌探究地看向眼前咧着嘴傻笑之人。
落景渊饮了一口茶,悠悠将茶杯放下,朗笑道:“他这傻小子不是对功名利禄上心而是对心上之人上心。”
秦朝歌眼睛一亮,目光上下打量一番,许破俘平日虽大大咧咧的可此刻涉及风月之事就同普通的情窦初开的少年别无二致,整个人从脖子到脸都红透了,手指胶着,头低了下去不敢直视秦朝歌打量的目光。
“没想到你这小子竟还有开窍之日,觉悟不错。”
秦朝歌鼓励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头。
许破俘得了鼓励脸上通红地抬头,支支吾吾带着羞涩道:“我是不喜功名,嫣、嫣然是郡主又是将门之后,若是能挣个功名......”说到后面,他整个人都红晕了也再说不下去了。
谢恒舟对于眼前这个扭扭捏捏要拐走自家皇妹之人是看鼻子不是鼻子,看眼睛不是眼睛,不过却也知道许破俘这小子同嫣然互通心意,见到他如此爱重嫣然心中又生起一抹欣慰,硬生生忍下心中不痛快,不咸不淡道:“能想到门当户对也算你小子用心。”
“当真?当真?真心不错么?”
许破俘闪着星星眼激动地追问,谢恒舟可是嫣然的表兄,他向来毒舌能得到他的首肯,那离得到长公主和忠勇侯的认同还会远么?
谢恒舟眼睛瞥过一边懒得理睬他,落景渊笑笑,瞧了瞧天色,出言道:“如今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去军营了,你们多保重,等我们凯旋再好好畅饮一番。”
“好。”谢恒舟应下,神情郑重嘱咐道:“你们上战场要多加小心,难保陈德同他们不会做出什么诡计来。”
许破俘将桌上装着药瓶的小包袱往肩上一背,明快地点头应道:“放心吧,我们坦荡磊落什么暗箭都休想近得了我们的身,等我们回来再一起去闯江湖!”
落景渊目光落在秦朝歌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而后又看向一旁的谢恒舟,未来得及开口,谢恒舟已经瞧出他的忧心,道:“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朝歌的。”
“谁要你护着了,”秦朝歌不认同得瞧了眼谢恒舟又对二人道:“我不必为你们忧心,你们也好好应付敌军不必为我分神,万望此行多加珍重。”
落景渊和许破俘这才点点头翻身上马,朝二人稍稍示意当即策马往军营而去。
碧血军离城当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威风凛凛的军队上自然不会留意一个医女也在当日悄然离城,行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