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拳头砸向那颗跳动的黑色核心，系统提示音还在耳边回荡。
【检测到可融合目标：残损魔核（魔王级）】
【是否启动被动融合？】
他手指刚要落下，掌心却猛地一颤。
不对劲。
魔将嘴角那抹笑太假了，像是刻意摆出来的。而且它掌心的符印波动频率和之前完全不同，不是攻击前兆，倒像是……在引诱谁靠近。
“糟了！”墨渊瞳孔一缩，立刻收手。
他要是真把魔核融合了，系统开始抽取能量，自己就得原地僵住几秒——足够魔将引爆残躯，把他们三个全埋在这片焦土里。
“别碰它！”他大吼一声，抽身后撤。
灵汐反应极快，鞭子已经甩出，直奔虚空某处。紫微星使也明白了什么，残剑脱手掷出，剑气撕裂空气，正中灵汐鞭影交汇点。
轰！
一道看不见的屏障被撕开，扭曲的空间像水波一样荡开涟漪。魔将本体就藏在那里，半边身子透明，正要把最后一道符文激活。
墨渊二话不说，敏捷属性直接拉满。
系统界面一闪，【敏捷+1】的字符浮现又消失。他的身体瞬间化作残影，冲到魔将背后，右拳裹着混沌气，狠狠轰进第七魔印的裂口。
“啊——！”
魔将发出一声凄厉嘶吼，黑血喷溅。它原本稳定的传送阵纹当场崩乱，空间裂缝像玻璃一样炸出蛛网状裂痕。
但它没停下。
哪怕身体已经开始瓦解，它仍咬牙掐诀，硬生生把撕裂的空间撑开一条缝。下一瞬，整个人带着浓烟与血雾钻了进去。
裂缝闭合前，墨渊冲上去想追，却被一股反向冲击波掀翻在地。
他趴在地上咳了两声，吐出一口混着黑丝的血沫。
“跑了。”
灵汐落地，喘着粗气走过来，手里玉瓶打开，洒出几滴晶莹液体。净灵露落在地上，腐蚀性的黑气嘶嘶作响，迅速退散。
紫微星使拄着残剑站起，左腿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裤管往下淌。他看了一眼魔将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它走得太急，连自爆都没来得及。”
“说明它还有事要做。”墨渊撑着地面坐起来，右臂垂在身侧，皮肉焦黑，经脉像是被烧断了一样，稍微一动就钻心地疼。
他低头看了眼系统界面。
【生命力：-37%】
【防御力：-29%】
【混沌气紊乱度：68%】
伤得不轻。
但他没时间管这些。刚才那一拳打进去的时候，系统捕捉到了一丝异常数据——那枚符印上的纹路，根本不是魔界常用的咒文结构。
更像是……某种封印术的变种。
“这玩意儿不该出现在这儿。”他喃喃道。
灵汐蹲下检查他的手臂，指尖轻轻碰了下焦黑的皮肤，皱眉：“魔毒已经开始往经脉里钻了，再不处理会废掉这条胳膊。”
“先等等。”墨渊摇头，“我得先把系统稳住。”
他说着，盘膝坐下，意识沉入识海。系统界面依旧漆黑一片，但后台有微弱的数据流在运转。他调出基础治疗模块，把仅剩的三点属性点全加在“防御”上，勉强形成一层保护膜，阻止魔毒继续侵蚀心脏。
然后又分出一点给“生命力”，让身体不至于当场垮掉。
做完这些，他睁开眼，长吐一口浊气。
空气里还飘着灰烬，风一吹就打着旋儿。地上到处是碎石和断裂的魔甲，中间那个深坑是魔将站过的地方，现在只剩一圈焦黑的符文残迹。
紫微星使走过去用剑尖挑了挑，冷哼一声：“连块完整的零件都没留下，跑得真干净。”
“它不是逃跑。”墨渊忽然说，“是撤退。”
“有区别？”灵汐问。
“当然有。”墨渊咧嘴一笑，虽然疼得龇牙，“逃是怕死，撤是还有后手。你看它最后那一下，明明能拼个同归于尽，却宁可受伤也要走——说明它背后有人指挥，或者……有个更重要的任务没完成。”
灵汐沉默片刻，点头：“所以它不会就这么算了。”
“肯定不会。”墨渊站起身，晃了晃右臂，骨头发出咔咔的响声，“但它欠我的账，我已经记上了。”
紫微星使插回残剑，环视四周：“现在怎么办？追不了，疗伤又没地方。”
“不追。”墨渊摇头，“它撕开的空间裂缝方向偏西北，那种强度的传送至少要恢复半天才能再用。我们趁这段时间把状态拉回来。”
他说完，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袋，倒出三粒褐色药丸。
“避毒丹，提神用的，一人一颗。”
灵汐接过，没问哪来的。紫微星使也没客气，直接吞了。
三人背靠背坐下，围成一个三角。灵汐负责警戒，紫微星使布了个简易阵纹防偷袭，墨渊则闭眼调息，一边压制伤势，一边让系统缓慢清理体内残留的魔气。
风卷着灰烬掠过战场。
远处一块残破的石碑斜插在土里，上面的刻痕早已模糊不清。一只断角的傀儡兽尸体半埋在沙中，关节还在轻微抽搐。
没有人说话。
刚才那一战太狠了，几乎是拿命在拼。现在松下来，神经反而绷得更紧。
墨渊耳朵微微动了动。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系统深处传来的、极其细微的滴答声——像是某种倒计时。
但他没说。
有些事，知道就行，没必要说出来吓人。
灵汐突然睁眼。
“有动静。”
墨渊立刻睁眼，右手按在地上。紫微星使也握紧了剑。
但什么都没有。
只有风吹过焦土的声音。
“幻觉？”紫微星使问。
“不是。”灵汐摇头，“是空间震感，很弱，但确实存在。”
墨渊眯起眼。
他知道那是什么。
魔将撕裂空间时留下的震荡波，正在慢慢消散。这种波动普通人感觉不到，但修到他们这个层次，神识扫过就能察觉。
“它真的走了。”他说。
三人同时松了口气。
可没人站起来。
伤太重，灵力枯竭，连动一下都觉得累。他们只能坐着，靠着彼此的体温取暖，眼睛盯着四面八方，生怕黑暗里再跳出什么东西。
墨渊低头看自己的手。
那只曾经一拳能砸塌山门的手，现在连握拳都费劲。
但他笑了。
“下次见面，我一定把它的心脏捏碎。”
灵汐轻声道：“你得先治好你的胳膊。”
“小事。”墨渊摆摆手，“等我能动了，随便挖个坟都能找到疗伤药。”
紫微星使冷笑：“你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那是。”墨渊靠在一块石头上，闭上眼，“我又不是圣母。”
风更大了。
灰烬飞舞，像一场无声的雪。
三人静默坐着，呼吸渐渐平稳。
危机暂时解除。
但谁都知道，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