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手指抽搐了一下，掌心那根银线猛地一挣，像是要破皮而出。他没动，连眉头都没皱，只是把左手按在地上，用混沌气死死压住那股乱窜的劲儿。
“两息。”他声音压得极低，“目标右下，别用灵力波动，用纯力轰击。”
紫微星使眼神一凛，剑尖上的星力瞬间收束成一道细锥，不闪不亮，却像能刺穿空气。灵汐把灵鞭缠上双臂，脚尖一点，整个人贴地滑出半步。三人呈品字形站定，呼吸都放到了最轻。
屏障右下方开始闪烁。
一次、两次……第三次亮起时，墨渊瞳孔一缩。
“现在！”
三股力量同时爆发。
紫微星使的剑锥最先撞上裂缝，无声无息，却让整道屏障震了一下。灵汐紧随其后，灵鞭抽在裂痕边缘，不是为了打，而是撬。她的手臂青筋暴起，硬生生把那道口子撕宽了一寸。
墨渊最后一个冲上去。
他没用拳，也没用系统加点后的任何强化属性，而是直接把手插进了裂缝里。皮肤接触屏障的瞬间，符文像活过来一样往他胳膊上爬，烧得皮肉滋滋作响。他咬牙，往里一扯。
“给我——开！”
咔！
一声脆响，像是某种古老锁链断裂。屏障从右下角炸开一道人形缺口，狂风裹着黑雾喷涌而出，把三人狠狠掀飞。
墨渊在空中翻了半圈，落地时单膝跪地，手撑着焦黑沙地才没倒下。他抬头，看见缺口后面是一条倾斜向下的石阶，两侧立着残破的石柱，柱子上刻满了扭曲的纹路，像是被火烧过又泡在血里多年。
魔气扑面而来。
不是烟，也不是雾，是实实在在压在胸口的东西。灵汐的玉符刚亮起就剧烈晃动，光芒像风中残烛。紫微星使的星力运转明显滞涩，剑尖垂地，划出一道浅痕。
【警告：检测到非仙界法则污染，建议撤离】
系统界面跳出红字，墨渊看都没看，直接甩出三点属性，全加在“魔能抗性”上。身体一阵发麻，像是有无数细针从骨头里往外扎，但他稳住了。
“别退。”他说，“退回去才是死路。”
灵汐立刻明白过来。她双手结印，清心玉符第二重禁制轰然开启，一圈淡蓝涟漪扩散开来，暂时逼退了靠近的魔气。紫微星使以剑插地，引下一道微弱星河投影，星光洒在三人脚下，形成一小片稳定区域。
就在这时，通道深处传来脚步声。
不是走，是拖。铁链刮着地面，一声接一声，由远及近。
墨渊缓缓站直。他闭眼，借着月圆将至的感应，强行激活体内“不祥印记”。刹那间，视野变了。那些原本模糊的石柱纹路在他眼中清晰起来，每一道都和血源圣晶上的图案惊人相似。
“这不是天然裂缝。”他睁开眼，声音冷得像冰，“是血厉当年未完成的工程——他们早就在这里埋下了通道种子，只等一个突破口。”
灵汐握紧灵鞭：“那我们岂不是替他们打开了门？”
“门开了。”墨渊冷笑，“但钥匙还在我们手里。”
他往前走了一步，踩上第一级石阶。脚底传来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苏醒。紫微星使和灵汐没犹豫，紧跟而上。
石阶两侧的纹路开始渗血。
不是真的血，是那种深红色的能量液滴，顺着刻痕往下流，在台阶边缘汇聚成小滩。墨渊蹲下，伸手沾了一点，指尖刚碰上，系统就弹出提示：
【解析失败：物质来源未知，能量性质与“混沌之子”印记产生共鸣】
他抹掉手指上的红液，站起身。
“这地方被人改过。”他说，“不止是打通通道，还在养东西。”
“什么？”紫微星使问。
“不知道。”墨渊盯着前方，“但肯定不是给我们准备的欢迎礼。”
话音刚落，前方黑雾突然翻滚起来。一道巨大的影子掠过雾面，轮廓像是人，又不像。它移动时没有脚步声，只有铁链拖地的回响，越来越近。
墨渊抬手，拦住身后两人。
他把最后一点属性加进“悟性”，识海瞬间清明。透过层层魔气，他看清了——那影子背后挂着七道锁链，每一根都连着一块浮空的黑色石碑，碑上刻着名字。
其中一个名字泛着微光。
夜影。
墨渊呼吸一顿。他还来不及反应，那影子忽然停下，头缓缓转向他们这边。
“你们……不该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像是从地底深处挤出来的，“这里的东西，一旦醒来，谁都控制不了。”
“你是谁？”灵汐问。
“我是守门人。”那影子说，“也是最后一个清醒的人。”
墨渊眯眼：“那你为什么不阻止通道打开？”
“我试过。”守门人抬起手，露出半张被烧毁的脸，“但我被钉在了这里，成了它的一部分。”
他话刚说完，背后第七块石碑突然崩裂。一道黑气冲天而起，在空中凝聚成一张人脸，五官模糊，嘴角却咧到耳根。
“新祭品……来了。”那脸开口，声音重叠着无数个回音。
墨渊猛地拽出腰间的混沌令牌残片，挡在身前。令牌表面浮现一层金光，正是功德之力。黑脸撞上来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是铁器刮锅。
“这玩意怕功德？”紫微星使抓住机会，一剑劈向黑脸边缘。
剑光斩入，黑脸扭曲了一下，却没有溃散。反而从裂口里伸出十几根触须，朝三人卷来。
灵汐甩鞭，灵力化网拦住一半。墨渊一脚踹翻一块石柱，砸断几根。剩下两根擦着紫微星使肩膀掠过，割开衣服，留下三道血痕。
血滴落地的瞬间，整条通道的纹路全都亮了起来。
像是被唤醒的机关，石阶开始下沉，两侧石柱一根接一根倒塌。远处传来低吼，不止一个，至少五六个庞然之物正在逼近。
“走！”墨渊大喊，“往深处跑！外面已经被封死了！”
三人转身就冲。身后轰隆作响，碎石砸地，黑雾翻腾。那张人脸悬浮在空中，不断分裂，变成九张，十八张，密密麻麻布满通道顶部。
墨渊边跑边调系统界面，找到“归墟模拟”功能。他输入刚才触须的数据，三秒后得到结果：
【推测实体藏于通道第三段，当前遭遇为意识投影】
“不是真身！”他吼，“别恋战，找主结构！”
话音未落，脚下石阶突然塌陷。紫微星使跳起，抓着上方一根残梁。灵汐被墨渊一把拽住手腕，悬在坑边。
坑底漆黑，只有两点猩红缓缓睁开。
像是一双眼睛，正从深渊里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