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核大殿外围的归墟残军,在失去高层指挥和力量源泉后,很快便被忠诚执行指令的律令使清扫一空。虚空暂时恢复了寂静,只有破碎的星辰残骸和残留的能量余波,诉说着方才大战的惨烈。
然而,李默与叶青璇并未放松警惕。那股源自虚空深处、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非但没有因归墟大军的溃败而减弱,反而如同挣脱了某种束缚,变得更加清晰、更加磅礴!
“它要来了。”李默立于观测平台,目光穿透层层空间,锁定在那片最为深邃的黑暗区域。他能感觉到,那里的空间结构正在发生剧烈的畸变,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试图从另一个维度挤入现实。
叶青璇周身清辉流转,太初古剑已然出鞘半寸,凌厉的剑意引而不发,清冷的眸子同样凝重地望向那个方向。那股气息,让她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嗡——!
虚空猛地一震!那片深邃的黑暗如同幕布般被强行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无尽的归墟死寂之力从中喷涌而出,瞬间污染了大片星空,连光线和法则都在那里扭曲、湮灭!
紧接着,一只巨大无比、覆盖着暗沉鳞片、指甲尖锐如山的利爪,缓缓从裂缝中探出!仅仅是这只利爪,其散发出的威压,就远超之前所有的归墟教徒总和!爪尖划过虚空,留下五道清晰的、久久无法愈合的黑色轨迹,那是规则被永久性破坏的伤痕!
随后,是第二只利爪探出,扒住裂缝边缘,猛地向外一撑!
咔嚓!
空间裂缝被强行扩大!一个难以用言语形容其庞大的头颅,从裂缝中缓缓伸出!
那是一个类似龙首,却又更加狰狞、更加死寂的头颅。头颅上覆盖着骨质的惨白外甲,眼眶中是两团永恒燃烧的、没有任何温度的幽暗火焰。它没有嘴唇,裸露着交错如山峰的惨白利齿,一道混合着痛苦与毁灭意韵的精神波纹,如同风暴般席卷开来:
“秩序……的余烬……竟敢……阻挠……吾之降临……”
这精神波纹所过之处,连那些没有情感的律令使,其体表的指令光芒都出现了瞬间的紊乱!叶青璇闷哼一声,周身清辉剧烈波动,显然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唯有李默,周身秩序光芒自然流转,将那恐怖的精神威压化解于无形。他眼神锐利如刀,直视那逐渐从裂缝中挤出的庞大身影。
这并非归墟君主的本体!从其气息与空间裂缝的稳定性来看,这更像是一道跨越了无尽虚空投射而来的“投影”!但即便是投影,其蕴含的力量层次,也已然超越了化神,达到了……炼虚期!甚至可能更强!
“一道投影,也敢在此嚣狂?”李默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整个星核大殿的秩序力量共鸣,稳稳地抵住了对方的精神冲击。
“蝼蚁……窃取……秩序权柄……不知……天高……地厚……”归墟君主的投影发出沙哑而宏大的嘲笑,那巨大的头颅完全伸出裂缝,其后方连接着若隐若现、仿佛由无数痛苦灵魂缠绕而成的漫长脖颈和部分躯干。它那幽暗的眼眶“望”向李默,尤其是他身后那稳固的星核大殿,毁灭的火焰跳动得更加剧烈。
“将此界……秩序核心……奉献于吾……可赐汝……归于永寂……”
回应它的,是李默抬起的手掌,以及一句冰冷的宣告:
“此地,禁止降临。”
言出法随的秩序权柄再次发动!无形的规则之力瞬间作用在那空间裂缝之上,试图强行将其“定义”为“关闭”状态,切断这投影与本体之间的联系!
“哼!区区……一隅之序……也配……定义……吾?”
归墟君主投影发出一声满含不屑的冷哼,那巨大的利爪猛地向前一抓!爪尖之上,凝聚着极致的归墟真意,仿佛能抓破万法,终结一切!
嗤啦!
李默发出的秩序律令,竟被那利爪硬生生抓碎!规则的力量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似乎也显得苍白!那空间裂缝非但没有闭合,反而在归墟君主的力量下,再次扩大了一分,更多的躯体正从中挣扎而出!
李默身形微晃,眉头微蹙。果然,面对这种层次的存在,仅仅依靠星核大殿区域的秩序权柄,还不足以完全压制。对方的力量本质极高,足以在一定程度上抗衡甚至撕裂他的“定义”。
“青璇,助我一臂之力!干扰它,为我争取时间!”李默沉声道。他需要时间调动更强大的秩序力量,或者,找到这投影的弱点。
“好!”叶青璇没有丝毫犹豫,太初古剑彻底出鞘!清冽如月华的剑光照亮昏暗的虚空,她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惊鸿,主动斩向那归墟君主投影探出的利爪!
“太初之道?有趣……但也……仅此而已……”归墟君主投影随意地挥动另一只利爪,拍向叶青璇。爪未至,那凝聚的归墟死寂意韵已然如同无形的山岳,压向叶青璇的心神与剑意。
叶青璇清叱一声,剑势不变,太初之力全力爆发,剑光之中仿佛有开天辟地之初的先天一炁流转,生生不息,演化万法,竟是强行抵住了那归墟意韵的侵蚀,剑尖精准地点在了拍来的巨爪指尖!
锵——!
如同神金交击的巨响爆开!叶青璇的剑光与那巨爪碰撞处,迸发出刺目的光芒与漆黑的归墟气息。叶青璇身形剧震,倒飞而出,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显然吃了亏。但那归墟君主投影的巨爪,也被那蕴含太初真意的一剑阻了一阻,指尖甚至出现了一道细微的白痕!
“嗯?”归墟君主投影发出一声轻咦,似乎对叶青璇能伤到它的投影感到一丝意外。
而就在这短暂的干扰间隙,李默已然完成了他的准备!
他双手虚抱,整个星核大殿轰然震动!那暗金色的壁垒光芒大放,无数秩序符文如同活了过来,疯狂涌向李默!不仅仅是星核大殿,脚下那无形的秩序主脉,也传来了磅礴无尽的秩序力量!
“吾为此地序主,当执秩序权柄,荡平邪秽!”
李默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寰宇。他的气息节节攀升,瞬间突破了化神的界限,虽然并未真正踏入炼虚,但其力量层次在秩序权柄的加持下,已然无限接近!
他并指如剑,对着那正在扩大的空间裂缝,以及其中挣扎的归墟君主投影,凌空一划!
“律令:秩序之刃,斩断牵连!”
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由无数微缩星辰和规则锁链构成的混沌色刃光,凭空出现!这刃光并非纯粹的能量,而是高度凝聚的秩序法则显化!它无视空间距离,瞬间出现在空间裂缝之前,沿着那投影与本体之间最根本的联系轨迹,悍然斩下!
这一击,旨在断根!