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小心翼翼地扶着秋灵,两人缓缓地在悠长的走廊里艰难前行。每迈出一步,都能感觉到秋灵的身躯仿佛又矮下去了一分。周玉满脸心疼,急忙掏出手帕,试图按压住秋灵肩膀处如泉涌般的鲜血。
就在此刻,一声刺耳且充满恶意的嘲笑声陡然响起:“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秋大公子啊!你不是挺神气的吗?怎么像狗一样趴在龙公子脚下。哈哈哈哈,简直连条狗都不如。”
周玉听闻这侮辱之语,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缓缓松开秋灵的手,向前一步,对着来人恭敬地拱手作揖,强压怒火道:“这位公子,我家公子已然受伤,还请公子口下留情。”来人正是罗业寻,此刻他已经摘下面具。
罗业寻听了周玉的话,却不屑地嗤笑一声:“一条狗的狗腿子,也敢在我面前叫唤?”
周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可他深知自己管家的身份卑微,远不及猎人尊贵。即便满心愤懑,面对猎人的训斥,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在周玉身后,原本腰杆弯曲的秋灵,缓缓挺直了身子。她紧紧握住手中的双刀,脸上虽一片麻木,但眼中却透露出浓烈的杀意。在龙灵峰和主上的权势威压下,她不得不卑躬屈膝以求生路。而眼前这人,不过是龙灵峰的爪牙,竟在此处仗势欺人。秋灵还未找他清算下毒之仇,他却主动上门挑衅。
秋灵轻轻将手搭在周玉肩上,把他往后拉了一下,轻声道:“你退后,交给我。”言罢,她毫不犹豫地大步向前,目光如刃,死死盯着这个曾对她下毒,此刻又肆意侮辱她的家伙。
那人见秋灵浑身散发着杀气,不禁微微一愣,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怎么,哈皮狗,你还想咬人啊?”
秋灵周身杀气腾腾:“给我的老师道歉。”
她身后的周玉,听到这话,身体一震,目光灼灼地看向秋灵。
罗业寻嘲笑道:“老师?你是说你身后那条只会摇尾巴的狗?”
秋灵面容瞬间扭曲,眼中怒火熊熊燃烧,提着双刀如疾风般猛冲过去,怒斥道:“人渣,既然你不会做人,那老子送你重新投胎。”
罗业寻见秋灵二话不说直接动手,赶忙掏出武器——两把细小如叉的兵刃。就在他举起武器的瞬间,双手衣袖微动,数根毒针如致命游丝般射向秋灵,在空气中划出细微痕迹。
秋灵见状,眼神一凛,脚下步伐陡然加快,同时奋力挥舞双刀。大部分毒针被成功挡下,但仍有不少扎在了她身上。然而,秋灵全然不顾伤痛,脚步不停,反而以更快速度冲向罗业寻。此刻的她,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心中唯有对眼前恶人的痛恨。
眨眼间,秋灵已至罗业寻面前,双刀如闪电般劈出。罗业寻连忙用两把叉子抵挡,“铛铛”两声,火星四溅。秋灵的攻击如狂风骤雨,每一刀都蕴含千钧之力,誓要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
罗业寻在秋灵猛烈攻击下,渐渐招架不住。他一边抵挡,一边寻机反击,瞅准秋灵挥刀间隙,猛地一脚踢向她的腹部。秋灵侧身一闪,避开这一脚,同时手中双刀顺势一转,砍向罗业寻腿部。罗业寻连忙后退,但还是慢了一步,双刀在他腿上划出一道深长伤口,鲜血顿时涌出。
秋灵低吼一声,再次发起攻击。罗业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顾腿伤,挥舞武器疯狂扑向秋灵。秋灵毫不畏惧,迎着他冲了上去。两人在狭窄走廊里展开殊死搏斗,鲜血飞溅,将墙壁和地面染得通红。
几个回合下来,罗业寻体力渐衰,动作愈发迟缓。秋灵身上也多处受伤,紫黑色的血液汩汩流出……
秋灵看准时机,一个箭步上前,双刀交叉架在他脖子上,恶狠狠地喊道:“道歉。”
罗业寻眼中满是厌恶:“他也配让爷给他道歉?一条身份卑微的狗。”
秋灵怒吼:“不准侮辱我老师。”
罗业寻嗤笑:“只有你这种低等人,才会拿他当人。哦,不对,你也是只哈皮狗。你想老子给你解药?老子死也不会给你。”
秋灵冷笑,此人果然丑恶,明明给解药不过是挨顿训斥,却宁可看着秋灵死,也不愿给。周玉等人全心为猎人服务,却得不到基本尊重。秋灵不再犹豫,此刻已不再将他视为战友,手上用力,划破了他的喉咙。
罗业寻瞪大双眼,眼中满是不甘与恐惧,脖子处鲜血如注,溅了秋灵满脸满身。秋灵却连眼睛都未眨一下。罗业寻的尸体缓缓倒下,露出插在秋灵胸膛上的两把武器。只是秋灵身着护心甲,罗业寻那点力气自然无法扎穿。
就在这时,一声愤怒至极的怒吼在整个训练营回荡开来:“秋灵治,我草你大爷,老子要剁了你。”
