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靠在一块焦黑的石碑上，右臂耷拉着，皮肉发黑，像是被火烧过。他咬着牙，把最后两点属性点塞进系统。
【生命力+1】
【防御+1】
界面闪了下，一层淡金色的膜在他体内撑开，勉强挡住魔毒继续往心脏爬。他喘了口气，冲灵汐抬了抬下巴：“封我肩井穴，快。”
灵汐没说话，指尖一缕灵力探出，按在他肩膀经脉处。一股刺麻感窜上来，墨渊闷哼一声，额头冒汗。
“再深半寸你就废了。”他说。
“闭嘴。”灵汐回了一句，手上没停。
紫微星使坐在另一边，正用残剑在地面划阵纹。腿上的伤口刚止住血，布条缠得歪七扭八。他每动一下，眉头就抽一下。
“你那破阵能聚多少灵？”墨渊问。
“够你喘匀气。”紫微星使头也不抬，“再废话我就把你那点灵全吸走。”
三人围成个歪歪扭扭的圈，中间的地面上裂着几道缝，残留的魔气还在往外冒黑烟。墨渊闭眼，意识沉进识海。系统界面依旧灰蒙蒙的，像蒙了层雾，但总算能响应指令了。
他调出治疗模块，手动启动基础修复程序。数据流缓缓流动，体内的混沌气开始一点点归拢。
“刚才那一战……”他突然开口，“你们记得最清楚的是什么？”
灵汐收回手：“它左肩第三道纹路，每次放招前都会颤。”
“对。”紫微星使点头，“不是自然波动，是提前充能。而且它撕空间的角度太规整，不像逃命，倒像……回家。”
墨渊睁开眼：“所以它不是被打跑的，是有人叫它回去的。”
“谁？”灵汐问。
“不知道。”墨渊冷笑，“但它临走前用的符印，纹路结构不对。不是魔界的东西，倒像是仙规那边的封印术改的。”
空气静了一瞬。
“你是说……”灵汐声音压低，“有人在拿魔将当棋子？”
“不止。”墨渊敲了下地面，“它是守门人一类的角色，专门盯着这片区域。我们闯进来，等于踩了别人的警报线。”
紫微星使皱眉：“那你之前打碎它的传送阵，等于断了它的退路。”
“所以我才说它不会善罢甘休。”墨渊咧嘴，“它现在回去，肯定是要搬救兵，或者……激活更大的陷阱。”
灵汐沉默片刻：“那我们现在该追还是等？”
“等。”墨渊直接说，“你现在追上去，就是送菜。”
“凭什么？”紫微星使抬头，“它都受伤了，正是弱点暴露的时候。”
墨渊没急着反驳，而是调出系统界面，把混沌气紊乱度的数据投影出来——62%。
“看到没？我现在运功，轻则经脉炸裂，重则整个人自爆。你呢？腿都能打摆子了还想着冲锋？灵汐的净灵露用完了，下一个照面她拿什么清毒？”
紫微星使没吭声。
“我不是怕它。”墨渊盯着西北方向，“我是不想死在这种地方。我们来这儿是为了翻盘，不是给它当补品。”
灵汐轻轻点头：“先恢复状态，再动手。”
“三步。”墨渊竖起三根手指，“第一，疗伤。第二，让系统适配仙界法则，把混沌气稳住。第三，顺着它留下的空间震波找源头。”
“你能行？”紫微星使问。
“不行也得行。”墨渊扯了下嘴角，“系统现在像个生锈的齿轮，但只要给我时间，它就能转起来。上次它还能模拟归墟规则，这次区区仙界力量，不至于啃不动。”
他低头看了眼右臂，焦黑的皮肤边缘已经泛起一丝肉色，说明生命力在缓慢修复。
“最多半天。”他说，“半天后，系统恢复正常响应，我就能加点悟性，重新扫描那片区域。到时候，它藏哪儿我都挖出来。”
灵汐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玉瓶，只剩最后一滴银光在晃。
“这是我保命的灵液，留着应急。”
紫微星使撕下一块衣角，重新包扎腿伤：“我不用，你们留着。”
“别装大义凛然。”墨渊笑，“你要是死了，谁帮我画阵？”
“滚。”
三人之间气氛松了些。
风卷着灰烬掠过，远处还有几块断裂的魔甲在冒烟。墨渊靠在石碑上，闭眼调息。系统后台的数据流逐渐平稳，紊乱度从62%降到58%，再慢慢滑向55%。
灵汐盘膝坐下，神识扫向四周。紫微星使把残剑插在地上，作为警戒桩。三人呼吸节奏渐渐同步。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两小时后，墨渊忽然睁眼。
“系统恢复基本响应。”
他抬起右臂，虽然还不能用力，但经脉里的魔毒已经被压到指尖末端，不再扩散。
“接下来，我要试个操作。”他说，“把仙界法则片段导入系统，看能不能融合。”
“有风险？”灵汐问。
“有。”墨渊点头，“万一兼容失败，混沌气会反冲识海，可能当场昏迷。”
“那你干嘛？”紫微星使皱眉。
“因为这是最快的提升方式。”墨渊盯着自己掌心，“我们面对的不是普通敌人，是能操控仙规和魔将的存在。不用非常手段，根本碰不到它的边。”
他从怀里掏出那枚残破玉简，背面的锁链纹路还在微微发烫。
“这东西是从仙府掉出来的，带着仙界烙印。如果我能用它做媒介，说不定能让系统提前解锁‘界域适配’功能。”
“你要拿自己试？”灵汐声音紧了。
“不然呢？”墨渊笑，“我又不是圣母，但也轮不到别人替我扛事。”
他把玉简按在额头上，深吸一口气。
系统界面弹出警告：
【检测到高维法则片段】
【是否进行被动融合？】
【风险等级：极高】
墨渊没犹豫，直接点了“是”。
一瞬间，一股冰冷的气息顺着手臂冲进识海。他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骤缩。
耳边响起无数低语，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你不该来……”
“门还没开……”
“钥匙在你手里……”
他的手指开始发抖，额头渗出冷汗。
灵汐立刻伸手扶住他肩膀：“撑住！”
紫微星使拔起残剑，剑尖朝地，准备随时切断能量连接。
墨渊牙关紧咬，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别……打断……”
他的视野开始模糊，系统界面疯狂滚动数据。混沌气在体内剧烈震荡，但没有爆发，反而被某种力量缓缓牵引，向内压缩。
五分钟后。
他的身体一松，重重靠回石碑。
系统界面闪过一行小字：
【被动融合成功】
【获得片段：仙规·锁链律令（残）】
【混沌气紊乱度：51%】
墨渊喘着粗气，笑了：“成了。”
灵汐松了口气：“怎么样？”
“感觉……像是吞了块冰。”他活动了下手，“但体内那股乱流稳住了。系统已经开始自动解析仙界规则，下一步就能尝试加点适配。”
紫微星使收剑：“你真是疯了。”
“不疯怎么活？”墨渊抹了把脸，“这个世界，要么你踩别人，要么被人踩进土里。”
他抬头看向天空。
云层裂开一道缝，透出暗红色的光。
“它在等我们犯错。”他说，“但我们偏不。”
三人再次闭目调息。
风停了。
焦土之上，只有系统界面在墨渊识海中缓缓流转，黑白符文如星河低旋。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节奏稳定。
下一秒，他忽然睁开眼。
“等等。”
他低头看向玉简。
原本安静的锁链纹路，正在微微震动。
像是……在回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