秋灵闻声抬头,只见在对面五楼的过道上,龙灵峰正伸出手指着她,怒目圆睁,疯狂怒吼。
秋灵朝龙灵峰旁边看去,忍不住身体剧烈颤抖。原来,龙灵峰身旁站着的正是主上——那个掌控训练营所有人命运的主宰。秋灵瞬间面如死灰,下意识地丢下手中染血大刀,低下头去。带血的大刀落地,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在寂静走廊里格外刺耳,恰如秋灵此刻破碎的心。
秋灵这才发现,不远处的周玉已匍匐在地,身体瑟瑟发抖。她眼中之前燃烧的杀意,此刻已被无尽绝望所取代。
楼上走廊里,龙灵峰怒不可遏地怒吼数声。他看了看脚下高度,自知无法直接飞身而下,于是转身冲向楼梯。
主上冷冷地吐出三个字:“拦住他。”
一群黑衣人瞬间出现,严严实实地堵住龙灵峰的去路。龙灵峰几次试图冲过去,都未能成功。他愤怒地回头,看着面具白衣人,无比愤怒地质问:“你什么意思?”
面具白衣人却一笑,丝毫不理会他的怒火,走上前拉住龙灵峰的胳膊说:“灵峰,走,进屋,咱俩聊聊。”
龙灵峰满脸不快,但还是跟着面具白衣人回到房间。
进了房间,两人各自落座。龙灵峰气呼呼地继续质问:“干嘛要阻止我去报仇?”
面具白衣人呵呵一笑,不紧不慢地说:“灵峰啊,这几年我这儿没出几个好苗子,好不容易见着个不错的,你又追着人家喊打喊杀,今日这情形你也瞧见了。别闹了,灵峰。”
龙灵峰依旧不服气地吼道:“他在老子面前装孙子,回头就成老虎了。”
面具白衣人面带微笑,为龙灵峰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道:“你现在下去,他依旧会装孙子。”
龙灵峰抓起茶杯,一口喝光茶水,随后将茶杯重重砸在桌上。
面具白衣人依旧不在意他的无礼,只是淡淡地说:“若缺条狗使唤,我的训练营里多的是。就别再追着那秋灵治了。莫要把我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猎人脊梁骨压弯了。脊梁骨弯了,可就挑不起重担了。”
龙灵峰依旧愤愤不平:“可是…可是...”。嗫嚅了半天,却也没能说出有力的反驳之词。
面具白衣人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灵峰,回上面玩儿去吧,别在这折腾了。”
龙灵峰叉着腰,在房间里烦躁地转了几圈,最后还是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周玉在原地等了许久,不见有人追究此事。他站起身,看着如木头人般的秋灵,眼中满是不忍与心疼,最终这份情感化作坚定。过了好一会儿,他转身匆匆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秋灵低着头在原地呆呆站了许久,既没等来寻事的龙灵峰,也没见主上派人来处置她。她没有去捡掉落的大刀,只是迈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如同一具毫无生气的木雕,僵硬地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秋灵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医者和丫鬟立刻围上来为她治伤、更换干净衣服。秋灵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他们摆布。一切处理完毕后,她并未歇息,只是呆呆地瞪着眼睛坐在床边,脸上和眼中满是绝望,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大约三个多小时后,周玉回来了。他给医者带来一瓶药,医者急忙接过检查。周玉走到秋灵身边,轻声说道:“我已经去见过主上了。”
秋灵缓缓抬起头,目光空洞地看着周玉,仿佛在等待死亡宣判。
周玉温和地笑着说:“已经没事了。主上没有怪罪。只是说这次的任务,算公子没完成,但也没说要处罚。”
秋灵的眼神微微一动,似乎有了一丝生气。
周玉继续说:“解药我已经为公子取回来了,训练营的人没有阻拦我取解药,便是最好的证明。一切都过去了。”
秋灵面上肌肉微微牵动,仿佛这个木偶开始有了些许复苏的迹象。
周玉接着说:“武器库那边我也问了,公子要的东西,明日便会送来。”
秋灵的脸上终于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小剧场
龙灵峰:“为什么看着她跪倒在我脚边,我却一点都不开心?”
训练营主上:“那就让她多跪几次,直到你开心。”
秋灵:“你哥俩活腻歪了,老娘红烧了你们。”说着,全身燃起熊熊烈火,直扑两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